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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是凶手

01

天色还是很暗,雨虽然小了些,但仍在不紧不慢地下着。

在去城东的路上,陈汉雄他们遇到了从城西回来的刘忠良,还有坐在警车中的韩德林,陈汉雄让韩德林坐到他的警车内,路上,他又简要地向韩德林问了一些情况。

坐在警车中,韩德林仍然有疑惑,他说:“这事太突然了,我真的想不到有谁能枪杀他,会不会是选错了目标?据我所知,近些年来,金老大一心做买卖,并没有得罪谁,更没发现有仇人,怎么有人会枪杀他呢?”

“他妻子和他的关系怎样?”陈汉雄问。

“结婚十几年,感情很好,没发现什么矛盾。你们如果认为他们夫妻有什么矛盾,他妻子雇凶杀人,我看不可能。”韩德林说。

“他与公司或社会上的人有怨恨特别深的吗?”

“近些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

“好了,快到城东了,你给金明礼的妻子打个电话,让她早些为我们开门。就说公安局警察找她有重要的事了解,先不要说金明礼被害的事。”陈汉雄让韩德林打了金明礼家的电话,好半天金明礼妻子才接电话,她可能是睡得太香了,好容易才醒来,或是电话距她身边远些。韩德林说了警察要去她家的事情,让她穿好衣服。

金明礼的家在古桥东路的银光住宅小区。这个小区是五年前建成的,院内的环境非常好,并有物业管理部门。很快,警车到了银光住宅小区南门,坐在前面的陈汉雄摇下车窗,发现雨小些了,也许一会儿就停了。小区门卫室一名保安打开门卫室的小窗,见警车夜里到小区,便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公安局的,去金明礼家有事。”陈汉雄说。

拦在进口的横栏抬了起来,赵海波将车开进小区。就在这时,陈汉雄想起了什么,然后对赵海波说:“车先靠路边停一下,刘所长,我们到门卫那问一下情况。”

车停在了路边,陈汉雄和刘忠良顶着小雨跑到门卫室。门卫室的保安认识刘忠良,便站了起来说:“是刘所长呀,凌晨顶雨来金总家,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呀?”

“是老姜值班呀。这位是我们小城刑警大队重案队的陈汉雄队长,他有事情要问你。”刘所长说。

陈汉雄对保安老姜问道:“你认识住在这里的金明礼吗?”

“认识。他是搞建材的,人称金老大。”

“他若是回家都走这个南门吗?”

“这个小区只有南边一个大门,就是为了小区的安全。”

“这个院门有监控录像吗?”

“以前没有,只是几个月前安了一个摄像头。”

“昨天见到他了吗?”

“白天的事我不知道,因为我是昨天晚上五点接班到今天早晨八点,没有见金明礼回家,只是晚上六点钟时他妻子田玉秀独自回家的,以后也没见她出去过。你要了解白天的事,查看一下小区的监控录像就全清楚了。”

“近些日子,发现金家来过什么人吗?”

“没有。”

“好吧,谢谢你。我们去金家。”

他们走出门卫室,上了警车,来到九号楼北边,当韩德林按了东三楼口东四楼的门铃,有人在里边为他们打开了楼道门。他们走上四楼时,发现金家的房门虚掩着,随后被打开,金明礼的妻子田玉秀穿着睡衣,脑后扎着一把长发迎了过来,脸上有些惊恐,说:“韩经理你来了,还有警察雨夜到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田经理,这几位就是我在电话中和你说的刑警陈汉雄,这位你应该认识,是你们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刘忠良,这位是刑警白雪、赵海波。”走进室内,韩德林先将陈汉雄他们介绍给田玉秀,接着他又对陈汉雄说:“陈队长,她就是金经理的妻子田玉秀。”

“诸位,请到客厅吧,随便坐。不过,深夜到我家,不知有什么事?”看来,金明礼的妻子接到电话后也很着急,或是她在疑惑着。

“不要着急,一会我们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们先要问一些情况,因为事情很急,雨夜打扰,耽误了你休息请原谅。”陈汉雄说。

