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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笨小玉绣活巧献计

自许寡妇见着许真和小玉手拉手后,待小玉便愈发亲密起来。想着过几日便是集日,许寡妇便开始准备集市上用的绣活,让小玉帮着打打下手。

许寡妇真真是有些了不得的,不说一个人带大孩子,也不说一手好厨艺,看着眼前这些花红柳绿的绣活,我便是忍不住叹了一次又一次。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长的,经许寡妇的手一绣,便真像活过来了似的。

可许寡妇绣活虽好,那绣工可真是慢,一个荷包,天晴的时候尚能一天绣一个,碰到阴雨天,大概就要两天才能绣好一个了。那孩子的肚兜,都是要图个大吉大利、富贵吉祥的,容不得一丝马虎。所以,许寡妇虽然绣活好,在集市上也很受欢迎,却挣的不多。全靠她这里省省,那里省省,才能让这个家维持的橡木相应。

许寡妇虽有意教我,可我对针线活真不是那块料。看到我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许寡妇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心里也是非常的过意不去,总得对这个家有所贡献才是啊!

我帮着许寡妇将绣品一一收拾整齐,却发现,绣品好像就是荷包和肚兜两类。那荷包,多是给老人绣的烟荷包,那肚兜,也多是给孩子的。其实,用到绣品的地方很多,那些耗时较少的绣品完全可以多做一点嘛!

老人要烟荷包,公子小姐可以做香包啊,工时差不多,那价钱可以翻倍,谁让越不实用的东西越贵呢,这就是世道。并且,这香包,平常家的妇人也是喜欢的,小门小户的丫头们,谁个不爱?光是这消费群体,就比老人要多多了。所以,这香包,是男女老幼通杀。不同的节令,不同的情境,可以绣上不同的景物和字,那样,香包就能不断翻新花样,并且独一无二,要是做得好,那许家的香包,在这神女峰下,可就是响当当的名号!

那肚兜,除了给孩子做,也可以给姑娘们做。像许寡妇这般好手艺的也是百里挑一,喜欢漂亮肚兜的姑娘们可是一个挨着一个的。美中不足的就是,肚兜耗时长,可以定做,并且限做,一旬做一个,许寡妇完全来得及。物以稀为贵,求的人多,做出的活儿少,尽可以把价往高了定,只要东西好!

我把这想法说给许寡妇听,许寡妇看我的眼神里就又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大概这才觉得我不是个吃白饭了的吧!这里的规矩,是十天一集,眼下还有七天。许寡妇决定,接下来的几天不做肚兜了,全做香包,由我来涉及香包的款式和主题,许寡妇发狠多绣几个,为此,许寡妇还点上了只准许真点的蜡烛。

许真看我们想的好,忙的紧,也来帮忙。这样,我涉及款式和主题,许真配诗文,许寡妇绣香包,咱们三人配合得当,干劲也是十足的。

临到集日那一天,许寡妇熬了一个礼拜的绣活摆了出来。琳琅满目,诗文和图画相得益彰,说是人见人爱也不为过。你看:

情人香包:两颗心合在一块,那花开并蒂、鸳鸯戏水是少不了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经典语句。

夫妇香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相公对妻子最好的承诺,那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让哪个看了不心动?

士子香包:最要紧的是书卷气和好彩头,哪个士子不想考个功名?丹桂花开,喜鹊登枝是士子们心头想得紧却又不敢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暂且聊借诗句表心意吧。

淑女香包:春花秋月之日,最是淑女怀春之时,只怕命比花薄,却最爱睹花思人。清高者爱梅,喜富贵者爱牡丹,喜美艳者爱桃李,有那“俏也不争春”的恬淡,有那“雪却输梅一段香”的高洁,也有那“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妩媚风流。

离别香包:灞桥相别,折柳送人,道不尽惨惨戚戚,可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相慰,可用“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相送,可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勉。

贺喜香包:“七十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曾经沧海横流渡,亦赖家庭内助贤。连日凝神新墨劲,五更着意旧诗鲜。如今但祝朝朝舞,当信人生二百年。”贺寿的有说不尽的豪气;“合卺逢春月,芳菲斗丽华,鸾笙锁竹叶,凤管合娇花;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轻寒融绣幕,从此颂宜家。”贺新婚的有说不尽的喜气洋洋。

还有小丫头们觉得好看自己佩戴的香包:“穿花蛱蝶深深现,点水蜻蜓款款飞”,说不尽的活泼明媚;“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道不尽的清雅。花形的,叶形的,鸟形的,还有饼形的,个个可爱。

……

虽然集市上卖绣品的不止许寡妇这一家,可就许寡妇这儿的生意最好,有那双双对对的小情人来选的,有那逛集市的一家子,夫妇和顺,互相赠一个,顺便也给带来的闺女和小子买一个,聊表一下希望,或哄一个开心。看着人们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许寡妇这脸上,就一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其他卖绣品的看了虽然眼馋,却也说不出话来。一来是许寡妇的绣活出众,二来许寡妇的绣品样式多,又主要是香包,和其他人家的绣品不冲突。只得自己心里羡慕罢了。

许寡妇看生意这么好,直恨不得自己长出四只手来,多绣些才好,又恨小玉不会绣活,又赞小玉心眼活泛,出的主意好,真是又爱又恨。看着天气热了,便招呼小玉看着摊子,自己去买点凉茶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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