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士和项恒同时喊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你是项颜的孙子吧。”黑衣人看了一眼项恒说道。
“是我,你叛逃西楚十五年,如今在这里布置了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项恒冷冷回了一句。
“目的就是要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哈哈。”沈天枢说完放肆大笑。
“你怎会如此,为何会和九黎走到一起?”袁道士看着沈天枢模样,似乎有些惋惜。
“袁轻尘,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多年纷争,我道天命已至,你阻拦不了。”沈天枢冷冷回应了袁道士。
“当年你和灵公主一事,早已过去,你何必。”袁道士还未说完,沈天枢就打断了他:“当年的事不要再提,袁轻尘,你既然不知死活,我就送你上路。”说罢就一掌拍出黑雾,攻向袁道士。
袁道士有些黯然,无奈一指挥出,金光再起,金光和黑雾再次撞击,金光被黑雾撞散,众人手上的符纸化为灰烬。袁道士后退数步,站立不稳,路谦上来扶住了他。
沈天枢也没在发起攻击,淡淡看了看袁道士,转身缓缓走进迷雾。
众人围拢过来,袁道士有些失落说道:“回吧,大阵已成。”
天色有些灰暗,七人一路回到牛羊谷,谁都没有说话。
袁道士简单吃了点干粮,一个人走出营帐,路谦和杨淼有些不放心,一直跟着他。项恒对沈天枢疑问重重,看到袁道士和他熟识,吃完晚饭就来到路谦处,想问问袁道士一些疑问。看到几人都心事重重,就没上前打扰。良久,袁道士回身,叫杨淼、路谦及项恒一众过来。
“你爷爷项颜还好吗?”袁道士问向项恒。
“爷爷已卸甲归田,目前在老宅,不问世事。”项恒回道。
“项颜倒也坦然,看来大家都老了,你们都有疑惑吧。”袁道士对三人说道。
三人点头,袁道士抬头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老道士就给你们讲讲往事吧。”
袁道士年轻时,曾游历过各国,那时候东越刚立国,和一众小诸侯还频发战争,袁道士就先北上北魏,游历半年,再南下西楚,他在永安城中,碰到东越出使西楚的使团,当时东越为了应付国内战事,对外尽量采取柔和政策,所以两国暂结为友邦,西楚则派人在永安城接待东越使团众人。
东越的使团由当时的六王爷率领,各部都有一些官员跟随,当中还有一名钦天监的年轻人叫徐清惜。而西楚的迎接队伍中,除了当时的礼部尚书外还有两人,一名就是沈天枢,沈天枢出身于沈家旁系,但年少成名,文才武略都十分出众,而其在玄学上的天赋远远高于常人,故早早在礼部任职。而另外一名女子,后来才得知是西楚的灵公主,而西楚这一众人的护卫统领正是项颜。
一切从一个乞丐开始,西楚几名年轻人在永安城中游玩,无意在街上撞了一名落魄乞丐,乞丐缠住灵公主乞讨,沈天枢护住灵公主驱赶乞丐。他和灵公主一直走的很近,两人情投意合,无奈灵公主生在帝王家,所以各自都没有说破。
乞丐乞讨不成遇到沈天枢的阻拦,纠缠起来,气不过随手取出一把残破匕首刺向沈天枢,沈天枢一把夺下了匕首,乞丐见其不好对付,掉头就跑,正当沈天枢隐隐有些得意之时,发现匕首虽然残破,但上面有些磨损的古怪符文,他凝神想查看一番,匕首骤然冲出一股黑气,沈天枢一惊,赶忙捏了个法诀压制住了这股黑气,而不远处徐清惜和袁轻尘已看到了那股黑气,两人默默记下了这一幕。
晚间西楚设宴,两国使团一众都出席宴会,徐清惜见到沈天枢,一直远远留意着他。
入夜,宴会散后,沈天枢回房取出匕首,再次用神识仔细查看,匕首中的黑气又再次聚起,隐隐指向一个方向。沈天枢见匕首怪异,还有所指,就趁着夜色,出了驻地,而灵公主恰好看到,一问有如此诡异之事,当时都是少年心性,两人就打算一道前去看看。
项颜见到公主和沈天枢深夜外出,都知道两人有所暧昧,但出于护卫之责,他远远跟随在他俩身后。
徐清惜白天见到沈天枢手上匕首的怪异,当夜也一直留意着异象,在西楚驻地外逗留良久,见沈天枢和一女子深夜外出,也跟随过去。