“没什么。”田玉秀说。

“晚上就你一个人在家中?”陈汉雄看了一下室内问。

“如果老金在公司住或外出,孩子在外读书不回家来,我常常是一人在家,不过也习惯了,晚上我特别喜欢安静。”

“是这样啊。田经理,你先坐下,我们现在问你一些情况。”陈汉雄坐在沙发上说。

金家的居室室内很宽敞,面积在一百八十平方米以上。客厅也很大,有几组沙发,室内装饰很豪华,有两个卧室,还有书房、餐厅等。在客厅的正中有一幅工笔山水画,不仅画画得好,题字也很秀气,赵海波懂点画,他看出落款的章是“玉秀”两个篆字。

“这是田经理画的吧?”赵海波问。

“是临摹别人的画作,画得不好,见笑。”

陈汉雄看了一下居室内的各屋,在书房内他停下了脚步,只见书房的书柜中摆着很多书,有一部分是美术书法的书,有一部分是关于营销和建筑材料方面的书,还有一些是侦探小说,其中有几十本是英国作家阿加莎·阿里斯的作品。这时,白雪也凑过来,因为她平时最喜欢读侦探小说。她拿出几本书翻着,有《阳光下的罪恶》《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上的惨案》《罗杰疑案》《复仇女神》《神秘的别墅》《H庄园的最后一次晚餐》等。还有一本是英国女作家多萝西·利塞耶斯的《剧毒》。

“谁在读这些侦探小说?”白雪问。

“我读一些,以前我家老金也看,消磨时间用的。”田玉秀说。

在书房的一面墙壁上也有几幅小画,有美女图,也有小风景,“这也是田经理画的吧?”陈汉雄看着书房墙上的几幅小画问。

“这是以前画着玩的,练练笔罢了。”田玉秀说。

“看来,田经理还是一位才女。”陈汉雄说。

“谈不上,只是为了寻乐。”

“金明礼是你丈夫?”陈汉雄问田玉秀。

“是的。”田玉秀答着。

“他平时住在哪个房间?”

“我们现在是两个卧室。我和明礼住在南边这个大卧室。北边是孩子的卧室,她平时不在家。夏季里多是明礼去那里住。怎么,我丈夫出什么事了,还是犯法被你们抓起来了?”

“这些一会我们会告诉你的。你丈夫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什么仇人呀。”

“他近期有什么反常现象吗?”

“没有发现。他前天晚上还在家住的,只是昨天晚上说到城南签订销货合同请对方吃饭,他给我来过电话,说晚了就不回家了,在城西公司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在家住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绝大多数是住在公司,因要照看那里的买卖。有时外出订货开会一走也是多日。家中这些年多是我和女儿住,我也习惯了。只是前年女儿到省城一个中学住校就读,只有放寒暑假才回家。”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到家中的?”

“六点吧。”

“回来后又出去过吗?”

“没有,回来自己做了点饭菜。我吃完饭习惯在南边的卧室内看电视,如果没有好节目,也许我会看一晚上书,但一到晚上十点钟,我就要开始洗漱了,之后是睡觉。”

“这期间你丈夫金明礼来过电话吗?”

“他只要出去,没有什么大事,一般是不打电话的。昨天下午两点多我发现城东我们营销部这边的装潢用的水曲板等货库存不多了,便给老金打电话,让他从公司的仓库中提出一些送到营销部来,他说下午派车给我送来。但我等到下午四点多也不见公司那边来车送货。我便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下午没在公司,现在在城南签一批货,让营销这边调的货,明天早晨上班后送去。还有,他顺便告诉我,今晚住在公司不回家了,叫我早点休息。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他每天不回家住都要给你打电话吗?”

“前些年打过,后来就不打了。因为那边公司的事很多,晚上不回家住是经常的,我也就习惯了。”

“近期,有人到家这边来找过他吗?”

“没有。”

“他有仇人吗?”

“没听说过呀。”

“他与其他人有债务纠纷吗?”

