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天宇非常谨慎的在天道城打探了一番,发现玉花楼事件并没有在天道城传开,除了天风四人很少再出现在人前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异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此,陆天宇虽然心中疑惑,但也能理解,毕竟有人在四大家族脸上扇耳光这件事有损四大家族的颜面,而四少被偷袭时所做的事情更是不堪入目,四大家族不愿意宣扬,玉花楼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一来,整件事似乎就被悄悄按了下来。但陆天宇明白,四大家族以及四少绝对会在暗地里疯狂追查此事,他绝不可掉以轻心,除了考虑到万一事情败露的话,自己该如何逃跑以外,更是想到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一旦自己真的被抓了,他该如何自行了断的问题,因为他明白自己如果落入这些人手里的话,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每一个亡命之徒都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时间的巨轮在永不停息的转动着,但陆天宇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感觉偌大的一个天道城,居然没有他陆天宇的容身之地。就在他考虑着是否要暂时离开天道城另谋出路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他。
这天傍晚,陆天宇刚从回天医馆出来,拿着他那少许的报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却是突兀的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
“陆天宇!”
这是一个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孩声音,而当陆天宇寻声望过去的时候,心中却没由来的突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因为叫住他的人是天菱公主,这个在修炼交流赛上被自己打败的天才少女。
自从那次近距离的见过天菱公主之后,她绝美的形象便深深烙印在了陆天宇的脑海中,此刻再次看到这个一身浅色衣裙的清纯女孩,陆天宇仍旧是压抑不住内心那根跳动的心弦。
当然,陆天宇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肤浅的以貌取人,但那又如何,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本就是人之本性,陆天宇始终认为,对美的事物视而不见的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圣人,而另一种则是伪君子,但陆天宇怀疑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第一种人。
再次见到这个陆天宇认为是他见过的有史以来长得最好看的女孩,而且还是她主动叫住自己,难免会让人瞬间浮想联翩。但三年如履薄冰的生活却是让陆天宇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天菱公主与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而现在主动来找自己,极大的可能与他身体的超乎寻常有关,因为只有天菱公主是真正近距离体验过自己身体的强悍的。
不是陆天宇杞人忧天,实在是因为此事可大可小,万一这个高贵的公主死揪着此事不放,非要调查自己身体的异状,以他陆天宇现在的实力地位来看,很有可能沦为别人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天菱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陆天宇心里不断的寻思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然而,万万没想到,天菱公主的一句话,直接就让陆天宇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淡定和从容。
“天风他们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天菱公主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沉默,场面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陆天宇是因为震惊,因为他自认为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说出这话的会是眼前这个几天前还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孩。而天菱公主却是因为在仔细观察陆天宇的表情看而无暇说话,只见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天宇,显然是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陆天宇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失态很不合时宜,无疑就相当于默认,可正当他准备反驳的时候,眼前这个聪明的女孩却是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
“哼!果然是你!”天菱公主精致的脸蛋上此刻露出了一抹冷笑,显然,她通过观察陆天宇的表情,已经验证了心中的想法,得出了结论。
闻听天菱公主这么说,陆天宇才猛然反应过来,暗自痛骂了自己一句。因为从天菱公主的第二句话中,他已然明白天菱公主原本也不肯定,只是来诈自己的,而自己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诈出了自己底细,他这二十多年以及两世为人的经验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怪陆天宇如此狠的骂自己,主要是因为他很清楚,就是自己刚刚一瞬间的迟疑,以及一个不小心所流露出的不该有的表情,给他带来的却是灾难性的后果,甚至有可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虽然陆天宇已经看到了天菱公主表情中的笃定,知道她心中已然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自己说什么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还是不得不赶忙补救,于是笑着说道:“天菱公主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和胆量啊?方才你突然这么一说,着实是吓了我一跳!”意思就是方才的愣神是震惊所致,并不是做贼心虚。
天菱公主闻言先是鄙夷的看了陆天宇一眼,然后才说道:“原本看你在比赛中的表现,还以为你也算个人物,至少应该是敢作敢当,但没想到也是这种只会背地里偷鸡摸狗的跳梁小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敢作敢当?有足够的实力的话,他陆天宇可以提剑直接去灭了他四大家族,谁来报仇就杀了谁,何须遮遮掩掩?但没有实力的敢作敢当,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傻子来形容了,那纯粹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如果他陆天宇报仇之后,再“勇敢”的宣布是自己干的,想象一下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大道理谁都会说,也不乏确实有一些仁人志士会义无反顾的去坚持大义,他陆天宇也打心眼里敬佩这种人,然而他却从来就没打算去做什么圣人,以前在地球上的时候没这打算,现在信念崩塌的他,更不可能去尝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以前就是个普通人,现在更是变成了一个堕落者。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陆天宇嘴却没这么说,就在他还要抵赖说什么的时候,天菱公主却是不耐烦的摆手制止了陆天宇即将说出口的话,然后接着说道:“算了,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废话、听你狡辩的,跟我去城主府吧!”