四人先后行了一段,来到永安城郊外一处荒凉古庙,而在四人身后,袁轻尘白天就一路尾随沈天枢,此刻也是趁着月色跟在他们身后。
沈天枢和灵公主走进古庙,而项颜机警,发现有另外两人尾随,在古庙外截住了徐清惜和袁轻尘,两人互不相识,此刻被项颜发现,刚想解释几句,听到古庙内传来几声倒塌之声,项颜一时也顾虑不了太多,怕出意外,赶忙闯入古庙,而徐清惜和袁轻尘也是紧随其后。三人进了古庙发现祭台倒塌,地面上出现一条暗道,而沈天枢和灵公主此刻不见人影,估计顺着暗道已经走了下去。
项颜毫不犹豫也下了暗道,徐清惜和袁轻尘则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这座破旧古庙并无异常,也就下了暗道。
几人走了一阵,前头传来打斗声,项颜暗叫不好,加快步伐,冲了过去,发现暗道出口居然是一间宽大密室,而密室中,灵公主躲在一石柱后,沈天枢则和一名高大军士斗在一起。项颜拔出兵刃,赶忙上去帮忙。
袁轻尘和徐清惜片刻也到了密室,两人看到沈天枢和项颜迎上了一名高大军士,正连连败退,沈天枢和项颜身上已有多道伤口,颇为惊讶,再定睛一看,这名军士身上盔甲破烂不堪,露出皮肤均已腐烂干瘪,动作僵硬,且双眼混浊一片,显然不是名活人。
两人都有玄门手段,见到这类异象知道定是邪祟。也没多想,随手甩出些符咒飞向那名干瘪军士。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出手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
符咒打在干瘪军士身上,爆出一些火花,阻拦了片刻,沈天枢见又有两人过来,趁机叫灵公主快走,灵公主慌乱跑向出口,但一直不放心沈天枢,就在出口处等待不肯离开。
干瘪军士似乎认定了沈天枢,停顿片刻后挥动大刀向他砍来,项颜上前挥刀一挡,被巨大力量弹开数米,沈天枢,袁轻尘,徐清惜三人见状捏起法诀,几道符纸甩向干瘪军士,符纸碰到腐烂身躯,纷纷爆裂,袁轻尘趁机飞身上前,手上捏住数张震雷咒,狠狠拍在了军士的胸口,干瘪军士胸口瞬间被洞穿,但没有倒下,胡乱挥动大刀砍向袁轻尘面部,袁轻尘赶紧一退。而徐清惜双手飞快飞出两把短剑,短剑泛红,直飞军士咽喉,一把短剑直直刺入咽喉,另外一把则被干瘪军士用手牢牢抓住。短剑红光突闪,干瘪军士的咽喉和手上都同时穿出红光。军士缓缓后退几步,摇摇欲坠。三人这时舒了口气,刚要转身扶起项颜。但军士停顿后,一手甩掉短剑,另一手握住咽喉上的短剑,生生拔了出来。
三人咋舌,沈天枢双手合十聚力,再分开瞬间左右手捏出两个不同法诀,冲上去,齐齐拍在军士身上,军士的残破盔甲被一一打碎,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半响没有动静,三人逐渐放松下来,沈天枢扶起项颜,灵公主在密室口看到干瘪军士倒地也是兴高采烈,刚要说话,看到密室内众多玄黄迷雾层层涌出。
一名乞丐从迷雾中走了出来,众人看到就是白天纠缠沈天枢的那名乞丐,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但此刻也不得不迎头而上。
乞丐身形鬼魅,瞬间到了袁轻尘面前,一掌拍在胸口,袁轻尘反应迅速双手勉强一挡,但还是被重重拍倒在地,双手生疼,胸口也是一阵闷痛。徐清惜刚想过去帮忙,乞丐闪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背上,徐清惜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乞丐再闪到沈天枢面前,双掌分别拍向项颜和沈天枢,两人想挥手抵挡,但对方动作太快,被重重拍倒在地,两人均是口吐鲜血,一时难以起身。
乞丐面无表情,刚才动作太快太过鬼魅,此刻几人看到乞丐手上布满尸斑,双眼混浊不清,显然也不是活人。那么回想白天的事,沈天枢心中诧异万分。
灵公主看到沈天枢倒地,拼命跑了过来,乞丐随即向灵公主过来,沈天枢看到连忙拼命爬起,跑向灵公主,一时灵公主有些愕然,乞丐一掌拍了过来,沈天枢跃起撞向乞丐,两人摔在一起。乞丐立马伸手捏住了沈天枢的咽喉,项颜也勉强起来,见到沈天枢危机,全力一刀砍向乞丐手臂,刀刃砍入手臂半寸,乞丐仍然没有松手,袁轻尘和徐清惜此刻也是挣扎起来,一人捏住震雷咒,一人取出一把泛红匕首,直接打在了乞丐后背。乞丐全身一震,放开了沈天枢,倒在地上。几人赶紧散开。灵公主一把扶起沈天枢,焦急万分,沈天枢则是心中一暖,两人互相对视着,真希望此刻能停滞下去。
