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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81.鱼的记忆

在陆天宇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他的家里开始翻修了老屋,用他爸的话来说就是,家里好歹也算是出了一个大学生,这些年日子过了好了些,家里的房子也不能太寒酸。

其实陆天宇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父亲在为他的将来考虑。在这个结婚看房看车看存款的年代,如果家里还是土坯房的话,是没有女孩愿意原因跟着你的。虽然农村的房子即使翻修了,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但至少还能看的过眼了。

和很多农村家庭翻修房子一样,除了购买建筑材料需要花钱以外,人工费也是一项很大的开销,为了节省这部分开销,陆天宇的父亲几乎是一半靠请人一半靠自己的双手,就这么一砖一瓦的把这栋三层小楼给硬生生竖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原本是皆大欢喜、未来可期的美好时光里,噩耗突然降临,瞬间摧毁了一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陆天宇此刻看着这栋熟悉的三层小楼,明明知道里面不可能有自己年迈的父母,却仍旧是忍不住心底发酸,双眼翻红。

他知道这栋建筑不是出自鬼王之手,就是出自魔尊之手,而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无论他陆天宇轮回多少次,地球经历都永远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就如梦魇一般,萦绕在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陆天宇,你怎么了?”出了密室之后,天菱公主便很快恢复了知觉,从陆天宇的背上下来后,看到了他的异样,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问道。

陆天宇转头看了天菱公主一眼,露出了一个勉强到极点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事,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你跟在我身后,要小心一点!”说完便朝着三层小楼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陆天宇发现门上又是一道密码锁,这次倒是简单一些,只有六位。低头沉思了一下,陆天宇想来想去,自己曾用过的密码中是六位的,就只有银行卡密码了。

想到便做,当陆天宇调好密码之后,只听“咔”的一声,门闩应声而开。

这已经不是陆天宇第一次开这种密码了,天菱公主作为见证者,早已是心生疑惑,不由自主的便看向了陆天宇。

哪知陆天宇在看了天菱公主投过来的眼神之后,呵呵一笑的说道:“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会让我骄傲的。”

“哼!厚脸皮!”陆天宇的一句话,瞬间让天菱公主噘着嘴、非常不屑的把头撇向一边去了。

此刻的陆天宇实际上是没有心情开玩笑的,但他又不得不学会控制和调节自己的情绪。方才看到这栋楼后已经极大的扰乱了他的心境,而消极情绪有时候就如同毒瘾一般,一旦沉溺其中便不可自拔,如果不借机转移一下注意力、调节好情绪,必然会误事,毕竟后面还有什么他也不知道,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判断力。

“嘿嘿!你还别不信,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之后,估计你以后都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天天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我,赶都赶不走的那种。”陆天宇一边说着,一边研究门上是否有机关,并作势要推开这道门。

旁边的天菱公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气的颤抖着手指着陆天宇说道:“陆天宇,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最狂妄自大、最无耻下流的混蛋,世间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简直是……”说到最后,似乎是想不出更好形容词来了,憋的是小脸通红。

陆天宇瞥了天菱公主一眼,随即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玩笑,居然把这丫头气成这样,只能说她的脸皮实在是太薄了。于是赶紧岔开话题的说道:“快看,门开了!”说着话,陆天宇已经推开了门。

推开门后,陆天宇快速扫了一眼房间的格局,立刻便确定这栋楼的内部和自己以前的家完全不同。虽然略微有一点点的失落,但也同样让他暗松了一口气,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家,还是不希望看到。

仔细想想,陆天宇也明白了当初建造布置这栋楼的魔尊或鬼王复杂的心理:既想追忆过去,又害怕面对过去。因为人可以追忆过去,但如果长期沉浸在过去而不能自拔的话,就犯了人生大忌了。

再说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多功能的大客厅,除了没有电器以外,其他的东西几乎是一应俱全:沙发、茶几、桌椅……还有吧台,吧台后面居然还有酒柜,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各样没见过的酒。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客厅中挂的一幅自画像,此刻再次见到自己的画像,陆天宇已经没有半点吃惊的表情了,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可旁边的天菱公主就不一样了,她虽然已经见过鬼王的画像以及魔尊的雕像,但此刻如此近距离的看这幅高清版的画像,又对比了旁边陆天宇的容貌之后,还是忍不住惊叹道:“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亲儿子也不可能长的这么像吧?”

