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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魔

凤染在一片佛音中醒来,眼前白茫茫一片,只在远处凝出个虚应,像是一个人,却又真真切切的看不清晰,似乎有人在说这话,又似乎周围是死寂一片。

她想支起身子看个仔细,刚一动就发现身子弱的厉害,连基本的坐起都不行。

她用尽力气,稍微让身子抬了抬,却觉得手脚上坠着千斤重,一动就有着铁链摩擦的声音。

那虚影似乎发现了她在动,在眼前扩大了一些,似乎是走到了近前。

那是什么,是人?是兽?似乎有些熟悉,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不想见那个影子。

她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可不管那是什么,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耳边有声音在叫嚣,眼前似乎有血色在蔓延。

佛音突然声音变的极大,大到刺穿着她的耳膜,顺着耳膜像一根带着无数尖的刺,搅进她的头,搅进她的身体各处,搅进她的心脏,搅碎她的筋骨。

头顶的上方聚出一朵金色的云,带着雷霆般的闪电劈下来,从头到脚,都在闪电中战栗着。

疼,她忍不住勾起身子,呜咽着。

神识被这疼痛搅的模糊,她是谁呢?

哦,她是个仙呀!仙么?不,她是个魔呀!

她忘了什么呢?记不得了。她记得什么呢?记不得了。

凤染在一片佛音中醒来,眼前白茫茫一片。在一片白色中,远处有一条裂缝缓缓打开,随着裂缝的变大,白茫茫的光泽渐渐的淡了下去。

凤染眨着眼睛,努力适应着光线的调整,也终于看清她所在的空间,四周是金色的结界,结界上密密麻麻的梵文旋转。

裂缝外走进来一个人,到了面前向她行礼:“上神,许久不见,您还好么?”

凤染晃着束在手脚上的链子答道:“哦,南柏来了,好久不见,路上可还顺利?”

南柏瞧着凤染毫无血色的脸道:“上神受苦了,您的刑期已满,请随小仙回离恨天面见帝君吧。”

凤染晃着手脚不答话,长长的玄铁链被晃的叮叮当当的响。

南柏掏出一块玉碟,施了个仙术注入其中,再将玉碟祭到空中。

玉碟发出柔和的金光,光芒映到玄铁链上,铁链脱落。

凤染揉着手脚站起身,向外走。南柏赶紧跟上,手中托着一个玉盏递过去道:“上神慢点,这是帝君寻来的百颗万年琉璃花的花心熬成的羹汤,有清神筑魂之效,上神喝了,能舒服些。”

凤染接过茶盏,一口倒进嘴里,咂咂嘴,这味道还是不错的,将茶盏递回给南柏问:“兄长可还好?”

南柏抿抿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道:“帝君安,六界的瑶灵会临近,比平日忙些,上神还是早日回去吧,也能为帝君分忧。”说着南柏将手中的玉碟递给凤染。

凤染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到南柏的神色,只听到让她马上回离恨天,也不说话,边走边将玉碟在手心轻轻的敲着,拿着玉蝶的她轻松穿过了结界,并无任何阻拦,南柏跟在后面走出结界。

结界外脚下依然是金色一片,仔细看去是一个个梵文,那些梵文聚在一起,像河流一样流淌着。

凤染问南柏:“多久了?”

“上神,已经过去十万年了。”

十万年沧海桑田,即使是仙界也有很多不一样了吧。

凤染一路上沉默着,在即将快到一重天的时候道:“南柏,我要去观之崖。”

观之崖是位于仙界琼海之滨的一处耸高山崖,崖下是缥缈无尽的云海,若法力强大,可施法在云海上印出凡尘三千世界。

南柏并不惊讶,问道:“上神是为了沐华仙君?

凤染点头:“沐华因为我被夺了仙格,拆了仙骨,我不能不管他。”

南柏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册递给凤染道:“上神刚出刑,神识不稳,到观之崖用千寻术在凡尘的三千世界里寻一人,即使是您的修为高,也极有损伤。帝君命人暗中在司命处寻到了沐华仙君在凡界的运簿,上神拿去吧。”

凤染用手指摩擦着运簿表面,喃喃一声:“哥哥……”

说起来,做神仙的虽然时间漫长,可也是有世事无常,在这千万年来,也有不少神仙散了神识重归混沌,这天地间,在凤染身边时间最长的,莫过于两个人,凤昔和君莫。

曾经凤染以为,有他二人在身边,便满足了她所有的期许,神仙的日子就该这般心满意足的潇洒渡过。

可叹自己这百万年的年岁,竟活的如此天真,缘起缘散,终是有尽头的。

佛说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凤染一直不以为然,痛苦是因为追求不到,追求的到自然事事欣喜。

作为一个自上古洪荒便存于世的神,她一直觉得能不能追求的到想要的东西,主要靠自己的实力,主要体现在修为上,直白来说就是打架。所以,打架打的好,便能心满意足事事如意。

这是凤染的行事准则,她这千万年来,积攒下来的准则有上千条,但是这条是她最喜欢的,也一直在如此的执行。

她执行这准则有百万年了,也的确一直过的心满意足。

直到十万年前,君莫的羌合剑刺入她的胸膛。

被关了这十万年,听了十万年的佛音,凤染思来想去了几千万遍,终于是想出了些道理:第一,巴心巴肺的对别人好,总是自己的意愿多一些,人家也不一定是要领情的。第二,被人拿剑捅了胸膛,这也没有什么,打架打输了,技不如人也没有可伤心的。

可每每想到这里,凤染这心口就闷闷的难受极了,她揉揉胸口,叹了口气接着想。

佛理说缘起缘灭自有因果,可凤染无论怎么掰着脑袋想,也想不明白,君莫怎么就那么心狠的用羌和捅了她呢,这几十万年的交情怎么就不能让他犹豫一下或将手抖上一抖呢?

