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妖败了,雨也停了。
差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阿虎,此刻正不解的看着眼前离自己不到两步距离的白衣少年。少年眼光灵动,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片刻,只见少年转身往后走了几步停下,正是那把锈剑插土之地。他伸出手,拔出了剑,剑一点没变,看起来还是那么锈迹斑斑,破烂不堪。
少年转头,望向此刻站着一动不敢动的阿虎。四目相对,阿虎冷汗直冒,不敢说话。
“看什么看,还想被我斩吗。”少年调侃的说笑。
阿虎此刻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尴尬的打着哈哈。毕竟刚刚才差点死在少年手中,他可不敢保证对着少年回个嘴会不会真的再被斩一次。
少年看着阿虎这憨厚的模样也不便再逗他,正想去取豹姐旁的剑鞘时,却发现豹姐比他更快取了剑鞘并向他走了过来。
少年一笑:“果然还是老板娘会来事哈。”
豹姐此刻捂着小腹,步履维艰的像少年走来,刚刚少年剑鞘的那一击实在厉害,直到现在还一直没缓过来。
此时听着少年的调侃也不答,回了一个微笑,又将少年的剑鞘双手呈上,单膝跪地,郑重的说:“多谢少侠不杀之恩!”并使劲的对还杵在那边的憨大个使眼色。
阿虎一看豹姐眼色,顿时明了,赶紧过来少年面前学着豹姐一样作揖道谢。
“行了,起来吧,不用谢我,谢你们自己吧。”少年一边把锈剑收回鞘中,一边答道。
阿虎豹姐听完站了起来但却是面面相觑,不懂少年什么意思。
少年望了他俩一眼便又用手边摸着剑边说:“感谢你们刚刚修成人形,还未杀人。”
俩妖还是不解,豹姐便问:“少侠如何断定我俩未曾杀过人呢?”
少年终于不再摸剑,左手拿着。看着俩妖一笑:“你们初出茅庐,定然不知。杀过人的妖和没杀过人的妖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俩妖同时出声询问。
“区别很简单,杀过人的妖他的周身会缠着一股煞气,平常化人的时候当然是看不出来,但是当他动了杀心,想杀人的时候,便会露出妖气,而这股煞气也会随着妖气散发出来。”少年道。
俩妖恍然大悟,不过阿虎还有一个疑惑,便问:“那要是没杀过人的妖呢?”
少年还未出声,豹姐一脸无奈看着阿虎说:“阿虎啊,你傻啊,少侠刚刚都说了,杀过人的妖杀人会有煞气随着妖气流出,那没杀过人的妖当然就只会有妖气流出了,是吧,少侠?”
少年微微一笑,学着那些老人一般,摇头晃脑的,手抚自己并没有的长须说:“孺子可教也。”
这般模样逗的豹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气氛似乎也不再那么凝重。
阿虎好像还不明白,但看着豹姐笑,自己也不觉间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了起来。
少年又道:“但也有一个缺点,如果那妖境界太过高深的话,也可以隐藏自己的煞气或者妖气,成为一只真真正正披着人皮的妖。”顿了一会,又道:“我虽然讨厌妖,但也不是胡乱杀妖之人。而且,这个世上,有些人比妖更加可怕。”说完,少年似是想起了什么,面露悲伤之色,只是看着那把黑剑,眼神无光,不像先前那般灵动。
豹姐看少年这样,恐怕是之前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随即便提议让少年和他俩一起回酒店歇息一晚,并连连发誓绝无半点害他之心,只是因为现在天色太晚,而且自己和阿虎也受了伤,要再不回去疗伤,只怕会更加严重。
少年一想也是,随即抱歉刚才出手太重,只因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俩是不是乱杀人的妖。还有便是看着他俩你侬我侬的样子实在受不了,只不过这一点他并没有说出来。
走之前,豹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对着白衣少年抱拳作揖道:“对了,我叫阿豹,平常一些妖精朋友都叫我豹姐,他是阿虎,还未请教小哥大名呢。”说完,阿虎也憨憨的看着少年。
月光下,少年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咧嘴一笑:“在下许长安,长安城的长安。”
片刻之间,俩妖一人便到了酒店。阿虎和豹姐俩人互相搀扶,和许长安说了一声,便去了楼上客房疗伤。
许长安则在楼下找了个长凳坐下,剑倚肩膀。其实他已很倦,但是却不能休息,没有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此刻,酒店房顶,还有一人。
他不知道房顶那人或者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他只知道,大半夜不睡觉,趴在别人房顶上偷窥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许长安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想干嘛,便装作眼困,打了个哈欠,背靠饭桌,双手环剑睡去。
这一装,便是一刻钟,可房顶上的那人却一直趴在瓦片之间一动不动,眼也不眨的盯着他,许长安忍不住想大声质问他:你盯那么久眼睛不会干吗??但也只是想想,他并不会那么傻的去做,他还想知道这人到底为何而来呢,所以他只能继续装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许长安决定动手了。因为他发现房顶之人还在盯着他,就盯着他,其他的什么也不做。而自己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要是再不出手,他觉得自己装睡就要变成真睡了。
许长安决定先发制人,正想拿起手中锈剑往上一掷时,却传来了“咚咚咚”得声音,有人敲响了酒店大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长安更感无奈,为何大半夜会有那么多人不在家睡觉,非要跑来深山野岭闲逛,而且敲门此人武功极好,敲门之前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察觉。看来,他境界或许和我相当,都在小天罡之间。也或许是因为我太过于关注房顶之人,而疏忽了他,但是可能极小。
而此时,瓦片之间那人终于也不再盯着他,眼睛望向了房门。
也不知敲门之人和房顶那人有何关系,最好别是一伙的。
这般想着,许长安也装作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模样,揉揉眼睛,一幅刚刚睡醒的样子。
左手持起锈剑,起身便要去开门,而门外这时却传出了一阵好听的声音。
“不知店家是否休息,可否借宿一晚。”
许长安眼眉一挑,口中呢喃:“哟,还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