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师伯在东厢房,找了两间空屋子给我和白灵姐姐,而师父和离尘大爷早有住处。一栋饭下来时间已经到深夜了。师父吃完饭将我叫到了他的房间里,说是有事。
我还在纳闷,这个老不正经的能有啥大事,虽说这么想但我还是得去看看吧!
“小天儿,师父所在的道门传承,被世人称作轩丘一脉,是我师父,哦!也就是你的师祖轩丘清道的姓氏来命名,共传四脉,山字就是我所在的一脉,医字脉是由你大师伯李玄德和师兄欧阳天真传承,命字脉是你三师叔王玄武和三师弟徐天贤继承,而相卜两脉经过你师祖的改良,合并成了一脉综合,也就是你四师叔柳玄卿和四师弟周天淳他们那一脉了。”
刚进屋子,师父的话语便随之而来!
在师父的嘴里我第一次听见了我的师祖,虽然白云居那日,符元天师曾提过一次,但是当时比较混乱没有来得及问过,随即心想干脆现在就别错过了。
想到这我开口道“师父,师祖的姓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虽然我年少,但自认为还算是饱读诗书,说实在的我真没听说过这个姓。
“别打岔”
将我的疑惑说出了口,心想师父应该会解答,可没想道换来的却是师父的严厉目光。
眼见师父他明显有些怒意,我赶紧扯开话题,“师父我错了,那为什么师祖要将相卜两脉合并啊!”
师父知道我故意转变话题,脸色渐渐变好,我提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下了,说实在的这段时间以来,我特别的害怕师父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老感觉师父像是有心事,在火车上时他老对着窗外发呆,我也没敢问。
“你师祖认为相字脉独支颇有不足,很难传承而且没有好的术法,而卜字脉也有很多不足之处,经过几年的研究发现,相卜两脉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达到互补的效果,并且当时你师祖遇到了你四师叔,说来也算你四师叔命好,融合两脉之后竟然没有排斥,所以你师祖索性就将相卜两脉合并,取优去杂。”
师父可以说是毫不保留的都告诉我了,即使我依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基本算是了解了。
我忽然想起来,师父那次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来的龙纹长剑之后我再次发问:“哦,师父那天您拿的长剑是怎么变的,真是太神奇了,我记得您手里明明当时什么也没有的”
这个事情就好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本来我在车上就想问,可没出息的我躺下就睡着了,第二天直接忘到脑后了。
师父听见我的话先是瞥了我一眼,嘴里嘟啷了一句“没出息”。随后站起来单手一抓,一刹那那炳龙纹长剑,就再次出现在了师父手里,我被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师父自己锻造的剑,名叫龙行,跟随我快五十年了。”师父见我一脸的崇拜,立刻得意洋洋道。
接着再次开口“至于我是怎么拿出来的。那我先问问你,我给你的那本册子看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
“那么十五页提到的法器记得吗?还有二十八页提到的识海可还记得?”
师父当即提醒了我两句。我在心里想到,那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这个人虽然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但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深深的,印在脑子里永远不忘,这个秘密可是爷爷都不知道的。
我清楚记得其中讲述的五种法器和识海。
我立刻回答道:“我当然记得”
接着便看见师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当法器达到灵器的层次之后,是可以存放于识海之中进行温养的,这样就可以无时无刻引渡法力去锻造灵器,使它变得更强,器灵也可以居住在识海修炼,明白吗?”
