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半山之上,古树参天,雾霭沉沉,一钩弯月挂在天空。篝火旁边,两个身着斗篷的女尼正在取暖。不远之处十几个帐篷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帐篷里面的人应该都睡了。
一个年轻一点的尼姑用手中的木棍拨动着篝火,向对面坐着的年长尼姑说:“师姐,你说我们这次出来是不是就是随便跟风混一混就好了,虽然我们凌水庵也是南国十二大名庵之一,但是毕竟只是最后一名,规模和那第十一名比起来都小了不少。”
篝火对面一个年长些的女尼似乎正在打坐一般,双目微闭,听到此话也不睁眼,只是张口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们凌水庵虽然不大,然而却能在这南国几百座庵堂之中跻身十二大名庵,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听了这年长女尼的话,那年轻女尼也来了兴趣,伸长脖子道:“师姐,你可知这其中有什么内情,快来和师妹说说。”
“内情?你也拜在师傅门下五年了,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我比你多入门几年就能知道?”那年长女尼突然睁开双目,竟有两道犹如实质的寒光射出,可见武功内力不容小觑。“不过,你难道没注意到?那镇海庵的住持灭绝师太对其他十大名庵的住持之人都是不屑一顾,甚至说是用鼻孔看他们也不为过,唯独对我们的住持以礼相待。”
“可不是嘛!“那年轻女尼接口到:“据说就是灭绝师太打上擎天寺,逼那擎天寺主持定下这三年之后的佛缘盛会。看她平日里一副看谁都不顺眼,出口成脏的样子,却是不敢在我们师父面前放肆,我都怀疑师父是她的俗家长辈了。”
“嘘!不要乱说,不管什么原因,反正我们出来不受她的气肯定是托了师父的福。”那年长女尼连忙制止年轻女尼,看来对那灭绝师太非常忌惮。
年轻女尼伸伸舌头,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你说我们这次十二名庵一起出来寻找那有缘之人,找得到吗?”
“找得到肯定是找得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准。”
“这话怎么说?”年轻女尼追问。
年长女尼又闭上了双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听说那灭绝师太竟然以损伤自己十年阳寿的代价测算有缘人的所在,说是在这南山以西。不过在我看来,难道那些和尚的寺庙就不会去找有缘人不成?他们也会测算,什么四大名寺,哪个会不动心,不去找?谁的佛法高深,谁能先知先觉,都是不定之数。”说完,竟是一副老尼入定的姿态,不在和那年轻女尼说话了。
听佛轩中,舒画和青崖一起吃完午饭,目送他去了那了尘住处继续修练控体功法,才慢吞吞的走去了琳姐的住处。琳姐一夜难眠,也比平日里起的晚,看见舒画走进自己的院子,竟然不由得俏脸一红。好在舒画也没注意,径直走进了琳姐的屋子。
琳姐看着舒画小脸容光焕发的样子,调笑道:“难道你那夫君昨日回来了不成?怎么今天气色这么好,到现在才来我这里?”
这回轮到舒画脸红了,慢吞吞的坐在桌子旁边,边拿起桌上的几本书边说道:“琳姐你又笑我,他这不是都半个月没回来了吗。”
琳姐倒是看出了端倪,“怎么,身子不舒服了,怎么没了平时那风风火火的劲头儿?”
“哎呀,琳姐,你别问了,还不是那坏大叔,学了什么控体之术,叫什么《升龙决》。我就知道他学什么都能用来使坏……”舒画想起昨天青崖竟然把那控体之术练到了那里,脸就更红了。
哪知琳姐也想起昨天看到的旖旎春色,舒画在那什么《升龙决》之下上下起伏的样子,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脸红红的走神。
“琳姐,你?难道没有看上的人家吗?”舒画见琳姐的样子,不禁问道,“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琳姐你也是风华正茂。”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被你的坏大叔带坏了?敢编排姐姐,看我不惩罚你。”似乎是为了掩饰,琳姐忙把矛头指向了舒画,两个大小美女,就在这屋中闹了起来。
两个人闹得正欢,只听院门之外一声佛号,正是飞红师太。大小美女忙停下打闹,整理衣衫,出去迎师太进来。
师太见两人仍是脱不了那小女儿心性,也是母爱所致,不仅不责怪,反而觉得有趣,笑眯眯的对舒画说:“舒画,这些天来,我虽日日传你佛法,却并非想让你皈依佛门,你可知我有何深意?”
舒画收敛心情,想起这些天来自己在佛法的影响之下,不仅画佛更为精进轻松,就是连小青那只有她和大叔能看见的变化似乎也变得更加强大明显起来,遂说道:“师太可是为我作画所做的铺垫?”
飞红师太脸上笑意更浓,任是谁能够教导慧根深厚之人都难免会感到干劲儿十足,“不错,我从明日起就传你我这一脉的阵法之术。这阵法之术,虽然只是练器术的一个分支,是想贫尼出身的庵堂能以此术跻身南国十二大名庵,你就知道这阵法之术有多大的好处了。”飞红师太也不能免俗,给自己的阵法之术做起广告来。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去了,又舍不得自己的一身本领没有传人,遇到了像舒画这么有天赋之人,岂有放过之理?
舒画倒是听话,加上本来就对解开自己小青的奥秘从未放弃,也就一口答应了飞红师太。
飞红师太又转向琳姐,可惜自己这女儿没眼前这小姑娘有佛缘,不然岂不是自己最好的传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一生也好,自己若是能与她相认,不去掺和那些武林之事,一起在这听佛轩终老,也是一种幸福。“小琳,你若是感兴趣,也可以来听。”
琳姐微微一笑回答道:“师太,小女就算了,这行舍中也有许多事情,我也确实不像舒画妹妹那么与佛有缘。”
第二日,飞红师太房中,舒画端坐在师太对面,静静听师太讲授阵法之道。“阵法本为练器之道衍生而来,本命之物皆可为阵。刀剑可画地为阵,多件器物可布阵,而你这画笔,贫尼思量多日,却是最佳的布阵器物了。”
“师太是说我可以画阵?”舒画接道。
飞红师太点点头,“不错,其实你那些佛像之中之所以有佛意,本就是融入了有安神之力的阵法。”
“可是师太,我从来没有学过什么阵法呀。”舒画不解。
飞红师太点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你有佛缘的一个原因,并非每个能利用阵法之人都学过这阵法之术,很多人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本命之物和这天地之间的能量足够了解了,自发领悟了利用阵法的一些法门。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这阵法之力不过是能更好的利用这天地之间的能量……”飞红师太见舒画暂时没有了疑问,也不啰嗦,开始给她讲起这阵法之术来。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师太的循循善诱之中,不说舒画收益良多,即使是她那怀中的小青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这天地大道的引导,上面如落叶缤纷般的灵动花纹也随着讲解变化起来,似是有所领悟,又像是在随着讲解尝试着什么……
了尘住处,听完青崖的汇报,了尘点了点头,“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就有破镜重圆,母女相认的可能。”说罢也不再追问,反而是问起青崖这些时日练功的心得来。虽然武功尽失,了尘毕竟也曾经是一代宗师,对于青崖还是能指点不少的。
青崖也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无论是内力还是控体,唯一所缺的就是有一份适合自己特殊体质的内力修行,毕竟自己这后天波动和其他人的先天波动有所不同,难道真的要找到琴无弦一家,得到那琴不了的第三层功法不成吗?难道自己就不能自创一套功法,作为科研工作者,青崖的性格向来就是没有路不要紧,自己开辟一条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