只因为她入了魔,去了魔界?

还是因为她一怒之下,斩裂了天河的底?

仙魔不共立,他是个大义凌然的神仙必须要将她捅上一捅?若是这样,那他的确是个有使命的神仙,是个有着高尚追求的神仙,是个普爱八荒众生的神仙!

凤染心中叹到,这千万年来都没发现他是个如此大义凌然的神仙,如此丝毫不被个人情欲影响,想来换做自己是决然做不到的。

凤染在心中将君莫尊敬了一番,然后再好好的记了一遍仇,怕记的不牢固,又记了一遍,又又记了一遍,又又又记了一遍,这一剑贯胸之仇,必是要报的,必是要报的,必是要报的。

她果然是个恩怨分明(小心眼又爱记仇)的神仙。

南柏看了看凤染挑眉咬牙的神色,又看了看被她捏在手中,已经捏断成两半的运簿,眼角跳了跳,赶紧行了个礼道:“帝君一直惦记着上神,不如上神先跟小仙回离恨天,有什么想做的也跟帝君道一声,然后再去凡界也不迟……”

凤染摆了下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你先回吧,代我向兄长报个安就是了。”说罢,摆了下袖子消失在原地。

南柏急着在身后喊:“上神上神,万不可轻举妄动呀!”

凤染自然知道不可轻举妄动,近来万年打架的次数少了,但绝对不代表她脑子不好使了,像这种一般明知打不赢还要打的架,她一般是不干的。

如何能顺利的将君莫捅山一捅,这事听起来有些困难,做起来也的确困难,如何做须得好好思量一番。

凤染翻着两半的运簿,直接去了冥界。若想快速指定的到达沐华的凡世,走幽冥河畔的轮回台要省事许多。

凤染在冥界阴气森森的路上又走着,边走边感叹着自从十万年前沐华被罚下界后,这冥界的鬼将阴差都懒散了许多。

代为执掌幽冥印的是一个青角鬼王,凤染看着他战战兢兢的带着一群鬼将急颠颠的从冥殿中跑出来,一呼啦的扑到她面前连连作礼道:“不知尊神驾临,有失远迎,望尊神赎罪。”

青角鬼王跑的急了些,就像一只领跑的山羊,后续有一群羊陆陆续续的跑来,队伍杂乱的很,直到鬼王说完了话,后面还有鬼将零散的跑过来。

这也太不稳重了,凤染皱眉。

青角鬼王偷偷抬起眼瞟了一眼凤染,正看见她瞅着自己皱眉,吓赶紧低下头去,一声也不吭。

等了半天没回应,凤染咳了一声。

青角鬼王抖着嗓子开口,那声音似乎是从吊死鬼那里借来的,又细又随时要断气的道:“尊神刚才说想要从轮回台去凡尘走上一走,可刚好实在不巧,前些日子小王接到一起诉讼,竟有一凡界婴儿出生就带有上世的记忆,那小儿利用记忆造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开了各种商铺成了首富,还参与了国家战争,最后统治了全大陆。就因为有上世记忆这一点,本该命定的运程也混乱了几分,该尽阳寿的被延长,未到寿终的提前而亡,那是一片混乱。小王查证好多日子,发现原因竟出自轮回台,这轮回台经过上百万年的使用,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和阴气……”

凤染看着青角鬼王絮叨了半天,也没太理解他想说什么,她一向耐心不大好,听了十万年的佛音,努力坚持着让自己看上去更禅一些,便耐着性子一直听着。

但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所以?”

青角鬼王连忙答道:“所以轮回台正在进行万年一次的阴气净化……”

凤染怕他再次絮叨起来,替他总结道:“你是说,本君不能用轮回台?”

青角鬼王的腿开始打摆子,咣当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嗓子调的音更高了,抖的频率也更快了,整个人快要贴到了地面上,“小王不敢,小王不敢,小王斗胆问一下尊神,可是要去沐华仙君那里?”

凤染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竟知道?”

许是凤染不自觉的语气厉了些,这一问,青角鬼王自己话里说的斗胆是没看见,可他整个人的确是全都抖起来,那还有一两分狰狞的脸一会白一会红,像是会了民间杂耍的变脸了一般,带着獠牙的青色嘴唇也是抖着,抖了半天也没发出来声音。

凤染后知后觉的发现,哦,自己吓人了。

洪荒上神的周身威压的确骇人,刚才来时正思及被君莫刺的那一剑,这脸色大概不太好,这威压也无意放出了些。

凤染收起威压,调整面部表情努力的露出和蔼可亲的样子。

青角鬼王身边的一个文职判官用手肘憝着青角鬼王,无声的加油鼓劲。

青角鬼王终于努力的发出声音,语调虽抖,但好在流畅,只是语音平铺一致,像是在背书:“恕小王多嘴,沐华仙君如今在凡界的凡体,才是幼年形态,即使尊神去了,也帮不上仙君什么,小王已在幽冥河畔设下宴席,还望尊神赏光,等几日后轮回台术法运作完毕,尊神再下凡世,届时沐华仙君也正值成年,时机正合适。”

凤染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天上一瞬,人间却要许多年,不如在这里等上一等。

便挥手道“可,小青角,领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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