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华元!”襄夫人看到他,胸中的怒火马上窜了起来,指着他怒喝道:“你可知我唤你来是为何?”
华元低下头,冷静道:“臣不知!”
“华元!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见襄夫人怒气冲冲的走到自己跟前,华元微微抬了抬眼帘,皱了皱眉,道:“臣愚昧!望襄夫人明言!”
“你……”襄夫人无奈,气愤道:“你明知许诺言是楚庄王的义女,怎么还敢将她留在文公身边?你身为宋国右师,如此纵容文公,只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宋国!万一她被人发现,我们该如何向楚国交代?如若诺言将来向楚庄王告状,说文公虐待于她,那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华元沉默了一会儿,又向其躹了一躬,挺起胸,抬起头,正视道:“请夫人原谅!臣也是刚刚知晓此事!只怕您知道会误会,故才不禀报!至于您好刚才所言,臣以为襄夫人多虑了!”
“什么?”襄夫人瞪大眼睛质问道:“难不成你觉得这还是件好事不成?”
“正事!臣确实是如此认为!”华元表情严肃道:“襄夫人您所想的顾虑臣并非没考虑过,但臣更相信这是件好事!诺言公子是楚庄王最为宠爱的义女,如果文王能够娶她为妻,那对于宋国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华元!你好大胆!”襄夫人喝斥道:“原来你瞒着我就是怕我坏了文公的好事!华元啊华元!亏你还是聪明人!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如你所愿吗?文公心里只有乐雪!难道你不知道文公昨日得知乐雪如今是楚王的女人,一心拿诺言在报复!更何况诺言也未必会愿意嫁给文公!只怕你到时候好事化作泡影,还害了文公!最后宋国又要被倦入一场无谓的战征了!到时候,你华元能挽回吗?就算你有十颗脑袋也救不了宋国!”
华元依旧沉着气,冷静道:“襄夫人莫急!文公性格想来襄夫人您比臣更为清楚!至于诺言公子,在下看来她应该有意于主公!否则也不会如此顺从于主公!更何况即使如您所说主公在虐待于她,但诺言公子到现在为止都未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足以说明她中意主公啊!只待时机成熟,臣想必定能开花结果!到时候宋楚两国成为联姻之好!更有利于国泰民安!”
襄夫人恼啊!她何尝会不知宋文公的性情呢?他不但人长得俊帅文雅,且仁厚多情。如若当初不是一味的帮他成就大业,他也不会随从于自己了!
“哐!”襄夫人一甩衣袖,将那茶杯打翻在地上,直指着华元怒不可遏道:“华元!你别以为自己现在官居右师便可目中无人!若没有我王姬你们能有今天?文公想娶女人,那也要得到我的允许!你一个臣子,不好好为主公献上强国之策,却如此热衷于此事!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想文公沉缅于温柔乡后,你华元就可以为所欲为?休想!我警告你!别玩火自焚!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华元听罢,‘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连声道:“襄夫人如此说华元,恕臣实难接受!臣对宋国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哪!襄夫人的意思华元全都明白!您是担心文公娶了别的女人而将您忘记了!但也请您想一想,都三年了!您可曾看到文公真正高兴过?且至今无子嗣,这对宋国的将来更为不利啊!请襄夫人放过文公吧!臣替宋国百姓求您啦!”
襄夫人听完心寒的彻骨:“我有这么可怕吗?我对文公不好吗?”真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杀了华元!恨道:“华元啊,我对你们这些大臣也不薄啊!你何至于如此逼我?”
“臣知道襄夫人您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主公!可是您应该看到了结果。您管得越严越多,主公越压抑,越反感哪!主公知道乐雪之事是您一手所为,他心中是敢怒而不敢言!”华元说到此处顿了顿,继续道:“臣只怕您如若继续下去,主公定会受不了!到时候或许你连想见他的面都难了……”
华元说的虽句句刺耳,但却也是事实。襄夫人听得神色俱变,气得浑身发抖!想再发火,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跌坐在椅子上,使出最后的力气,喷出了一个字:“滚!”
“臣告退!请襄夫人保重!”华元就地叩首后,才站起身,转身退出房去。
顿时,襄夫人再也忍不住,泪珠默默的从脸颊流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绢,一双满含泪光的双眼,却透出仇恨的目光。
“我决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宁可她负天下人,天下人也不能负她!
诺言确实看不透宋文公的多变脾气。今天规定的任务竟然是让自己睡觉!而且同意她回自己的房内休息!休息原本是好事,但就不明白他接下来会想到什么法子来整自己了,还是心有余悸啊!
阿果也以为是诺言的老毛病犯了,晚上才没睡好。故见她睡得沉,便也没敢去打扰她,一直到下午也没醒来。
“阿果!”梅子见阿果一个人在房门外晒太阳,便问道:“诺言醒了吗?”
“嘘!”阿果忙示意小声点,轻声回道:“还没呢!梅子!你有事吗?”
梅子道:“噢,没有!文夫人让我来看看诺言的病是否好点了!”
“嗳,我家公子从早上睡到现在还没醒呢!就连药都没喝!”阿果说着表情不由担忧起来,道:“公子入宫这几日,整个人都瘦了……”
梅子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你的伤可好点了?”
“我好多了!我是粗人,命就贱,这点伤不碍事!噢,对了!梅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有什么事就说吧!跟我不用客气!”
“你等着!”阿果说罢忙转身走回房去。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支人参道:“请你帮我把这支人参熬成汤吧!我想给公子补补!”
梅子接过后惊讶道:“这可是支好人参啊!你哪儿来的呀?”
阿果眨了眨眼,抿了抿嘴道:“好梅子,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偷不是抢的!你就放心帮我熬吧!”
“那好吧!正好等一会儿我要帮文夫人熬药,顺便帮你熬就是了!”
见梅子答应了,阿果高兴道:“谢谢你,梅子!”
“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你也进去休息吧!等我熬好了再给你送来啊!”
“嗯!谢谢!”
“你看你还客气!”梅子笑着走了,阿果深深地松了口气,想到这支人参,便想起自己与荡虺怄气的情景。若不是忠好心办坏事,自己也不至于会受那二十大板了!
话说那日诺言陪宋文公进去沐浴,阿果呆在外面一直是提心吊胆!在厅内不停的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