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卧龙泉边眼巴巴的盯着白云居所在的方向,心里十分的着急,也不知道师父和离尘大爷怎么样了,这么久还不见他们的身影。
白灵见我坐立不安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劝解道:“小天儿,你就放宽心吧!就他们二人的修为,即使不能力敌也不至于无法脱身的”
经过上一次对于李玄道的重新认知,白灵可谓是相当的有信心,完全不为二人担忧,只是自顾自的坐在岩石上小歇。
尽管如此可我心里却依然无法放心,即使我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很厉害,可是那可是几十个人啊!离尘大爷和师父能应付吗?
我转身看着白灵姐姐说道:“白灵姐姐要不行咱们两个上去看看吧!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灵见我急切的脸上泪花闪闪,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微微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了“好吧!咱俩去看看吧”
我一听她答应了,赶紧狂奔向竹林内,可是还没跑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拽住了我,起初还以为是白灵姐姐失言不想带我去了,可猛然转身却听见了,师父责备的话语:“你个臭小子,让你乖乖的等我,谁让你上山了”
我一转身看见师父脸上带着责备,不知怎的我忽然特别的心安,一股从未有过的亲切传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仿佛决堤的激流一样,猛的流了下来,我一把抱住师父大哭了起来。
师父见我哭泣不止,蹲下身子溺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替我擦去了泪水,轻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你不是答应你爷爷不再哭泣了吗。”
我抬起头望着他道“师父,您终于来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呜呜”说着我再次扑进师父怀里,大哭起来。
师父闻言身体巨震,心想也难怪这么小的孩子,家人皆是离开了一夜之间就只剩下独自一人,也不怪他会这么伤心,自打他爷爷穆清尘带着他父母离开后,小天儿不知道心里怎么难受,可他却从来都不表达,现在身边就只剩下他陪着小天儿,所以小天儿才会担心我不要他了,唉,天意造作啊!
看着我哭泣的样子,师父心里万分不忍,可奈何天意如此,他又能如何呢!
一旁的离尘大爷心里也是不适,看着小天儿小小的身形,自己也不免难过。
过了许久,我哭泣的声音渐渐平息,师父看着我毅然坚定的说道:“小天儿师父不会不要你的,以后师父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小天儿的。”
我抬起头看着师父慈祥的面容,问道“真的吗?”
师父也是看着我“真的,师父不管做什么一定会带着小天儿”
我脸上灿烂一笑,抱着师父的胳膊,此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
许久之后师父开口说道:“小天儿师父带你离开这里去北京了,好不好”
我愕然的抬起头看着师父,心中暗想,怎么这里待的好好的要离开,是因为刚才那些人吗?我默默的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之后师父带我来到离尘大爷身边,自己独自走到卧龙泉边捣鼓了几下,水面忽然散开,露出来一个不大的手提箱,师父一把拽起箱子,随后招呼三人向县城出发。
我被白灵姐姐牵着走,勉强可以跟上师父的脚步,可当走出村子后我渐渐力不从心了,加上晚上道路难以看清,特别的难走,最后不得不被白灵姐姐抱着走,我真的特别好奇为什么白灵姐姐明明是女生,可是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走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落后于师父和离尘大爷,而且白灵姐姐的手上特别的凉,感觉像是冰块一样,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就这样一行人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终于是看见了县城的灯光,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来过县城,当走进这大片高楼,满地都是硬水泥路面,灯火通明的县城后,一时间我兴奋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赶紧从白灵姐姐身上跳下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师父看着我的身影面带笑容,对白灵姐姐嘱咐道:“白灵快跟着小天儿,别让他跑没影了,我和老和尚去买车票。”
白灵姐姐虽然不像我那样兴奋,可是看得出来她也很高兴,显然这种热闹的场景,他也不曾见过,听见师父的话只是回了个“嗯”。
看着都是摊位的街道,我的眼神渐渐定格在了,一个买冰糖葫芦的摊子上,看着暗红的冰糖葫芦,口水流个不停。
这时白灵姐姐跑过来看着我,嘻嘻一笑,俯下身子在我耳边问道:“小天儿你想吃这个吗?”