“没有。”

“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我女儿娇娇今年已十四岁了。”

“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一直很好,从没发生过矛盾。我很爱我这个事业心很强的丈夫。”

“你丈夫在外有过其他女人吗?”

“没有,我家老金一心只想着做买卖,从没发现在外有过拈花惹草的事。”

“他是本地人吗?”

“是本地人,他的父母都是小城本生本土人。”

“你的原籍是小城吗?”

“是小城人。”

“在小城你还有什么亲属?”

“我父亲在我还小时就与母亲离婚了,多年不知去向,母亲早年改嫁在外地,在小城我只有一个大姨在这里,但她在今年春季时去了南方她女儿那里,至今也没有回小城。”

“你丈夫的父母兄弟的情况怎样?他们都住在哪里?”

“我丈夫兄妹三个,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他们都是小城人。父亲早年就病故了。他妹妹后来考上山东一所大学,毕业留校任职,在那里成了家,妹夫也是一家企业的技术人员,他弟弟是读工业大学,毕业去了他姐姐那里,现早已成家,在一个联营企业当技术员。他妈妈本是住在小城的,在城东的造纸厂工作,十年前退休了,后来,她想念女儿,便卖了小城的房子去山东了,并一直居住在那里,近几年他们都没有回来过。只是有几年过年时,我们全家去过几次。”

“近些日子,你是否发现你丈夫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你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没有发现。”

“陈队长,你问了我这些,我丈夫到底怎么了?”

陈汉雄想了想对韩德林说:“韩经理,你告诉田经理吧!”

这时,韩德林悲伤地对田玉秀说:“大嫂,我们和这几位警官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今天凌晨,金老板在小城一个舞厅前被人杀害了。希望嫂子冷静,节哀。”

田玉秀一惊:“德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晚上他不是请别人吃饭吗?”

“不。他是午夜被人开枪杀死在你家北边那条街的一个歌舞厅门前的,贾云武和赵文轩和他在一起。”陈汉雄说。

“他们俩呢?”

“都在。事情来得太突然,金明礼刚从舞厅大门出来,他俩在一边,凶手是专门向金明礼开的枪。”

“是谁杀了他?凶手抓到了吗?”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

田玉秀差点晕倒,然后放声大哭:“明礼,你怎么突然丢下我,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大嫂,你不要过于悲哀,要冷静。”白雪在劝着她。

田玉秀坐在沙发上悲痛地哭叫着,白雪仍在劝着她。哭了一阵,田玉秀止住哭声说:“警官同志,金明礼的尸体在哪里?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田女士,你丈夫的尸体在医院里,过一会你可以到那里去看望,我们的警察会在那里接待你的。现在,希望你能提供点线索。”陈汉雄说。

“谁能与他有仇呢?我现在脑袋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平时一心在做买卖,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呜,呜!”

“这样吧,请田女士节哀。此时,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如回忆起有关你丈夫的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陈汉雄说。

“警官同志,我感到天都塌下来了,我该怎么办?明礼,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呜,呜!”

这时韩德林对陈汉雄说:“陈队长,现在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你先找一下她的亲属或朋友陪她一下吧,让现在就来。你在这里等一会,早八点后,我们要去你们公司,有些工作需要你协助。”陈汉雄说。

韩德林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早晨五点钟了,他想了一下,便拿出手机给营销部这边的女工楚凤华打了个电话,因为她就住在金家的住宅楼附近。

“楚凤华吗,金老大昨夜出事了,你现在到金家来陪田经理,你再给你家邻居佟春香打个电话,你们一起来。告诉佟春香,她这几天就在金家陪着田经理,不用去公司那边了。”

韩德林本来是想离开金家的,但看到田玉秀仍在伤心地哭着,只好陪着她,对她劝说。

十几分钟后,两位中年女子来到田玉秀家,见此,陈汉雄对韩德林说:“你还是在这里多待一会吧,我们先走一步。”

“好吧,早八点我在公司等你们。”

走出金家,赵海波问陈汉雄:“队长,我们去哪里?”