徐清惜则喊了一声:“快走。”沈天枢和灵公主猛然反应过来,灵公主扶起他,两人赶忙向出口走去,项颜被袁轻尘一把扶起,两人也跑向出口。乞丐缓缓站了起来,再次诡异的朝沈天枢过来,沈天枢见已逃脱不开,一把推开灵公主,此刻手上已没有兵刃,他急忙掏出了那把破旧匕首,一刀刺向乞丐胸膛,乞丐则是不顾匕首双手再次掐向了沈天枢咽喉,同一时间匕首刺入,乞丐双手抓住沈天枢咽喉,渐渐沈天枢呼吸已不畅,拼命张口呼吸,他本能的手上用劲把匕首刺进乞丐胸口,这时乞丐胸口随着匕首刺入一股黑血喷出,有不少落进了沈天枢口中。
其余众人见状,袁轻尘甩出一把震雷咒,在乞丐周身纷纷爆开,徐清惜则是短剑甩出重重剑花,形成剑网,把乞丐笼罩其中,奋力一拉,一时僵持住。眼见沈天枢双眼已渐渐泛白,项颜提刀,聚起真气,刀身隐隐泛光,他双手握住,高高跃起,一刀劈向乞丐后颈,这一刀砍进乞丐后颈数寸。项颜一落地就吐了口鲜血,显然刚刚那一刀极其消耗真气。
乞丐身体瘫软下来,双口松开了沈天枢,灵公主赶紧抱起,沈天枢大口呼吸,渐渐缓了过来,但口中一股腥臭味,他即刻呕吐起来。灵公主拍着他后背,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徐清惜和袁轻尘两人走向乞丐尸体,不约而同认为应该把这邪祟烧了,以绝后患。两人在破庙外寻了一堆柴火,准备把乞丐和干瘪军士一块焚烧。两人看到乞丐胸口的破旧匕首,都感觉诡异,商量后决定还是还给沈天枢,让他处理。
五人走出破庙,都有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徐清惜有些担忧沈天枢吞下的黑血,沈天枢感觉并不异样,也就没再提及。
袁轻尘几人经历生死,且各人均有手段,互相敬佩结为好友,众人一道上路,去了西楚,袁轻尘住在了沈天枢家中,使团在西楚逗留一月,徐清惜,沈天枢,袁轻尘三人时常聚在一起讨论玄门之术,项颜也是常和几人聚会,一月之后,徐清惜回了东越。袁轻尘在西楚逗留数月后,回了鬼谷。
两年后,灵公主和亲北魏,沈天枢心灰意冷,辞去礼部官职,入了黑鹰堂,逐步成了黑鹰堂的二祭司。
一直到十五年前,灵公主在北魏先帝去世五年后,也离开了人世,坊间却有传闻,景太后掌权,暗地下了黑手。沈天枢得知灵公主离世,性情大变,一夜之间屠杀了黑鹰堂在永安城的分部,离开西楚,再无踪迹。
项颜则经过多次大战,成为了四大名将,但在五年前选择了辞官归隐,不问世事。
徐清惜回到东越后,逐步成为了钦天监的掌事,十八年前遭人陷害,徐清惜一脉均死于大火。
四人听完了袁道士的讲述,各人都怀有心思。
项恒从未听他爷爷提及过这一段往事,但二祭司平时和爷爷是有来往,他从小就知道黑鹰堂的二祭司,直到十五年前二祭司叛逃西楚,他隐约记得爷爷有一段时间心情郁结。
杨淼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爷爷的一些事情,想不到他和袁道士本就熟识,他思索着是否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师父。
路谦幼时一直在九乾王府长大,虽然那时候徐清惜已离世,但九乾王时常提及这位玄学大师,所以对其也极为敬佩,想不到师父和他们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这些事情让你们吃惊了?”袁道士看几人听了往事,都是心事重重,缓缓说道。
几人有些沉默,良久项恒先回了袁道士:“袁道长,待迷阵破去,还望你能去一趟西楚,见见我爷爷吧,相信他见到故人必定会十分欣喜。”
袁道士默默点了点头,有些伤感。杨淼和路谦则是过来安慰师父不要太多伤感。此刻沈天枢已不再是之前的故人,这一战不可避免。袁道士心知肚明,他只是一直没有想明白,沈天枢当年如此意气风发,现在却是这般模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路谦反复回想刚才一战,他脑中一直记挂九黎。他开口问向袁道士:“师父,九黎是什么人?”
