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气一旦上来,连带着自信心都会被提起来。人一旦自信了,再是十几二十几厘米的差距都会被一一填补,甚至是超越。
不同于第一节时陆井扬的孤军奋战,此时队员们齐心协力、斗志昂扬,盖帽、篮板、突破、抢断、挡拆……可独自上篮,也可集体作战,配合得天衣无缝,投篮命中率极高,一时间,四处开花,连连得分。
第二节哨声响起,比分相差两分。刚才死气沉沉的观众席活跃了,刚刚李主任想扔到废纸箱的申请表又被他隔空捡了回来,对球队实力的怀疑被打消了许多,他甚至好像看到了他们青元打败了明成篮球队的画面……
中场休息时间。
陆井扬鼓舞着队员们,“这个气势很好,下半场继续下去。陆氏篮球是全国职工篮球联赛的常胜队伍,如果打败了他们……”
“那我们也是最强的!”队员们一致呐喊出声。
“很好!我们一定是最强的。何况,对方还没出‘秘密武器’呢?”朝对方休息区看了看,陆井扬神秘地笑道。
“他们还有‘秘密武器’?”不明白他所言何谓的队员们,听到“秘密武器”四个字,纷纷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现在还不确定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还是我们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打出气势、打出实力,就可以。”陆井扬收回视线,又转头看向观众席,想着刚刚她大喊的模样乱糟糟的、挺丑的,但是……他喜欢。
“对了,刚刚是哪个不长眼的说我们是乌龟来着,我们过会儿得找他算账!”林成还记得这碴,耿耿于怀着。
“别介意,就是一只兔子。兔子嘛,天生就和乌龟……不对眼的。”理会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是吧,陆队长。”
“……”陆井扬懒得理会,闭眼想着接下来的部署。
另外的队员们好奇地坐不住了,“兔子?”
“理会哥,你认识刚刚那人?”
“陆队长也认识?认识那只……兔子?”
理会得意了,“那是,何止认识……熟着呢……”
“闭嘴,收心!”队长大人睁开眼,正经八百地命令道:“把注意力放到比赛上,接下来这样安排……”
陆氏篮球队这边。
队员们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喝水擦汗,只有老爷子挥舞着手臂,精力充沛地喊叫着:“看吧看吧,没我上场,果然不行吧!瞧这比分,只相差两分,和一支高中生队伍啊,你们丢脸不?”
队员们心里在喊:“董事长,这支高中生队伍实力很强好不好。还好您没上场,您若上场,我们队估计得倒欠了。”
当然谁都没将话说出口,继续低着头休息,假装没听到。
“这样,我提早上场,以缓解你们的压力。小李,过会儿,你下来,我上!”老板发令了。
“爸,你要不就最后一节再上吧。”陆恒远挺身而出,说出各位队员心里的呐喊。赢得队员们的眼神支持。
老爷子当然不同意了,“开什么玩笑!之前不是说我在第三节中间的时候上场吗?怎么变最后一节再上了?你这臭小子,在怀疑我的实力吗?”
岂止怀疑,压根没信过!所有队员内心一致的声音。
陆恒远也是如此想,只是说的话更加委婉一些:“当然……不是。主要是想让您保存实力,您是秘密武器嘛,当然要压轴出场了,太早上场,不是没有神秘感了吗?我们先上场把比分再扩大一些,然后你上来,给井扬这帮小子最后的一击,多帅!”
话说得非常漂亮,按照平时,陆易之肯定全盘笑纳了。
可是,“不行!”青媛还在观众席呢,他得多点表现才行。事关感情问题,老爷子坚持得很,“你们不让我早上场,我就忍了。但绝不能推迟上场,就第三节中间的时候,小李,你下来换我!”
语气不容商量。
与队员换了一记眼神,无可奈何的眼神。陆恒远只能点头应允。不答应能怎么办,这老爷子的脾气若上来,谁敢去捋顺毛?
陆氏集团,全国数一数二的综合性大集团,N市最大的集团公司。自从陆井扬进入青元中学以后,陆氏集团每年都资助一大笔资金,用于学校的建设。所以,此次陆氏集团与青元中学的篮球友谊赛,得到了青元中学校领导的高度重视。
又因为陆易之的亲自到场,青元的校长、副校长们都受宠若惊,纷纷端坐在观众席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到了中场休息时,这些校领导们更加不敢怠慢,校长带头,领着一帮副校长、主任们,到陆氏篮球队的休息场,陪着笑脸、递着水杯,一声声恭敬的“陆董事长”,喊得陆恒远和其他队员都耳朵发痒了。
最后被不耐烦的陆董事长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吼”了回去:“你们回去吧,心意我们领了。但我们今天是来打篮球的,不用这些客套了。你们在这里,我们这帮小伙子们都休息不了了……”
校领导们领命纷纷回观众席,毕恭毕敬地坐好。原因?因为陆董事长不断地在朝他们这边看来,这“注目礼”太过频繁,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但其实,陆恒远心里暗笑,这老爷子哪里是在看他们?一帮“地中海”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呢?他看的当然是他心里最美的风景……
因为陆易之的私心,特意将方青媛的座位安排在自己球队休息场的上方,如此,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了。她也随时都能看到他……多好!