“先回现场,江涛他们一直没有回话,我们去看看,然后将这些情况报告给刘局长。”

02

陈汉雄他们回到现场,江涛和陆大海对这里的人员全部做了询问,但从他们反映的情况看,看不出金老大被杀案的任何线索。外围调查的两位民警也没有查到此案的线索。随后,陈汉雄将工作情况用手机报告给刘天林。刘天林让大家全部回刑警大队,研究分析这起案件。

虽然大家一夜没有合眼,但并没有多少困意,因为他们常年从事刑侦工作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只有时间最宝贵,要争取时间,尽快找到破案线索。

此时是早上六点钟。

在刑警大队会议室,所有参加办案的人员全部聚集到这里,陆局长也在这里。首先,由陈汉雄向大家简要介绍一下情况和调查结果。然后,刘天林介绍了他调查的结果。

刘天林说:“现场遗留的弹壳,技术科正在做检验,初步分析是一支五一式或五四式手枪或自制使用这种子弹的手枪。经查,几十年来,我局民警中没有人丢失过这种枪支,一些企业厂矿保卫人员也没有人丢失这种枪。看来,这只枪是从外地流进来的。待技术科检验结果一出来,我们便向其他地区发协查通报。关于凶手乘坐的那辆黑色本田的轿车,陆局长安排交警部门连夜查询,这种车在我市并不多,到目前只有三十三辆,现正在一辆辆核实。其中新车五辆,经过核实后,已排除嫌疑。还有,国道及高速公路口堵截昨天午夜前后至今没有发现本田车出入的,城内大多没有监控镜头,我们查了主街,在发案的前后没有发现有本田车在城内出现。也许这辆车是避开几个主要街口的监控镜头,绕行各个小街,我们是找不到任何录像资料的。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辆本田车没有出城。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看谁还发现了什么,或能想到什么,可以分析判断,议一议。”

陆局长看看大家,然后说:“按你们现在的工作情况,大家可以先议一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我们下步工作寻找到正确的侦察方向。”

这时江涛说话了:“我跟随陈队长已破过很多大案,但经历这样的持枪杀人案还是第一次,现在对死者身边能接触的人员绝大多数已了解完毕,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事有些怪。我想,凶手会不会是杀错了目标?”

“江涛说的情况也值得考虑,但现在想到此问题还有些过早,因为我们毕竟还有很多工作没做,比如金明礼在社会上的交往,是否有能导致枪杀他的仇人。还有,凶手为什么采取持枪杀人,车的来源、枪的来源等问题都还是个未知数。再有,金明礼妻子的为人,她是否有什么仇人,或她和金明礼有着共同的仇人,凶手要杀的是不是也包括他的妻子等。”白雪说。

“我看这些事想到就行了,我们现在是争取时间来做下一步工作。但我认为,下一步工作还是围绕金明礼的社会关系和接触人员展开调查。此外,我们应该检查金明礼的办公室,看能发现些什么。金明礼手机上现存的电话号码,我们也要安排人员进行排查。”陈汉雄说。

陆局长思虑了一下,然后说:“汉雄在着急了。是呀,我们现在必须争取时间,先议到此,我说几句如果大家有异议还可以提出来。这起持枪杀人案正在工作中,目前还没有明显的线索或重点嫌疑人员,下面的工作量仍然很大。案发后,刘天林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决定由我和刘天林局长任此案总指挥,具体侦破工作由刑警重案队承办,其他人员配合,陈汉雄任这起案件侦破组组长,此案发生在二〇〇〇年七月二十六日,就定为‘二〇〇〇七二六案件’吧。在你们议此案时,我想了这几个问题,如果这起案件能排除因夫妻感情问题导致的雇凶杀人,排除因家族本身矛盾导致的杀人,那么,杀人的主谋或凶手就是金明礼家族以外的仇人。杀人原因也许是因为商业竞争,也许是债务财物纠纷,也许是婚外之情。因我们对此案刚刚调查,还要做大量的工作,不知这个金明礼他的为人情况,如果他近些年没有得罪人,能否是以前得罪过什么人。中国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调查此案不但要看眼前的情况,也要围绕金明礼接触的人员、社会关系调查他的过往经历,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我想,查车和枪的事还是由天林局长直接负责,其他工作让汉雄来安排吧。手机的调查我安排技术科人员来办。”