陆天宇没想到情势转变的如此之快,可以说是瞬间急转直下,已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跟天菱公主进了城主府,那就绝对没可能再走出来了,他深知这个社会的法律对待普通人是何等的苛刻和不公,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们怀疑是陆天宇做的,不管有没有证据,他们都会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使其漏网。
陆天宇心中一边急速思索着对策,一边继续和天菱公主虚与委蛇着:“你有证据吗?”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天菱公主似乎也不怕陆天宇狗急了跳墙,因此并不着急。见陆天宇不服气,当下哼了一声说道:“好,那你就听好了。几天前,我堂哥天风找到我,说他身中奇毒,求我帮他找皇宫中最厉害的医师给他治疗,我好奇之下问出了事情的经过。然而,当他提到元丰拿匕首刺向凶手,而凶手却能瞬间反客为主、割破元丰喉咙的时候,你知道我第一个想到谁了吗?”
说到这里,天菱公主瞥了陆天宇一眼,然后才说道:“我和你进行过正面的对战,深知你的近战身法到底有多恐怖,而能够轻描淡写的做到这种程度的,绝不会是他们所分析的那般,是天藏境以上的药剂师,只可能是你这种真正的近战高手。严格来说,你是我生平见到的近战最恐怖的人,若单论身体素质和对身体控制的话,天藏境修炼者也绝对做不到你这般。”
“就这些吗?”陆天宇似乎已然稳定了情绪,很是淡定的问道。
“当然不止,事后我找人详细的调查过你,虽然你的身世成谜,但这两年来却和回天医馆进行过很多次稀有药材的交易,而最关键的是,你还向回天医馆借过很多药材类的书籍观看,如此一来,精通药理又善于挖掘稀有药材的你,要弄到血噬这样稀有的禁忌毒物,根本就是十分简单的事。当然,真正让我确定是你下毒的原因,还是你刚才的反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足见天菱公主此刻耐心极好,当然也不乏有炫耀自己超强判断力的成分在里面。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说来说去还不全都是你猜测?”陆天宇冷笑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天菱公主见陆天宇如此的嘴硬,似乎也有些生气了,以一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姿态说道:“虽然这些都只是推断,但却也足以证明是你做的了,何况去了城主府之后,自然有办法找到你想要的证据。”
闻言,陆天宇沉默了,他如何不明白天菱公主的意思,此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天风四人根本就想不到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但只要他进了城主府,进入了四少的视野范围,估计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很快确定事情是他干的。
不过,不知这天菱公主是单纯的没想那么多,还是真的已经完全笃定自己的判断就是正确的,总之就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如果她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以陆天宇对这些贵族的了解,只要他进了城主府,不是他做的也会变成他做的,这一点陆天宇早就见识过了,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使一人漏网,
想到这里,陆天宇的心开始往下沉,而此刻再看眼前这个长相绝美的天才少女时,陆天宇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半点去欣赏的念头,心道:原来她和四少是同一类人,人心和观念从来就不会因为长相漂亮、天赋惊人而有什么例外和改变,不过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完美形象罢了。
而这也坚定了陆天宇的一个念头:今天他绝不能跟天菱公主进城主府!
然而,此刻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入了万丈悬崖的陆天宇,似乎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众目睽睽的之下,他一旦试图逃跑或向天菱公主动手,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姑且不论会不会引来大范围的追杀,光是天菱公主的暗中护卫高手,应该就可以轻易的拿下他,毕竟她堂堂一个帝国的公主,怎么可能没有高级护卫,这或许也是天菱公主敢如此嚣张的拦截威胁一个在赛场上打败她的人的最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