看着旁边这个漂亮的小萝莉一边歪着头思考,一边还偷偷瞄着自己的可人模样,陆天宇突然觉得心中一暖,想着如果身边永远都跟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萝莉,自己的余生应该也不会孤独吧!

想到这里,陆天宇的心理防线在不知不觉间便彻底降了下来,说道:“当然像了,因为这幅画像画的就是我,魔尊、鬼王、还有我陆天宇,本就是同一个人。”陆天宇说的轻描淡写,一边说还一边查看着屋内的设施和布局。期间还拿出了一瓶包装完好的瓶装酒,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闻了闻后,又无奈的放了回去,因为他完全不懂酒。

陆天宇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旁边的天菱公主就不一样了,闻听此言,立刻就惊呼道:“怎么可能?!陆天宇,你又在骗我!”

陆天宇闻言心道:什么叫“又”骗你,好像我经常骗你似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平时确实经常调戏这个小萝莉,这个字用的也还算恰当。

“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但当事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再怎么不相信也不得不去接受。因为石板上的鬼王石刻是这么说的,而我确实又可以用脑海中的记忆打开这一道道的密码锁。还有,这幅画像就是最好的证明。”陆天宇仍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在发现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储物间等功能性房间之后,便朝着二楼走了过去。口中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天菱公主跟上。

原本天菱公主是吃惊的愣在了当场,但在见到陆天宇的示意之后便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同时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人太过于狡猾奸诈,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感觉你还是在骗我,一个是千年之前的人,一个是万年之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尤其是你,难道你活了上万年?而且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你此前并不知道?难道是得了失忆症?”

说话间,两人已经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粗略的扫了一眼,陆天宇立刻明白这一层基本上是卧室区域以及私人空间,唯一让他留意的是有一间像是书房模样的房间,可惜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似乎是被人为的搬空了。

索性,陆天宇便继续朝三楼走去,边走边说道:“不要总是污蔑我,我那叫智慧,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狡猾奸诈了。按照鬼王的说法,我此前告诉你的关于地球的记忆,魔尊和鬼王也有,它似乎是我们生命的起点,每当“陆天宇”死亡消失之后,便会诞生一个新的“陆天宇”,记忆也会再次回到那个起点。这两天我也想过许多,心中的疑问比你还多,但只能是先用现有的知识说服自己去接受现实,然后再慢慢寻找真相,而不是活在“不断的否定”之中。”

陆天宇说的很轻松,但能够做到像他现在这样,连自己的生命形态都可以像局外人一般的侃侃而谈,绝不仅仅是因为经历了各种古怪离奇的事情,更多的还是思维上的脱变,即内心在接纳新事物上的宽容态度。

“那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天菱公主此刻就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不停的询问着,显然是对陆天宇的说法异常感兴趣。

“你有没有听说过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见天菱公主露出一幅无知少女的模样,陆天宇就知道她没听说过,于是继续说到:“这是我脑海中地球文明的科学知识,研究发现鱼的脑容量非常小,只能存储七秒钟的记忆。打个比方说两条鱼刚刚见过面,但七秒钟之后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互相不认识了。”

斜眼瞥了天菱公主一眼,陆天宇发现她在十分认真的听,还一副边听边思考的三好学生模样,便接着说道:“从某种角度来看,鱼的生命应该是每七秒钟一段,虽然鱼还是那条鱼,但人生经历却已完全不同了,后面七秒钟的人生永远也体会不了前七秒人生中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了。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鱼到底有没有情感还不好说。这和鬼王对我们的解释非常的相似,虽然魔尊是陆天宇,鬼王也是陆天宇,但现在的我除了拥有地球上的原始记忆以外,与魔尊和鬼王却是形同陌路。如果说魔尊是第一个七秒,鬼王是第二个七秒,那么我,便是第三个七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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