袁道士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缓缓说道:“上古蚩尤和黄帝一战,黄帝借助玄门之术赢得了胜利,而失败的蚩尤一族就是九黎部落,上古之战后九黎一族已逐渐消失,但数百年前出现一群人自称为九黎一族,多用邪门手段,当年玄门聚众有过数次剿灭,我鬼谷也有子弟入世助力,虽然玄门一众获胜,但数百年来九黎还是时不时出现作乱,噬魂迷阵就是九黎的一种邪门阵法。”
三人此刻再次震惊,想不到噬魂迷阵还牵扯到了上古之战,玄门和九黎的数百年的恩怨。
“好了,今日说了那么多往事,有些乏了。”袁道士说毕就走向营帐。
三人其实都知道,袁道士看到沈天枢,回忆了多年往事,心中颇多感慨,也不再多说。
路谦第二次听到了九黎,他本想把兵书和九黎的事告诉袁道士,但项恒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他也没机会说,眼下最要紧就是突破迷阵,此刻他也不想再去打扰袁道士,索性就没再提起。
钱大先生和乙,丁,癸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三人看到先生一直忧心忡忡,也不敢打扰,他们几人今日见识了迷阵的恐怖,三国救援一一被击退,恐怕要破这迷阵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路谦,杨淼一众都在里面,迷阵越是可怕众人越是担忧。
入夜后,钱大先生让一众人回去休息,自己取出罗盘,不停拨动着,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数。他取出了一柄青铜古剑,仔细擦拭了一遍,随后包好古剑,出了客栈。
癸和丁一回到客栈,华梦泽就拉住她俩,把武关迷雾出口发生的事囫囵说了一通,着急问道她们两人去了哪里。两人也没多说话支吾了过去。癸回房后一直心事重重,华梦泽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来到癸房间,两人都有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均是心急如焚,商量了良久,决定趁夜色去迷阵出口再看看。两人到了迷阵出口,白天一战,高塔有不少倒塌,地上还是一片狼藉,两人越过警戒军士,渐渐来到一出靠近迷阵口的草丛。
两人看着迷阵口层层泛红的迷雾,也没有办法,癸取出飞蝗石,想试探一下迷雾,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拍在她肩膀上。她一惊,回头看到钱大先生已在她身后,小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
华梦泽刚要发作,癸按住了她的手臂。她见两人相识,就忍住没有说话。
钱大先生缓缓说道:“跟我来。”只见他猫腰,从草丛右侧走去。两人紧紧跟随钱大先生,三人行了一段,离迷雾只有数米。
钱大先生取出一枚八卦状古铜币,就地挖了个浅坑,把铜币埋好,对癸和华梦泽说道:“记下这个位置,从明日起,和飘零阁一众来此地等待,准备烈性白酒和火石,倘若等到后天子时,我等还未出阵,你等且退去,一切听候九乾王安排。”
“先生你要进迷阵,我随你一道去。”癸说的很坚决,华梦泽见癸对这名枯瘦老者颇为尊重,隐约是一众人首领,在一旁点点头,也要随着一道进去。
