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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望日朝市

落英宫平日的正门一般是封锁的,一是防止外人进来,二是防止有学生偷溜出去。但今天的落英宫的大门却敞开着,也没有巡逻长老监察。门从卯正时就打开了,也陆续有学生出去。原因是今天是十五,是每月留给各位学生(其实就是这群先生教累了)的假日。

此时李毅和玉流苏两人正从落英宫内往外出,一起踏出正门,因为两人的家离的并不太远,所以也就相伴而行,一路调笑逗趣。

“唉,小毅,今天长虹街那边好像有望日朝市啊,十分热闹的,一会儿咱们逛逛去呗。”

“行吧,不过你兄弟我穷,这还得劳烦你玉大少爷了,哈哈。”

听见李毅说这话,玉流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儿地说“:整天说我抠,一天天净想着让我出血。”

说这望日朝市,是在每三个月的十五,从卯正时起开市到申正时闭市,虽说落叶城并不大,但正好处于南梁和南魏交界,平日里往来客商还是有不少的。所以说这望日朝市还是颇为热闹,方士赶这望日朝市,都是买些法宝灵药什么的,而像他们这种小孩子所感兴趣的,是集市上那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和小吃。

长虹街是落叶城从东门到西门的一条主干道,离落英宫也不算太远,所以两人也就没有先选择回家,而是决定先去就近的望日朝市上去看看。他们到的时候,才只是辰正时,这望日朝市也才刚开市一个时辰,但整条街道两边的摊位都已经摆满了,甚至于都摆到了其他街,来赶市的人也不少,多是步行,因为马车是根本没法过去的。虽然看着很乱,但其中还是有卫兵队在控制着秩序,防止发生盗窃抢劫动乱等情况。

他们两人进入望日朝市的地方,较为靠近中间,多吃一些散修摆个地摊卖卖丹药、法器、灵药、矿石什么的,当然也包括一些从地里刨出来的,或从遗迹里面找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而他们这些小孩子最喜欢的,卖吃的大多在东门,一些较为华美的装饰物和服装也是在那儿的。往东门去的话,就是一些商楼酒楼,都是有门面的,也就没有摆摊儿的了,玉流苏家的商铺也是在那边。

“我说,这里卖的东西我们也用不到,也没啥好玩的,看着都无聊,我们还是往西门那边走,一会儿再转过来,刚好去你家。”

两人往西门那边去,发现西门那边人更多,多是家里长辈牵着晚辈或是穿着彩衣的少女,不过也不乏有嘴馋的方士在这其中,小孩子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或一个糖人儿,啃得倒是津津有味;姑娘们将摊位上的发簪别在头上对着铜镜欣赏自己。如果说这望日朝市东门的是生意和利润,中间的是交易和生计,那这西门儿的则是人间的烟火气。

卖烧饼的也好,卖糖人的也好,卖发簪的也好,卖纱衣的也好……如果是对于方士来说,这些都是无用之术,倒比不上朝市中间卖的那些东西。但对于那些修为不高的普通人来说,在追求活着的每一年里,赶一次望日朝市也算得上一种放松,更别提那些姑娘和孩子了。

因为拥挤,李毅两人也走不过,不过既然是逛朝市,也不多在乎了。咬一口平时里最爱吃的糖葫芦,冰糖甜的外皮下是酸到掉牙的山楂,李毅也不由的“哎呦”一声,作出了一个极难看的表情。玉流苏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差不多也快逛到头了,两人也决定先往回走,先到玉流苏家商铺歇息一下。两人顺着街南往东门去,走到中间时,李毅的衣角却秃然被一个人给拽住了。低头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下,原来是个摆摊的散修,见他戴着一顶凉帽,胡子从鬓角长到嘴下,横眉吊目,乍一看还以为是狮子成精了呢。

只听见那‘狮子精’对两人道:“嘿,我说两位小兄弟,刚接触方士之道没多久吧,你看我这摊儿上的都是好东西,对你们用处大着呢,低价卖给你们了。”

李毅也蹲下了来,饶有兴趣地扒拉了两下,看了一眼地上一张方形的麻布上的几件兵器,几株药草,几块石头,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小贩拿起一把长剑道“:这件二品法宝长剑,对于你们这些小方士来说最合适了,只要20灵石,”然后又把剑放下,拿起一株药草道“:还有这个一品灵药三阳草,可提升你半个月修为。还有这个……”

玉流苏瞟了他一眼,拉着李毅要走,毕竟玉流苏他们家也是开商楼的,这摊儿上是些什么东西,他看看也也就清楚了。李毅同样也对他说的东西不感兴趣,起身想走,却又看到摊位上有一块铁皮,生满了红锈,且沾满泥土。他拿起来笑着对着小贩问道“:这是个啥玩意儿。破铁皮都敢拿出来卖呀。”

那‘狮子精’憨憨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我们这种散修也就靠卖点儿普通灵宝药草过日子,说实话,这玩意是我之前刨药草刨出来的,我也看不懂,也就摆在这里了。客官要是看上,送你也罢了”。

而李毅又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则是将那铁皮揣进兜,“行,我要了”,又抬起头来对玉流苏说“:玉大少爷,给二十灵石呗,咱也总不能占人家便宜吧。”

玉流苏那个不情愿,略作怒态的对他道:“啊?你可算了吧,20灵石买一块烂铁皮,还要让我付钱。”

李毅耸了耸肩,又从兜里把那块铁皮掏了出来,递给玉流苏,道“:我记得你家开商楼的吧,仔细看看,别给你家丢脸。”

玉流苏将那铁皮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确实只是一块铁皮,并且长满了锈。但他又仔细看了一眼,似乎上面隐约是有铭文,他又用手搓了一下,看清楚上面确实是有几个字,由于锈蚀的厉害也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其中有个“陽”字。再看这铁皮规格,玉流苏心中也有了定数:这多半是一块简,也就是方士依靠特殊方法记录东西的,就像之前拜宫礼上,方先生手上拿的记录当年入学生信息的玉简,只不过这是一块铁简。因其上记录的内容需要心神沉入其中才能看见,现在也不方便去看,而这小贩似乎又不知道,所以这上面记的是什么也就不知道了。也可能只是简单的叙事,但倘若是前人的秘法,可就赚大了,毕竟功法那东西越高级的越有价无市。

玉流苏看了李毅一眼,两人眼神沟通了一下,玉流苏也就立马从口袋中取出二十灵石交付给小贩了。值得一提的是,两人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生怕小贩会发觉,然后反悔。但那小贩也多半是不知道,还满脸欣喜地谢着他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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