“好,我说一下我的想法,下一步工作重点是围绕金明礼的社会关系展开全面调查。我、白雪、赵海波一组,重点是围绕金明礼的公司及金明礼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江涛、陆大海围绕昨天发生案件的歌舞厅继续做工作,特别是昨晚到过歌舞厅的所有人员、车辆一定要弄清,从中发现线索。刘忠良所长和他的民警围绕现场四周和金明礼妻子的营销部、她的住宅小区及田玉秀的接触人员展开调查,可将你的人分成两组,效果会好一些。”陈汉雄说。

“汉雄安排得很全面,不过,涉及此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由我和天林来安排。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陆局长问大家。

没有人言语。

“陆局长,我看这个小会就到此结束吧。”刘天林看着陆局长。

“好。”陆局长点了下头。

“现在是早六点半,大家休息一会,七点钟准时到刑警食堂吃早饭,然后开始工作。”刘天林说。

03

早上八点,陈汉雄带领白雪、赵海波来到了位于城西凤阳街南侧金缘建材公司,韩德林按事先所定的时间,顾不得吃早饭就急忙赶回公司。

金缘公司是一所临街的三层楼房,一二楼全是营业大厅,一楼有一个保安室,待营业厅晚上下班后,保安便负责看护一至三楼,三楼是建材公司办公区,这里有经理室、副总经理室、供销部、财会部。在营业楼的东侧有个院门,院门边有一个门卫室,常年住着一位门卫,白天主要是看护大门,晚上看护院内的仓库和物资。在营业厅办公楼的后边有一个院落,院内常年堆着一些钢筋、水泥、人造大理石石板,后边还有一排平房,最东边一间是司机贾云武的寝室,挨着贾云武的住处是两个车库,向西的几间房,是建材仓库。

“韩经理,我们想看看金明礼的办公室!”陈汉雄对韩德林说。

“陈队长,金总的办公室上着锁呀,他每次离开必锁上房门,我们都没有钥匙呀。”韩德林为难地说。

“这好办,我带来了。金明礼不是经常带个小皮包吗,那里面有钥匙,昨晚也在现场了。”陈汉雄说。

于是,陈汉雄用几把钥匙中的一把打开了房门。

走进金明礼的办公室,陈汉雄发现这是一个套间,外边有张办公桌和椅子,边上有一套沙发,墙角有一个书柜,书柜中放些杂书和文件合同之类的东西,里间是一个卧室,有一张床,墙角有一台彩电。他的办公桌只有一个抽屉是上锁的,其余全是打开的。陈汉雄和白雪、赵海波认真地检查了办公室内所有的物品纸张、记录本等,并没有发现与案件有关的物证。锁着的办公桌下边的抽屉也被陈汉雄用带来的钥匙打开。里边有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公司一些账目,夹着三张存折和两张存款订单,这些款项加起来有五十多万元。看来,这是金明礼背着田玉秀积攒的家底。在韩德林见证下,陈汉雄他们作了笔录,暂时提取了这些存折、订单和笔记本。他们也查看了卧室,并没有发现其他情况。

随后,陈汉雄又锁上了金明礼的办公室,来到韩德林的办公室。

在韩德林的办公室,陈汉雄和白雪、赵海波向韩德林了解这个建材公司成立至今的情况。韩德林在这个公司任副总经理已经十二年了。他说:“我和金明礼是九年一贯制时的同学,从学校毕业后,他便从商了,我在房产公司工作,后来参加大学考试,我考上了大学,是学土木建筑的。我大学三年毕业后便被分配到小城建设局建筑设计公司当技术员,后来小城房地产开发形成一股热潮,我被调到新源开发公司当副总经理。”