我转身看着她,眼里尽是期盼:“嗯,白灵姐姐”
白灵姐姐看我一脸喜意,随后又看了一眼小贩“老板这个冰糖葫芦怎么卖”白灵姐姐指了指其中一个颜色极其鲜艳的说道。
只见在摊子中间的老板一脸的贪婪,目不转睛的死盯着白灵姐姐,白灵姐姐一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见我二人想买,当即附和道“姑娘,这个五分钱一串”
白灵姐姐一听,确是疑惑起来,心想五分钱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我抬头看着白灵姐姐,问道“白灵姐姐你是不是没带钱啊!”虽然我没进过县城,但是买东西要付钱我必然是知道的,望着白灵姐姐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我才开口。
接着我又说“白灵姐姐你要是没带钱那就算了吧!”
白灵姐姐见我有些失望,可也是无奈,只能牵起我的手转身离开,他毕竟已经数十年没有出世了,对于现在的人情世故,还有着许多不明。
随后我们找到了在火车站的师父和离尘大爷,在车站门口二人正在和一个身穿制服的民警说些什么,因为车站太过嘈杂,我并没有听清他们的交谈。
师父看见我们走过来,指着我对民警说道:“这就是我的徒弟天宇,身边的是他姐姐白灵”
听师父说完,那民警冲着我点了下头,之后看向我身边的白灵姐姐,霎时间竟然被白灵姐姐的倾世容颜,给惊的一愣,说不出话了,心中暗想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真是天下一绝。
随后师父又说:“小天儿这位民警是徐昊,是师父好友的儿子,叫徐叔”
师父虽然嘴上介绍着徐昊,但是在眉宇之间,却无意透漏出一股浓浓的嫌弃,即使很快就收敛了,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之后我淡淡的回应师父“哦,昊叔”
我一叫徐昊立马尴尬的咳嗽一声,转身对我师父说道:“李叔,既然他们两个过来了,那你们四位就跟我来吧!我立刻安排最近的一班车,半个小时后就该发车了”
徐昊说完,再次看了一眼白灵姐姐,之后转身头前带路。
接着我们四人跟着他来到了售票处办理了火车票,之后一路上都没有言语,看着那一条条的铁轨,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顺着铁路沿线,走到一节停靠着的火车面前,随即上车,之后徐昊将我们带领到一个包厢之中后,自己则径直离去。
包厢并不是很大,估摸着只有十多平米,两排上下铺,四个铺位,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师父问道“师父咱们要多久才能到北京”其实一路上我一直想问,就是没说出口。
师父坐在我旁边,点起一袋烟才说道:“估计要三天三夜吧!”
“哦”我随口一答。
随着师父点起烟锅,一股清香味一下子充满了整间包厢,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奇怪为什么师父抽的烟这么香,而我爷爷以前抽的烟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完全不像师父他老人家这样。
想道这里我当下开口:“师父怎么你抽的烟这么香,而我爷爷抽的烟老是很难闻。”
一旁的师父一听却不开口,只是微笑。
离尘大爷反倒开口道“你师父就是穷讲究,他那烟叶是用苻虞草的嫩芽做成的,一袋烟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收成”
正当我想询问茯虞草是何物的时候,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白灵姐姐惊讶开口了:“苻虞草,我的天啦!李大师您也太豁的出去了,一株苻虞草就有固本培元的奇效,您竟然拿来当烟抽”白灵姐姐此时看向师傅的目光之中竟然流露着许多责备之色,仿佛是看不惯师父的作为。
我在一旁却不懂其中的意思“白灵姐姐苻虞草是什么,很贵重吗?”
白灵姐姐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小天儿苻虞草又名扶灵丹,一小诛苻虞草就可以使大病之人好转,而且还有固本培元的奇效,真想不到李大师竟然拿来当烟抽,暴珍天物啊!”
我一听有些开始可惜起来,但转念一想师父他老人家想抽我也拦不住。
师父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苻虞草固然是好,可是一旦开花只能维持半天的时效,之后就会药效大减,顶多就是能减缓疲劳,再无它用”
离尘大爷也是连连点头“这倒是没说错,确实如此,所以你师父就拿来耍酷撑场面”
离尘大爷借机一阵调侃,搞得师父被烟呛的咳嗽不止,也引得我们三人哄堂大笑。
随后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开了门才发现是徐昊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随后在车上一一拿出来了各色佳肴,有鸡,有菜,看得我口水流个不止。徐昊出去后师父招呼一声,三人赶紧大口的吃了起来,只有离尘大爷一个人没动。
我随口问道:“离尘大爷您怎么不吃啊!”