方青媛对此安排并无异议,坐哪里,她都可以。何况,身边坐着女儿,这么难得的陪着女儿看球赛,她已经开心满意。
可是,这位置对于陈小兔而言,一万个不愿意。
第一,这里靠近陆氏篮球队,那就远离了她们自己学校的球队,她还怎么近距离地给陆井扬加油啊!
第二,她们班的同学,包括玉珠都坐在另一边,只有她,为了陪老妈,不得不身处“敌营”,她的心明明是在“汉”呢!
第三,她和妈妈的位置在第三排,而前两排的居然都是学校领导。那李主任就刚刚好坐在她前面,每一次他回头,她就害怕地缩回头,深怕他认出她,记起上回“漫画书”的事……
刚才比赛时,她实在忍无可忍地喊出了那一句,结果就被校领导们频频注目照顾,难受得她如坐针毡……
好几次,小兔想换座位,可篮球馆内难得的座无虚席,过道上还站着不少同学,每个位置都成了稀缺资源。那边只要一有人站起来,后面紧接着就会有一排同学等着抢座。
坐立难安得全身难受的陈小兔,只好将力气用在自己的头发上,每次忍到极限的时候就抓挠起自己的发,就像此刻……
“昨晚不是洗头了吗?还这么痒?都被你挠成鸡窝了。”方青媛看不过去了,柔声阻止。
原本,她总想让女儿养长头发的,在她看来,女孩子长发飘飘的,最漂亮了。可小兔总嫌长发麻烦,早上梳头要浪费三分钟的睡觉时间、每次洗头的时候还要浪费一泵的洗发水…她的借口总这么多,方青媛笑着回想。
再次帮女儿抚顺弄乱的头发,摸着小兔参差不齐的发,她再次建议道:“小兔,把头发养养长吧。你圆圆的脸,梳个马尾,肯定很可爱。”
小兔的五官很好看,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又圆又大,平时总是笑眼弯弯的,纯净甜美得很。她的脸圆嘟嘟的,还有一些婴儿肥,皮肤很好,雪白粉嫩。她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却微微有些厚,一笑起来和眼睛一样,都弯着,十分可爱。可是她实在太懒,懒得打理自己,就这鸟窝似的半短不长的发,还是这个学期,方青媛硬要她留着的,不然早被她自己剪得更短了。
爱睡懒觉的陈小兔,每天早上都懒得梳头,所以头发老是乱乱的一团,连带着将原本甜美可爱的脸也遮盖了不少,这也是这些年,从来没有人当她是美女的重要原因……呃,有一个人除外。
“不识己美”的小兔最烦老妈让她养长头发了,嘟起嘴抱怨:“老妈,求你了,别老让我养长头发了……梳头发,多累啊;洗头发,多浪费水啊……”
“可是你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美的一面吗?”方青媛笑着回道。
“呃……”妈妈的话,第一次触动到了小兔,“喜欢的人……”可是,他再过不久就不来学校了啊,还等得到她养长头发吗?而且,“我头发养长了,就好看了吗?”
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方青媛又轻抚向她的发,很温柔很温柔地说,“我家小兔很漂亮,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也不愿意亮出你的美而已。你只要每天多花三分钟梳梳头、抹抹脸、整理整理衣服领子……不要怕麻烦。你就很好看了。要是以后再养长头发,长发飘飘的,肯定更漂亮。”
“我也能是淑女?就像我们校花那样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小兔指着自己的鼻子,急着想要从妈妈这里得到肯定。
“小兔不用像任何人,也不用是淑女,你是独一无二的。”方青媛很骄傲,也很肯定。
“咦?独一无二……”陈小兔被这一肯定句给惊呆了,她从没想到,在妈妈的眼里,自己如此特别。
“明天星期六,我让你姨管一下餐馆,我陪你去换个发型,买些衣服,好好地给我家小兔打扮打扮,好不?”捏了捏女儿粉嫩的脸,方青媛提议道。
“……好。”小兔被美丽憧憬得点头道,不知道还赶不赶得及……让苏青学长看到她的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