“八十年代初期,金明礼在城西现在的位置经营建材,八十年代中期成立建材公司,经营范围扩大了,既可零售也可批发,前景很好,我在新源开发公司时,凭着同学的关系帮了他很多忙,在同学之间,我们俩可以说是关系最好的。但是,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我的公司由于受到政策及管理不善等原因,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还亏损,公司倒闭,一些职工有的被分配到房产公司,有的到其他部门,也可以自谋职业,我不想再回设计公司了,想自己经商干些事业,愁的是既没有资金也没有场地。就在这时,金明礼得知我的情况后,便聘请我去他的公司任副总经理,说是给他帮忙,想到我们的关系,我便来到了他的公司。”

“这个公司人并不多,营业部现在有四人,财会部有二人,供销部也是两人,供销部也称为业务部,每个部有个主任负责。我到他的公司后,他的公司算我后才十一人。那时,金明礼已结婚多年,他的家一直在城东,妻子田玉秀在城东美华服装厂工作,由于事业的发展,他让妻子辞去了服装厂的工作,在城东租房子开了一个分销部,让他妻子负责那里的营销工作。”

“行内人士都知道,建材这个行业,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居住条件的改善,城镇建设的发展,前景一直是非常好的,而且在经营上比较容易些,并且经营范围是非常广的,小到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大到钢筋、水泥楼板等。要说金明礼这个人的为人,我认为他是个讲义气,也很仗义的人,只不过有些霸气,在经商竞争的年代,这种霸气总比儒气强些。可以说,他的公司虽经历过艰难,但发展到今天,从产品到市场都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原是想帮他一段时间便离开这里,但自进入后一年年却走不出去了。”

“我每月只赚一份工资,但要比在原公司的工资高出很多,年末还有奖金。有时金明礼外出,一切都交给我,对我从没有过二心,我哪能走得了。昨天下午,他带着供销部赵文轩主任去城南签订供货合同,本是叫着我的,但想到我不喝酒就没让我去,将公司交给了我,我在晚上六点钟才回家吃的晚饭。谁曾想,凌晨三点多,家里电话响了,我还在想谁那么晚打电话,谁知是城东古桥派出所所长雨夜来到我家,我才得知金明礼出事了。自刘所长和我谈了话之后,我一直在想谁会杀了金明礼呢?我从我公司的职工到社会他接触的人员,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年来,他一心经商,没有发现有什么仇人呀?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了。”

“公司里的人有没有与他有过矛盾的?”陈汉雄问。

“没有。”

“他与他妻子的感情真是很好吗?”

“据我所知,我认为是很好的,没发现过他们有矛盾。田玉秀也是个既温和又刚强的女子,很能吃苦。那边的营销部也不是那么容易,她带领几名员工却经营得很好。”

“他们结婚前后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那时,金明礼的公司已经成立,我已到新源公司工作。金明礼与田玉秀相识,来自金明礼的一次见义勇为。据说那年金明礼开车去天缘山里办事,最初他有一个破旧的捷达车。回来走到山门时,遇到一位老人因病晕倒在地,身边有一位老妇和一位姑娘,他停下车将他们送到医院。原来晕倒的人是姑娘的姨父,这位姑娘就是田玉秀,由此他们就认识了,后来相处有了感情便结了婚。结婚时,我们同学都去了。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他家一直住在城东古桥东路大柳树老宅中,六年前,那里新建住宅小区,小区命名为银光住宅小区。他们购买了那里的住宅楼,就是今天早晨我们去的地方。”

“他们各自的生活作风怎样?”

“据我所知,没发现什么。金明礼只是酒后爱去歌舞厅,唱唱歌,跳跳舞,也许与陪唱的女子进行过搂抱,但对其他女子有没有特殊的感情,我是没有发现的。”

“在商业竞争的对手中,有没有因为金明礼而致使对方遭到巨大经济损失的?”

韩德林想了想说:“这些年还没有这样的事情。”

“金明礼的司机和供销部主任这两个人怎么样?”

“贾云武是五年前来的公司,一直任司机,他是金明礼的远房亲戚,家不在小城,在吉林一个乡下,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吃住都在公司。此人很精明,车开得也很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金明礼很满意。赵文轩是小城城东人,中学文化,是金明礼在社会上交往的好朋友之一,到公司比我晚一些,在供销上很有些手段,每年的供货和销售业绩都让金明礼很满意,没发现他有过什么问题。”

“你还能提供出其他一些线索吗?”

