第20章 徐乾学与天一阁

徐乾学（1631～1694），字原一，号健庵，江苏昆山人。为顾炎武外甥，克承其学。十一岁能文，十三岁通五经。康熙九年（1670）一甲三名进士，授编修。历官二十余年，先后充日讲起居注官、明史总裁、侍讲学士、詹事、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大清会典、一统志总裁、经筵讲官、左都御史、刑部尚书等职。徐乾学是一位经学家，学问淹博，文章古雅，深得康熙恩宠，旨谕吏部“宜留办文章之事，嗣后勿开列巡抚”，并亲书“光焰万丈”额赐之。著有《读礼通考》、《澹园文集》、《虞浦集》、《词馆集》、《碧山集》等。

徐乾学与其兄弟徐元文、徐秉义三人皆以鼎甲致位，一门通显，“宾客之盛，一时无两”。特别是徐乾学“尤知人能得士。一时庶几之流，奔走辐辏如不及。虽山林遗逸，亦为强起。率迎致馆餐而厚资之，俾至如归。访问故实，商榷僻书，以广见闻。后生之才隽者，延举荐引无虚日。即片言细行之善，每叹赏不去口。荜门寒畯，或穷困来投，辄竭所有资助无吝啬。”（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甬上名流黄宗羲、万斯同均与其有密切关系，万斯同并曾寓居徐宅。徐力荐黄宗羲参修《明史》，宗羲不与，复邀斯同，可谓知己。

徐乾学是一位大藏书家。以其的权势和家财，徐乾学“发愤购遗书，搜罗采秘籍。从人借钞写，瓻甔日不给”，遂使其传是楼藏书汗牛充栋，号称“藏书甲天下”。黄宗羲《传是楼藏书记》云：“丧乱之后，藏书之家多不能守。异日之尘封未触，数百年之沉于瑶台牛箧者，一时俱出，于是南北大家之藏书，尽归先生。先生之门生故吏遍于天下，随其所至，莫不网罗坠简，搜抉缇帙，而先生为之海若。”万斯同《传是楼藏书歌》则曰：“东海先生性爱书，胸中已贮万卷余。更向人间搜遗籍，直穷四库盈其庐。先生珍奇百不好，闻书即欲探其奥。故此网罗遍东南，犹复采访穷远道。”“黄记万歌”显示了徐乾学与浙东学者的关系、与浙东地区的联系实非一般。

徐乾学与天一阁的关系，首先表现在登阁抄书上。全祖望《天一阁碑目记》云：“是阁之书，明时无人过问者。康熙初，黄先生太冲始破例登之，于是昆山徐尚书健庵闻而来钞。其后登斯阁者万徵君季野，又其后则冯处士南耕，而海宁陈詹事广陵纂《赋汇》亦尝求之阁中。”从整段话来理解，可以肯定地说是徐健庵闻听黄宗羲登阁后，也来登阁抄书。第二件事便是遣人抄黄宗羲登天一阁时“取其流通未广者抄为书目”的《天一阁书目》。黄宗羲《天一阁藏书记》云：“昆山徐健庵使其门生謄写去者不知凡几。”由于书目的传抄，遂使黄宗羲的书目流传开来，使天一阁的藏书为世人进一步所了解。一句话，徐健庵是继黄宗羲后较早的登阁者之一，他的书目传抄行动客观上向社会提供了天一阁的部分藏书信息，也算是对天一阁一次有益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