师父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对了师父,你说这龙行剑是有器灵的,那能让我看看吗?”我表现得一脸祈求之色。
师父只是无奈的笑笑,随后就看见师父和我之间的空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光华,之后自靠近我这一面的白色光华里,走出来了一名俊俏异常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刚出来看见我之后就表现的一脸不屑,转身对着师父微微弯腰行礼说道:“李玉见过主人”
师父对着他微笑点头,随后看向我:“小天儿他叫李玉,是龙行的器灵,要叫师叔的。”
虽然李玉一出现就对我表现出了不屑,被我尽收眼底,但我依然不敢怠慢他:“穆天宇见过李玉师叔”
李玉低首盯着我思索片刻之后,转身询问师父道:“天字辈,主人您真收徒了”他的言语之中倒是不难看出,有点不解和惊讶。
师父淡淡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这下李玉的惊讶就更深了,心想他跟随主人多年,主人对于收徒有多么的严苛,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的清楚,能被主人看中那得是什么样的天才。
李玉情不自禁的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知道他是想试探我的深浅,我也不动,任由他将一股法力注入我的身体里,师父看在眼里倒也没说啥。
随后一场变动突然发生。就在他将法力牵引到我眉心的位置之时,我感觉体内一股热流冲荡开来,只是一瞬间,李玉突然抱头惨叫,样子十分痛苦,一切来的太快了。师父见壮立马反应过来,伸手扶住了李玉的身体,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
我想过去查看一下,可李玉却抬起手阻止了我,并且颤抖着向后快速退去,看得出来他这时候很怕我,见此我更加郁闷了,一脑门子黑线,心想这也不能怪我啊!。
师父将手按在李玉后背,探查了一下,训斥李玉道:“你太冲动了,好歹也是百年的老怪物,他人识海不可轻动,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我看见师父的手上白光闪动,过了一会李玉脸上放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表情扭曲“还好没有伤到本源,你先回龙行修养吧!”
李玉向师父道谢后直接消失了,临消失前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表情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玉走后我向师父问道:“师父,李玉师叔没事吧!”
师父只是摇摇头,招呼我坐下。
随后对我说道:“好了,小天儿咱们一脉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你学会控制天眼,不然像刚刚发生的事只能算是小的,天眼失控严重的会,将你逼疯的”
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师父此时的迫切,一抹忧愁挂在师父紧锁的眉头上,挥之不去。见此我没有多说,只是轻点下头没有说话。
师父再次开口:“小天儿想要彻底控制天眼,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找到好的方法,只能让你先暂时压制天眼,至于方法,就只有尽快学习术法,有可能在你修真到悟道境,就可以彻底掌控它。”
师父微微停顿,思索片刻后,又说:“如今我手里有两大秘术,一是我和你师祖都在修习的《御雷术》,二是三十年前我无意间得到的秘术《卧龙屠九天》,所以我需要你现在做出选择,前者有我和你师祖的经验,修真的道路会相对平坦,但是《御雷术》修习难度,空前浩大,你师父我如今卡在御雷术第二层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到现在也没能再进一步。”
“至于你师祖也只是达到第五层而已,不过是在他失踪前,至今已经三十年了。后者虽然没有经验借鉴,但是修习较为容易,难度也不是很大。好了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师父便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听师父说师祖失踪了,而且已经三十年了,我真的很想开口问问,但是介于前一次的经验告诉我那不现实。算了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应该选那个吧!
其实根据师父所说虽然《卧龙屠九天》相对容易,但我想他一定不希望我选择后者,因为他可不想自己的徒弟遇见难题就退缩。
当然了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从小爷爷就告诉我,面对抉择一定要慎重,因为简单的那个往往意味着,即使成功也等同于失败,只因没有挑战性,反而越难越能证明自己。
我看着师父,坚定的说到:“师父,我选择《御雷术》”
师父看着我微微笑道:“你可得想好了,选好了可就没机会再来了。”
我看着师父的眼神中,流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努力的发出一声“嗯”
“好,闭上眼睛,封闭五官,意识进入体内”说完师父一指点在我的眉心天庭位置,随即一股暖流缓缓的流进我的体内,暖流内还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棉花糖啊!
我赶紧照着师父说的做,说来也奇怪,明明我不懂封闭五官,可是刚才我只是意念一动,五官立刻封闭了。
那团白色的东西静静地停留在哪里,一动不动。
“用意念牵动秘术,将它拖进你的识海内”忽然间师父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立刻着手,慢慢拖动秘术,但是这会我却犯了难,这识海在哪呀!我不知道哇!