“没有了。”

“这样吧,你将你知道的近些年与金明礼有过来往和关系较好的同学和社会人员说给我们听听。”

“好吧。”

他们的同学在小城内的有叶永祥、赵大刚、刘明德、姚炳全、马雅杰、黄翠兰,外地同学有平城的张焕之、李铁铭,白城的邱桂苹、霍兰香,平城距小城一百多公里,白城距小城二百多公里。在小城的朋友有尚玉清、刘德海、王东等。韩德林一一说出了他们的单位或住址,个别的还有联系电话。

“这样吧,你将公司里的职工找一些过来,我们要向他们了解些情况,你回避一下。”陈汉雄说。

随后,韩德林将公司的职工,除一名在家休息的夜班保安和贾云武、赵文轩外,一个个全部找到他的办公室来,他们多是成立公司后就在金明礼的手下工作了,对于金明礼的被杀,他们感到惊讶,但谁也提不出任何线索。

04

清晨,江涛和陆大海通过小城东明钢塑有限公司有关人员找到吴俊仁的家。他住在城东古桥大街玉泉小区一栋新建成的高层住宅中。此时,他刚刚起床。而他的妻子正在厨房忙碌着,他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已吃过早饭上学去了。吴俊仁让江涛和陆大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涛便将午夜玉女舫门前发生的事及来的目的告诉了吴俊仁。得知玉女舫歌舞厅在午夜发生了开枪杀人案件,吴俊仁大吃一惊。按照江涛他们的询问,他说了昨夜去歌舞厅的有关情况。

“江警官,陆警官。昨天下午,我们公司来了两名客商,是吉林的,晚上我和我们供销科的科员张军陪他在饭店吃饭。人家是初次来小城,我按公司总经理的吩咐,对人家要热情一些。晚上没有什么活动,便带他们到歌厅去潇洒一下。现在兴陪唱,我便让领班的姜红给找来了四个女人陪唱。我们是晚上八点多到的,夜里十一点走出歌厅的。因我喝了酒,是张军开的车。走出歌厅,我们先将吉林的两位客商送到站前的吉庆宾馆,然后,张军送我回家。张军家在城南,车由他开回了家。今早七点多,他要来接我,我们还要到宾馆,陪吉林的那两位客商吃早餐,然后再去我们公司签合同。上午,他们就要坐火车回吉林了。”吴俊仁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说。

“你说你们是昨夜八点多到的歌厅,当时你的车停在哪,停车场上当时有几辆车?”江涛问。

“我记得在我们到来之前在东侧有一辆红色雪佛兰轿车,就那一辆车。我们的车停在这辆车的西侧。”

“你们走时是晚上十一点多,那时停车场上有几辆车?”

“算我的车是四辆。靠歌舞厅门这边有一辆黑色奥迪车,挨着这辆向西是那辆红色雪佛兰车,然后是我的车,再向西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好像是本田轿车,不过我们没有认真看,我的印象里好像是本田车,没有车牌照。我走时,这辆车还停在那里。”

“当时这辆车中有人吗?”

“没发现有人,车内一片漆黑。就是有人倒在后边睡觉也看不清。当时我们在停车场南的街上,张军过去提的车,他会比我看的更清楚。”

“昨天的死者叫金明礼,金缘建材公司的总经理,你是否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我们公司的业务与一些建材公司还真有关,但与这位没有接触过。”

“昨天在歌舞厅你遇到熟人了吗?”

“没有,一个也没有遇见。”

“昨晚你们是在歌舞厅的几楼?”

“三楼。”

“三楼还有别的客人吗?”

“在外间好像有一伙学生,他们比我们来得早些,走的也比我们早。”

“昨天是张军开的车,张军一会来接你?”

