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师生和睦、其乐融融的大戏还在上演。
另一边，惴惴不安的陈萧在校长室门口徘徊再三，才终于抬起手敲响了门。
门开了。
“陈萧，你来了。”
正坐在办公桌后头的苏立校长抬起头打招呼，头却偏向了沙发的方向。
陈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当即僵立在那里。
“爸爸，您怎么来了？”
校长室的门关上了，一开始平静如常，渐渐传来压抑的争执声。房间里的谈话无疑是不愉快的。
十分钟之后，只看见陈萧冲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噼里啪啦”跑下楼去。
他的父亲跟了出来，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都没有让前面的儿子停下脚步，只得气喘吁吁地去追。
一直追到了大厅，陈萧的脚步才放慢了一些。
陈萧父亲提起一口气追了几步，冲着儿子的背影喊话。
“是你想来这里的，是你拍着胸脯跟我说你会成为这里最优秀的学生，显然，你并不是。”
这句话无疑触动了陈萧的心，令他无法反驳，
他猛然间收住住脚步，转过身，双手举高，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满脸懊丧。
“我在努力，我真的很努力。”
陈萧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崩溃边缘，却并不觉得意外。
他走上前，看着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儿子，又一次重复着那句讲过上百次的话。
“我们要为你的将来着想。”
***
当下了课的苏晨找到陈萧时，陈萧正蹲在宿舍楼前的回收箱旁边，一件一件朝里边扔东西。
“都结束了，我要离开这儿了。”陈萧抬头看了下来人，眼神灰败。
“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这里所谓的最好只是一般般，现在他们都知道了，我比一般般还要更烂。”
“你要去哪里呢？”苏晨蹲下来，急切地问。
“回归家族事务，取得一些小成就吧。”
陈萧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挑出几本能量液配平公式，惆怅地翻看几页，才依依不舍丢进垃圾箱。
“什么家族？什么成就？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那些事？”
苏晨一头雾水，连珠炮似的发问。
“无所谓了，我爸爸来过学校了，反正我都要退学了。”
陈萧的头埋得更低，一阵烦躁，手里的物品也不耐烦翻拣，开始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往回收箱里边倒。
苏晨冷着脸看了一会，悠悠地问:“你终于能松口气了吧？”
“什么？”陈萧皱眉。
“我才发现其实是你自己想要离开。”
“你凭什么这么说？”陈萧停下了动作，声音中带着恼怒。
“因为离开之后，你就不需要考虑优秀不优秀的问题了，只需要对外宣称，哎呀，是爸爸不让我在这里待下去啊。”
“我没有选择。”陈萧小幅摇着头，哑然失笑。
“不，你有，你说过的，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妖主，而不是普通的人。”
“你再想想吧!”苏晨愤愤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朋友的离开令陈萧整理物品的兴趣全无，他舒展四肢，忍不住打出一套吐纳动作。
这一次，动作的框架已经消失，周身突然就少了束缚，他的心像遨游在无垠的外太空，久违的形舒意广。
一招一式虽然随意，倒也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本心。
罗衣从风飘舞，衣袖左右连横，好一副自己为自己描画的送行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