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每天做做运动的平静日子,终于在这一天结束了。
清早,江月就起来跳绳,锻炼一下这个虚弱的身体。在静谧师姐眼里,跳绳是有伤风化,总是不让江月跳绳。江月索性一大早起来趁静谧师姐去外面安排事务的时候跳了。
现在是早春虽然气温转升,但常是乍暖乍寒,尤其是湿度较大,早晚低温,因此,总让人感到寒气透骨,沉重凝冷,使人感到比严冬还难受。因春天主生发,万物皆蠢蠢欲动,细菌、病毒等亦随之活跃,故稍不留心就容易生病。所以江月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只是在院子里除了跳绳就没有其他能够锻炼身体的运动了!
“至清,你这是在干嘛,这样乱跳,成何体统?”院门口进来了一位年长的尼姑,一脸严厉的看着江月。
江月连忙停止了自己的运动,看着院门口的大师,又看了看大师身边的静谧师姐,朝静谧师姐狂使眼色。静谧师姐不光不接,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摊了摊双手!
“至清,你这是作甚,朝你师姐挤眉弄眼的,怎的,连老身都不认识了吗?”
静谧师姐没有反应过来,年长的大师倒先反应过来了,江月只觉得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来静谧师姐是指望不上了,江月就一脸狗腿样的凑到大师面前:“大师!”
“叫主持!”主持还不等江月继续说完就厉声纠正了她。
“原来这老尼姑是主持呀,那更要讨好她了。”江月的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主持,您是知道的,至清前几日落了水,着了凉,昏迷了好些天,只是至清醒过来就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觉得周围环境都好陌生才会作出乱闯乱跑的举动。至清可绝对不是得了失心疯啊。”江月一边说着一边哭的梨花带雨的,仿佛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主持,现在这上清观上上下下都觉得至清是失心疯了,至清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见人了,主持,你可要给至清做主的呀!”江月说着便扑到了主持的身上。抬头用眼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主持。
主持脸色显然有些错愕,但是看着江月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那你又为何大清早在这里蹦蹦跳跳,如此不成体统。”主持的语气明显少了最初的严厉,更像是询问。
“主持你有所不知,至清昏迷的那几天,有一个腾云驾雾的神仙进了至清的梦里,给我说,我的身体因为落水会落下病根,要想摆脱病根,就得每天跳绳,将这不详之物从身体里清除。”江月也不管别的,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当真如此?”主持质疑的看着江月。
“的确如此,至清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江月信誓旦旦的承诺到。
过了半晌,主持才再次开口:“如此,便随你了,但是,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跳,左右这院子里只有你和静谧两人,也无防。”
接着主持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诵早经的时候主持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这身子也好些了,随我们一起去做早课吧,也好为你的身子祈祈福。”
“哎呀,我这头好晕呀,不行,住持,许是起来的有些过早了,我感觉现在天旋地转的,可能不能去做早课了。”
江月扶着自己的额头就作势往床上倒了,下起了逐客令。
“如此,你便先好生休息吧,明日开始做功课。”住持看江月这样子也不说什么了。
“静谧,你随我来吧!”
“是,师傅!”至清可以不去,静谧是怎么都要去的。
出了院门,住持便望着山下的一棵梨树,望着望着便出了神。陷入了回忆。
至清的师傅是与她同门的师姐,一次在外游历,回来时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是她新收的徒弟,法号至清,师姐一直都不愿意收徒弟,说是自由惯了,懒得再管着一个人,所以,至清是她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徒弟。
至清成了观内年纪最小的小道姑,整体沉默寡言,也不乐意与人交流,久而久之,连气质都变得孤冷了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观里的人也不愿意见她这般便也不与她亲近,除了静谧。
她不与人亲近,至善师姐就总是把她带到那棵梨树下荡秋千,好像只有荡秋千的时候至清才会显露出一点开心。
她也曾问过师姐为何收至清为徒,师姐说:“她见到这个孩子时,她一个人坐在河边,身上满是伤痕,她不哭也不闹的就这样坐在河边,我走进叫她。”至善师姐眼睛里爬满了怜惜。
“师妹,你知道吗,我看见了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带着冷漠,带着仇恨,带着痛苦。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的心。”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变成这样,我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她带回来,让她不用在外面的是非左右,让她的眼神变得清澈。”
只是,在八年前,师姐就因病去世了,她交代将她埋在她最喜欢的那颗梨树下。而至清,现在也才十九岁,因为一个一个的师姐也在收自己的徒弟,所以,她便成了这上清观年纪最小的师姑。
至善师姐,至清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你也不必担心了,只是这孩子的性格和以前相比相差甚远,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活泼,眼神里也没有夹杂着痛苦,可惜,师姐你没有看到,你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住持?住持?”
静谧看住持看梨树看的那么入神,就知道住持在想至善师姑了。
住持听见了静谧的呼喊才从回忆中出来。
“走吧!”
说着便向大厅里走去。静谧像着梨树行了礼便紧根其后的一起走了。
而另一边,江月已经是愁云满面了。
“诵经,谁知道怎么诵经呀,看来等静谧大师回来了,得好好向她请教了,样子总是要做对的!”
说着江月便要伸手去拿头发撒气,落了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