离尘大爷呵呵两声,回道:“你这小子,也不看看大爷的身份,能吃这大鱼大肉吗”离尘大爷望着我,略显责备。
我轻轻回了声“哦”
小小年纪的我虽然未经多少人世,但是起码的常识还是知晓的,离尘大爷隶属佛教,又是出家人,清规戒律还是要遵守的。
随后又是一道敲门声传来,徐昊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手里端着四盘素菜放在了一旁,说道“大师,这是给您准备的素食”
随后离尘大爷表示感谢,当即坐下来吃起了饭。
……
就这样一晃三天过去了,这天中午我还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抱起了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才发现火车已经到站了,我被师父背在背上,随着人群渐渐出了站,我也喜得如此,不知为何此时的我无比心安。所以我并没有从师父背上下来,恍惚间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唤醒,这才发现此时我们四人正在一座院子门口,杂乱的声音正是来自于街道中做生意的小贩,所发出的叫卖声。眼前的这座院子看上去很宏伟,门楼子透漏着岁月的痕迹,红漆木门,旁边还立着两座石狮子,相当有威严。打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典型的北京风格建筑,著名的四合院。
师父感觉到我的动作,慢慢将我放在地上,说道:“小天儿,跟我进去,带你见见师伯他们。”虽然师父语气平静,可我依稀可以听出来师父微微有些失落,而且牵着我的手还有些许颤抖。
我乖乖的跟随师父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院子正中间站着三个人,中间一人鹤发童颜,留着长发系于脑后,虽然鬓角有些许白发,却并不妨碍他的神姿,反倒看起来更加神武英俊,那人面容姣好,五官端正,身上穿着一袭白色古装长衫,衣服上一尘不染,极其干净。
左侧那人身姿魁梧挺拔,双膀健硕,虽然只是静立,但是无形中透漏出一股霸道的气势,仿佛舍我其谁无人能敌,身上一套黑色中山装,更是增添了些许别样的色彩。
右边一人穿着像极了古代的书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在疑惑的打量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似的,带给我一种被盯上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直到走到三人面前师父才止住身形,低头对我说道:“小天儿,中间这位是你大师伯,左边这位是你三师叔,右边的是你四师叔”
听师父介绍完我弯下身子,鞠躬说道“大师伯好,三师叔好,四师叔好”一一见礼之后,我静静的等待着师父说话。
过了一会儿,三人的目光才从我身上移开,这才让我松了口气,这被人盯着看,可真难受。
师父眉头紧锁,脸上微带伤感,向前一步对着师伯说道:“师兄,我回来了”
大师伯微微侧目,沉默良久,语气严厉道“既然十年都没回来了,那为何现在又回来”
我看得出虽然大师伯有些责备师父,但是更多的还是思念,当他开口后连他自己的身体都颤抖个不停,眼神中也是在上下打量着师父,好像生怕师父忽然消失一样。
师父再次说道:“收了弟子,肯定要带回来拜见师门的”
师父此时好像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就连语气都变的生涩了。
大师伯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一股热泪夺目而出,浑身颤抖上前两步紧紧的环抱住了师父,师父也是一样,老脸上热泪纵横,与大师伯相拥而泣。
此刻的师父,哪里还有镇静一说,两人像个孩子般放声哭泣。
我在身后没有言语,默默地退后两步,靠近离尘大爷和白灵姐姐。
就这样过了许久,二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师伯激动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身后的三师叔和四师叔也上前两步,一起向师父大声唤道:“师兄”
师父师伯和两位师叔都是喜笑颜开,满脸的激动,“好,我们师门终于团聚了”大师伯高兴之余,展言道。
一旁的离尘大爷也是随口恭贺起来:“真是可喜可贺,你轩丘一脉终得圆满了。”
大师伯和两位师叔相继向离尘大爷见礼:“这还是多亏了离尘大师成全,不然我们师兄弟四人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好了,别在外面待着了,赶紧进屋吧!”大师伯感谢完离尘大爷,众人簇拥着进入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