“是的。”

“这样吧,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提前来一会,我们和他谈几句话,以免耽误你们早晨的时间。”

“好吧。”

吴俊仁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到吴俊仁家,吴俊仁将江涛和陆大海介绍给他。据张军说,晚上十一点多他去提车,发现他们的车西侧又停了一辆车,是一辆黑色轿车,无牌照,但具体什么牌子的车他根本没注意,也没有发现车中有人。

随后,江涛和陆大海又找到昨晚到歌厅的工商局的王东,经了解情况得知,他们到歌舞厅较早,走得也早,因都喝酒了,并没有开车,而是打车到歌舞厅的。临走时,他们发现二楼的其他房间也有两伙人在唱歌,但全都没碰面。在出去时,他们发现外面好像停着四辆轿车,靠门这边是一辆红色轿车,其他向西排列的车好像是黑色的。具体车是什么牌子、有无牌照,车中是否有人,他们没有人注意。

与此同时,派出所刘忠良他们也找到了昨夜在歌舞厅相聚的几名学生,他们是打车到歌舞厅门前的,但没有人注意门外停车的情况,走时也是如此,在门外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车。到中午时,昨晚去过舞厅的人员可以说全部找到,包括吉林来的两名客商,但没有人提出此案的线索,这些人员也全部排除了作案的嫌疑。

而刘天林仍在排查着枪和车,枪没有任何线索,车的目标和范围逐渐缩小,但并没有确定真正的重点人员。

这样,一上午过去了,此案没有任何线索,谁是杀死金明礼的凶手,成了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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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年间,金军南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乱世出英雄,一漠北少年凭一神出鬼没之剑搅动整个江南局势。他夺走奸臣之赃银,并巧设计谋、暗渡陈仓,与京都三十二缇骑苦周旋,最终将银两送往淮上抗金义军,缓解义军军饷匮乏之苦。一伙卑鄙之徒却妄图渔翁得利,挑拨易袁双方,使得最后漠北少年与袁老大山颠决战。这一战的结局究竟如何?文家称霸武林的阴谋究竟能否得逞?义军与缇骑之间的矛盾又将有怎样的发展,一切尽在《杯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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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这些路数迥异的作家,虽语种不同、观念不同、背景不同,但他们那高擎思想主义旗帜的雄姿是相同的,他们那奋勇求索的自由精神是相同的。而他们的雄姿,无不闪现于他们的作品之中;他们的精神,无不渗透于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这套丛书所承载的,正是他们那令万世崇敬的全部精华。一套丛书,为我们竖起了一座20世纪的文学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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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遭遇车祸,医生检查发现其少了一个肾脏,其父却并不知情。警长欧阳云宏深入调查,知情者突然死亡,是自杀以赎其罪?还是被杀人灭口?拆迁公司的工头突然死亡,医院和工友都证明,工头之死纯属意外事件。但在走访医学院教授时,教授实验室里的标本突然触动了欧阳云宏的灵感,经过剥茧抽丝地调查,工头之死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看神探欧阳云宏,穿透层层迷雾,锐眼识凶,智破一个又一个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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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短篇小说卷

    收录张洁结集的中短篇小说二十二篇,包括:《忏悔》、《“冰糖葫芦——”》、《未了录》、《雨中》、《方舟》、《楞格儿里格儿楞》、《走红的诺比》、《山楂树下》、《“尤八国”体检》、《祖母绿》、《他有什么病》、《尾灯》、《横过马路》、《鱼饵》、《柯先生的白天和夜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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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被革职的刑警;一个退伍侦察兵;一个胖到飞不动的飞贼;三个原本得过且过的草根意外卷入一桩夜总会离奇命案。倍感诧异的三人不得不各施所长,抽丝剥茧,力求找出事实真相。在几经波折与不懈努力后终于发现凶案幕后隐藏的惊人秘密,连同十几年前发生在偏僻村庄的怪异事件也浮出水面……看似寻常的案件背后,隐藏着太多的内幕与真相。作为私人侦探,涉入案件的目的,并不只是找出凶手,而是……要找出凶手背后的黑幕。可揭出黑幕是为了伸张正义吗?事务所的从业人员对良心与道德的底线,又有着怎样的界定?面对考验,他们又将做出怎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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