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更深处,是方简种的的一片竹林,竹林翠绿带着几丝雅趣,林子的中央摆着一张琴,李白心中暗讽,好一番雅致!
正坐在最里屋的榻上的方简放下手中的竹简,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缓步向屋外走去。
行至门外时,隔着不大的竹林,他和李白对视了一眼,他嘴角勾起,泛起轻笑,笑意里,有玩味,有嘲笑。
李白也对着他笑,道,
“你派人来追杀我,我想你也知道,我李白不论在乡野还是在那钩心斗角的皇宫里,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现在,我要取你狗命!”
“呵!”方简笑,“来啊!”
李白也不再多与他废话,飞剑出鞘,直砍向竹林那头的方简,飞剑飞过,剑气横扫过竹林。
一片竹林皆被削去大半,留下光秃秃的半截,极煞风景。
方简见飞剑飞来,却也并无慌乱,向前一步,伸出手竟是一手直接握住了李白的飞剑。
他修仙术,但却是主修肉身,以仙法来陪衬肉身,便使肉身更强,他一直自信,元婴境以下,没有人的肉身能比得过他,当然其实修炼肉身的人也并不多,毕竟大多数的仙家法门都以修炼仙术为主,只当修炼肉身是旁门左道,只以修仙术去证道,求长生,却也不屑于修炼肉身。
而像方简这样的人,其实自幼便甚至自身天资不高,修仙法终究会和大多数平凡的修炼者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甚至还有可能落得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所以他才会去经商。
他看得太透了,于是把凡是一个正常人就根植在心中的求长生的梦想从自己心里完全的抹去,他知道自己没有这种可能,去经商,赚银子,逍遥快活一生,这是他剩下唯一的梦想。
而逍遥快活,也是要以自身还存在为条件,赚了足够多的银子但也要有命花下去才行,他修仙法,修肉身,也只不过是为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为了能让自己活个几百年,为了能让自己在经商的路上不被商业对手弄死。
能在死之前逍遥快活个痛快,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单纯最直接最现实的理想。
说实话,他其实也并不想和李白刀剑相向,毕竟双方是必定要有一方死掉,而他绝对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不打,是最好的。
但是不打,有违背了他的人生信条,自己随时会死,而在那之前,不管事后看起来会是如何的意气用事,是如何的冲动,至少他要做自己觉得最痛快的事。
而此刻,他觉得最能让自己痛快的是在这里与李白都上一场,然后杀了他,不管用上了什么手段,能让自己痛快,他就坚信那是对的。
一手握住李白的飞剑,他忽然恍惚了,他感觉自己心里又涌上了已经阔别已久的热血,意气风发的感觉,自看清现实认清自我以来,第一次,他如此渴望战斗,渴望在战斗中拼命的厮杀,与对手你死我活的那种感觉。
厮杀的快感。
方简握住李白削铁如泥的飞剑,却只在手心处划烂了几道极为微小的伤痕,从中深处几丝鲜血,从刀刃上流了下去。
他手握的很紧,飞剑在他手中剧烈抖动,经过好一番挣扎,在从方简手中迅猛收回。
飞剑飞回,此时李白用了能用到的使飞剑速度最快的力量,剑从方简手中飞回时,伴随着刺啦的一声响声,飞剑又在他手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伤痕中鲜血溢出,鲜红的血液流了一手。
方简抬起手,舔舐着自己手心中的伤痕,血液顺着嘴角流入,血液的味道,这才厮杀的快感!
舔舐完血液,似是细细品尝了一番,他又猛地抬起头,像看着猎物一般的玩味,看着李白,然后猛地一步踏出,缩地成寸。
一步过去,已经到了李白眼前。
他一把捏住李白的脖子,像掐着一个将死的蚂蚁,像拎着鸡仔儿一样把李白拎了起来,他掐的很重,直让李白喘不过气来。
一直在李白后面的华素见师傅被掐住,也一个闪身闪到李白身前,一把握住方简的手腕,重重捏了下去,华素掐的这一下极重,让方简虎躯一震,也被惊到,此等小儿竟然有如此巨力。
华素这一掐掐的方简不禁松开了掐住李白脖子的手,且虎口震裂,又是一手的鲜血淋漓。
李白得救,在落地的那一刻就瞬间拉住华素的衣领,拉着他退到了方简10步以外的地方,又立刻调动自己体内的自己研究的晶属性灵气,在方简4周升起了几面晶状的墙壁。
墙壁把方简控在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晶体内刚才留下的几缕光线在其中被反光的墙面不停反射,使得晶体内像有这一轮太阳一般,光线极为刺眼。
方简闭上眼睛,使刺眼的光线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小,然后双腿叉开,成马步的姿势,控制自己体内的灵气和身体重重地往下沉,往下沉的那刻,脚下的晶体和四周的晶体都被震出细细密密的碎纹,而他脚下的更是被压出了一个大坑。
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气沉丹田,整个人身体重心向下,不停地震着这个封闭的空间。
数次之后,方简也知道4周的晶体到了极限,只剩最后再震一次,就会完全破裂。
最后一次,气沉丹田,身体重心向下,
轰!
他身体4周空气暴裂,困着他的晶体瞬间破碎。
只是他也不傻,并没有因此而松懈,自己逃出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外面的李白和华素也必然有所动作,于是在震裂晶体的瞬间,他已经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四周晶体破碎崩裂的那一刻,李白又控制那些破碎的晶状物,像悬浮在空中的一把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全部把刀尖指向他,全力刺了过来。
数千的晶状碎片如数千把刀,全部落下,狠狠的划向了方简的皮肤,瞬间,方简的皮肤上多出了成百上千的深浅不一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