“看到自己眉心中间的那个门户了吗”此时师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探索了一下,忽然看见在我的眉心深处,赫然立着一个门头,门头上什么也没有,整个都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光华。
意念一动忽然间一阵眩晕感传来,等我适应后,眼前的一幕竟然那么的似曾相识,此时我身处在一片充满白色光华的空间内,和当初开启天眼时进入的地方一模一样,我不由得感叹一句“真神奇”。
“神奇个屁,别废话了,赶紧控制意念刺破秘术的束缚,然后它就归你了。”又是师父的声音,他倒不忘了损我。
我立刻照办,忽然间这片空间内,以秘术为起点刮起了阵阵狂风,奇怪的是即使风刮得再猛烈,可我就连一点衣角都没被带动。
“谁人如此大胆,胆敢惊扰本尊”突然间这片空间内响起了一声,苍老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大跳,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看见身前不远处,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老者,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身穿白袍白靴,胡子长的都快到腰间了,面容干净,庄严肃穆,周身缠绕着紫青色的闪电。那气质哪里还是个人,简直比神仙还要像神仙。
见那人脾气火爆,我立马拱手回道:“小子穆天宇,无意打扰前辈,只不过是要找刚刚进来的秘术,适才刮起大风,它就不见了”
那老者见我的回答明显一愣:“乳孩,尔言之术乃是本尊,且问寻本尊何事”
我真是没想到这就是御雷术本人,虽然我已经知道秘术是活的,但眼下可我是真没想到啊!
“前辈,我师父让我修习御雷术,不曾想就是前辈您啊!”
御雷术道“哈哈,无知小儿,本尊乃洪荒大神御雷真君所创之术,岂容无知之徒玷污,你有何本事胆敢修习本尊秘术”
我一听这回该我无语了,这御雷术怎么这么自大,不就一术法吗?用得着这么嚣张吗?
我看着它一脸的不爽,怼道“不是,我说你不就一术法吗?连本体都只是一团光,你哪来的自信这么嚣张”
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它这么一说不发火才怪,再者说了刚才我可是很礼貌的,谁叫它这么傲慢。
御雷术闻言被我气的暴怒,手一抬一道青色的雷霆呼啸着朝我冲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师父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同样一道雷霆回击过去,两道雷霆交织在一处擦起道道火花,不多时渐渐平息下来。
师父怎么会在我识海之内,我心中不禁想道。
师父现身后立刻解释道“前辈,孩子不懂事,还望前辈海涵”
御雷术见是我师父,停下手里的动作,怒道“李玄道,此子如此无礼,本尊岂能交于他手,好歹当年本尊也是叱咤神界的风云人物,你就这么不知轻重,将本尊随手交付于人。”
一听这话我就要发火,啥玩意叱咤神界啊!可我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师父从后面踢了一脚。
师父道:“前辈,您不妨先瞧瞧小天儿,兴许他会给您一个机会也说不定,假如前辈真的杀了小天儿,我想都不用我找您复仇,天道都不会轻易放过您”
完后师父退到我身后不再多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御雷术。
御雷术一听楞在当场,听师父一说他也不得不重视,虽然这话令他不解,但是天道可不容小觑。
其实师父这活我也没听懂,心想怎么我死了,天道会给我报仇,虽然爷爷曾说我是什么天道之子的,但我一直就没拿它当回事,单看御雷术现在的模样似乎师父真给他唬住了。
御雷术思索了片刻,忽然朝我双手一扬,随后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他,我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师父却也不出手,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随后我在距离御雷术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住,他举手按在我的眉心处,没一会他忽然惊讶出声“天眼,此子竟是天道之子”
师父在后面一脸的笑眯眯:“现在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他确实是前辈您命中注定之人。”
然而御雷术并没有回应,而是目不转睛的死盯着我,面无表情。
半小时后御雷术终于是开口了:“小子,本尊要事先说明你身为天道之子,注定你的路不会平凡,当年本尊的主人御雷真君,也是那个时代的天道之子,承受的都不是常人所能接受之事,而你现在既然也是天道之子,那么你就绝对不可以给主人蒙羞。只因一旦继承了本尊,你将是天道传人,《无上御雷通天圣典》也就是本尊的本体,历经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即使如今已是残章,但是本尊也绝对不能容忍主人的心血被人玷污,你必须起誓终其一生守卫阳间,假如阳间受到伤害你必须义无反顾的保卫阳间,这也是天道之子的职责。可能这就是对主人最大的慰藉,当初主人就是死在保卫阳间的征程上。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本尊将致死守护于你。”
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划下我的脸颊,虽然我不知道御雷真君是何许人也,但是望着此刻御雷术的悲伤,不经意间我也跟着心酸起来,此时的御雷术一时间没有把控住自己的情绪,已经泣不成声了,让我没想到术法,竟然也可以拥有人类的情感。爷爷常说万物皆有灵性,那时的我懵懵懂懂,直到这一刻我看见了御雷术,对于他主人的感情之后,我终于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我擦去泪水,哽咽道:“前辈,您可以跟我说说御雷真君的故事吗?”