钱大先生挥手:“你们留在这里,我也没把握能通过迷阵,一切都是命数,本来答应过你会猎后恢复你的身份,如今不知后事如何,再委屈你几天。”癸从来没听钱大先生如此口气说话,心中一暖但又极为忧伤,她眼角泛红,用力点了点头。随即拉住华梦泽两人跃出草丛,甩出几粒飞蝗石,吸引了一众军士追来,消失在黑夜中。
钱大先生见军士被癸吸引走远,取出一枚古朴玄铁令,指尖一划,鲜血涂抹在玄铁令上,玄铁令泛起青光,把钱大先生笼罩在其中,钱大先生默默看了一眼迷雾,瞬间穿入。
红色毒雾和玄铁令泛出的青光,不断交错碰撞,时不时有哧哧声,钱大先生加快的步伐,快速通过了红色毒雾。但紧接着,弓弩和短剑纷纷向他射来,他逐一躲闪了一阵,继续快步走着,不一会,碰到了数名活死人,活死人感应到有人入阵,挥刀砍了过来,钱大先生取出青铜古剑,准确刺入几名活死人咽喉处。走了良久,发现一直没有找到出口,活死人也越来越多,他捏起一个法诀,手中数只符纸飞鸟浮现,飞鸟们缓缓升起,向四周散去,钱大先生凝神默默感应着飞鸟方向。
一只飞鸟径自飞向了一团黑气,刚接触到黑气,飞鸟骤然摔落在地,远处钱大先生一惊,飞身赶去飞鸟方向。他行了一段,躲开弓弩,看到一团黑气笼罩,无法看清内里,他试着上前走去,行了半刻,来到黑气中央,见到宇文仟半身埋在土中,双眼紧闭,周身缓缓散发出黑气,钱大先生冷冷看了看宇文仟,伸手打出两张符纸,符纸飞到一半,一团黑气就朝符纸撞来,瞬间符纸就被黑气吞没,消失无踪。
钱大先生并不吃惊,他举起青铜古剑,一剑插入黑色地面,已古剑为中心,黑气渐渐消失,古剑则散出玄光,向宇文仟方向缓缓蔓延,宇文仟感受到了异常,身体微微颤动,全身爆开黑气,气浪向钱大先生冲撞过来。钱大先生牢牢握住剑柄,硬抗住气浪,玄光一直向宇文仟靠近。此刻宇文仟颤动更加强烈,气浪一阵接着一阵,钱大先生吃力的握住剑柄,勉强支持着。这时,沈天枢从空中浮现出来,一掌向钱大先生拍了过来,钱大先生只得拔除古剑,挥剑拦下一掌,掌和剑一撞,沈天枢原地站住,而钱大先生则是连连退了数步。
“钱大,你也来了。”沈天枢冷冷说道。
“二祭司?”此刻钱大先生心中震惊,想不到来人居然是西楚的二祭司,或者说是前二祭司。
“多年不见,道行不错,也不枉费我当年的一番教导。”沈天枢这一番话,让钱大心中隐隐有些感慨,他一直是九乾王府的幕僚,年轻时随徐清惜去过西楚,当时徐清惜和沈天枢交好,故推荐钱大在沈天枢手下学过一年玄门手段。
钱大知道沈天枢手段,此刻又在迷阵中,他果断决定先行离开,他转身就消失在迷雾中,沈天枢也没追赶,看了一眼宇文仟,走到宇文仟身边,一挥手,黑色迷雾再度蔓延,渐渐把钱大之前的玄光给吞没。沈天枢看向钱大离开方向,淡淡一笑,想不到此时还能见到几位故人,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钱大头也不回离开,劈开几名活死人,再度凝神感应剩余的飞鸟方位,半刻之后,他朝一个方向快速奔去,没多久就看到了红色的毒雾,他也没有犹豫,再度取出玄铁令,此刻的玄铁令已有些破损开裂,他全然不顾,手指一划,身上泛出青光,冲向毒雾。
外面的军士隐约看到迷雾中有青色光芒,急忙提起兵刃防范,但过了半刻,迷雾中冲出一名枯瘦老者。
钱大一出迷阵,玄铁令就爆开碎裂,钱大看了看玄铁令残骸,有些可惜,但也无奈,他看到对面有些军士,明白必是三国会猎的士兵,就过去问道:“东越路谦在何处?”
这几天路谦的名声在军中已传遍,能从迷阵安然出来,令众人佩服不已,此刻见到迷阵外来人要见路谦,几名军士能赶紧把钱大送去牛羊谷大营。
小说内所涉及玄学均为虚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