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峡谷细缝中已不见一丝亮光,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出,郑彪微侧身子靠向欧阳影,轻笑一声,“这练的什么武功,站着也能睡着?”
欧阳影扭了扭脖子道,“你也可以练习一下,这叫透心凉法,用于治疗肝阳之火热性疾病。”
郑彪轻笑出声,“哦?还不承认思慕于我?时刻不忘调理本王的身子,小丫头片子,能不能矜持点?”
欧阳影打小就属于泼皮无赖,暗暗和郑彪一比,她简直就是圣母玛丽亚。
“清醒一下吧,等下去看戏了。”郑彪望向谷外黑乎乎的夜空,“记得把口水擦擦,睡相真难看。”
欧阳影一惊,赶忙去擦唇角,忽顿住,这人畜不分的黑夜,哪里能看清,“你真幼稚,怪不得你带的手下一个个跟个二货似的。”
郑彪觉的好玩,想着到达欧阳影的家乡必定还有些时日,一路相随拿欧阳影逗闷儿,真是乐哉!
夜风吹过,扫去白天闷热,郑彪拉着欧阳影蹒跚走出峡谷细缝,按着白天来时路,悄悄返回镇上,途经一个小土坡,郑彪悄悄捡起白天隐下的那把剑。
欧阳影使劲瞄了瞄,说道,“老奸巨猾.“郑彪很是不悦,抬手捏着欧阳影脸蛋,“我哪里老?嗯?只有我让你清楚什么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欧阳影不耐的移开他的大手,懒的搭理他,“嘘”
二人隐于黑暗之中,悄悄靠近镇长家中,门外的两头石狮较比白天更为冷漠。悲伤的哭声低低地从院中传来。郑彪拉起欧阳影绕过房屋后方,“抱紧了。”话间刚落,两手便从欧阳影腋下穿过,噌噌几下便到了屋顶之上,欧阳影紧捂嘴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便学着郑彪匍匐在屋顶之上,这下便看清院中大致清况。
院中燃着火把,第一眼便是白天见到的那名着急忙慌的妇人,妇人脚边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之上躺着一名壮汉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妇人两边立着两门壮年男子,想来应该是帮忙抬担架的吧,板子周围零零散散站着一队人马,因火光照明有限,看不清有些什么人。
妇人哭天喊地,“族长,你到底什么意思?您得给俺们个说法,再等两日,俺家男人就不成了。”
“说了过两日请大夫便是过两日,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成?今日有外人在,清况尚且不明,就因你家男人便让全镇跟着陷入危险之中?荒唐。”欧阳影皱了皱眉,这冷冷的声音真怎会联想到白日慈善老者。
“啊,孩儿他爹,你死的好冤啊.....”
“闭嘴。”火光下,老者缓步迈出,背对欧阳影二人,那身形哪有一丝白日的战战兢兢,脊背挺拔,威风凛凛。
“莫说你家男人还有口气在,就算是死了能怪罪于谁?洞中的情况日日在说,那里危险丛丛,稍有不慎大家伙都玩完,那申二叔深得探洞之法,你们听命行事便是。怪就怪你家男人逞能无用,单独行事剑走偏锋,那石块掉下幸亏没连累旁人,不然现在还有命躺在这里?”
妇人稍微安定下来,“族长,现在孩儿他爹尚有一口气在,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者安抚道,:“没说不救,今日有外人在,不清楚他们的目地,只能再观察两天便去请代夫医治,放心,我让夫人给你家男人吊着参汤,暂且死不了.“
“那先谢过族长.那咱们先走吧。”妇人命人抬起木板向外走去,众人也作鸟散,瞬时功夫院中便无闲杂人等。
族长大人等人走后合上大门,叹了口气在石凳坐下,“你也喝点参汤吧。”族长夫人放下汤碗在旁坐下,“儿子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日子安稳了,要接咱们过去享享清福,你也老了,就别折腾了。”
族长握了握夫人的手,“夫人......哎,为夫不是视财如命,只是有苦难言啊。”
“苦倒是没尝出来,只是这参汤闻起来真是香死人了。”郑彪抱起欧阳影从屋顶掠下。
“你......你们二人不是离开了吗?你们....你们到底是何人?”族长慌忙站起,把夫人拉向身后,惊觉的望向郑彪。
郑彪拉着欧阳影在石凳坐下,:“长夜漫漫,别大呼小叫,坐下聊聊。”顺势端起参汤闻了闻,“给你喝,很补的。”把碗递向欧阳影,欧阳影摇了摇头,郑彪端起一饮而尽。
族长把夫人拉向屋内,转身在石凳坐下,瞄了一眼郑彪,“二位莫不是官爷?”
郑彪摆了摆手,“非也非也,真的只是顺道的,只是觉的镇子怪异想着探究一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荒野小镇,连杂草都难存活,有什么可探究?”
郑彪笑了一声,“呵,你好歹也是族长大人,怎地这般存不住气?我兄弟二人只是好奇,问几个问题而已,族长在担心什么?”
大概十几秒之后,族长收敛气息,盯着郑彪:“问。”
欧阳影迟迟不见郑彪开口,便等不急的问道:“你们镇明明那么富有,为什么村民饥不果腹?大人也就罢了,孩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要饿出人命了,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