见我发问,御雷术抬起头长叹口气,随后开口道:“主人是神魔大战前夕诞生的,那场大战空前绝后,惨烈程度无法用言语去表达,还记得那时……”
渐渐地我被御雷术的言语所吸引。御雷术神色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主人乃是集天道法则而生的天道之子,应阳间劫难降世,职责就是为阳间渡劫,主人降世后一直在,太极雷鸣仙境闭关苦修,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雷海,而正是在雷海,主人创造了本尊,给了本尊生命,从那以后本尊就一直跟随主人闯荡,历经妖神大战,神魔大战,直到主人后来羽化。”
“主人在妖神大战时大放异彩,之后因与东皇太一大帝联手抗击妖族而身受重伤,后来妖族虽然被平定,但是神族也因此而元气大伤,就连东皇太一大帝都在镇压妖族不久后羽化了,主人那时神元创伤实在太重,因此不得不陷入漫长的沉睡之中,然而就在主人沉睡的那段时间里,一改往常的魔族突然揭竿而起,妄图控制阳间。”
“主人的沉睡被生生打断,创伤和修为也没有彻底恢复,就再次加入了对抗魔族的战争,因为妖神大战耗损了神族大半的主力军,东皇太一大帝的陨落,导致群龙无首,哪里还能抵挡得住强大的魔族啊!”
“神族也只能且战且退,大战持续了数百年,后来众神有意推举主人为帝,带领众神,可主人一再推脱,想来也是主人觉得自己伤势太重,有心无力!所以如此吧!”
“再后来昊天上帝应众神所推坐上了天帝位,带领众神向魔族发起了决战,在那场战役的尾声,昊天上帝和主人联手,这才斩杀了魔尊。”
“可是在魔尊临死前却偷袭了二人,最后昊天上帝拉着魔尊同归于尽,而主人被魔尊偷袭后也彻底陷入了混沌状态,本尊为了抗下魔尊的偷袭,被一击打散了,浑浑噩噩的飘荡在世间数百年。”
说到这里御雷术停了下来,暗暗叹息:“你知道那场大战最后怎么收场的吗?”
我摇了摇头。
御雷术勉强笑笑,再次开口道“魔族见魔尊被杀,一度陷入疯狂的自爆状态,那一幕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许多神族人,因为没时间逃离而玉石俱焚,就连神元都没留下,最后仅剩的几位大神将魔族逼到魔渊,永久镇压了起来。魔渊也就是如今封魔渊的前身。”
“再后来经过数百年的修养调息,主人醒了过来,但因神元创伤太重,根本无力再撑下去。主人虽然聚集了本尊,但是已经无力彻底将本尊修复,最后主人也没能逃脱羽化的恶运。”
“羽化前主人告知本尊,虽然本尊已无碍,但是缺失的那部分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不能复原,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本尊依然会彻底消散。主人为了让本尊的神元不至于彻底消散,只能耗尽最后一丝神力将我封存于雷海之中,之后本尊就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直到轩丘清道替本尊解封,本尊才能再次面世。”
最后御雷术的这句话,使我彻底震惊了,我师祖竟然有能力,破掉御雷真君的封印,那我师祖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御雷术望着我的模样,暗自笑笑,说道“小子,主人其它的生平,本尊记得的不够详细。神元破碎后记忆也严重缺失,如果你想知道更详细的东西,恐怕只能等找寻到本尊的那部分神元之后了”
对了,封存御雷前辈的识海是怎么回事啊!想到这我开口询问道“前辈,那雷海是何物啊!”
御雷术微微一笑“雷海堪比仙府,那是远在秘境洞天之上的神迹,原本是主人的闭关之所,神魔大战后遗落凡界,后来之事我也不知晓,直到你师祖找到本尊之后,我才再次看见雷海。现在应该还在你师祖手里吧!”
听着这一切,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趁现在打听一下那个时期的更多事吧!反正有个现成的历史书,为啥不用。
想到这里我当即开口,语气里还有点祈求的意思。“前辈您可以告诉我,您那个时期的修真者,到底有多强吗?”
御雷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说真的这个时期的修真者,完全没办法和那个时期相提并论,本尊所在的时期天地灵气十分纯净,而法力的增长又离不开天地灵气,并且可以利用的资源取之不尽,你再看看这个时期,那真是要啥都没有,很多都绝迹了。压根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