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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苟下去的理由(04)

“小妹妹,你在哭什么呀?”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小苏晨的头顶传来。

小苏晨抬起头,发现铁门外站着一对漂亮得不像话的叔叔和阿姨。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是中国人的样子,却又不太像,轮廓要更深些,皮肤白得赛过最最雪白的浪花,眼睛像一滩幽深的井水,棕色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光。

小苏晨呆呆地盯着看,一时间忘记了抽噎。

“我睡了一觉,校门被锁了,我也找不到赵伯伯,回不了家了。”

“你看,我打赌赢了,这果然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呢。”温柔的女人转过头说。

男子叹了口气,“雪莉,你知道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是吗,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女人蹙了蹙眉头,低低地笑了,“还是有我们能做的事情的,小妹妹,你再看一下,门是开着的。”

小苏晨揉了揉眼睛,咦,真奇怪,铁门中间果然开了一条缝。

接着,小苏晨站起身用力一推,铁门竟然轻飘飘地滑行了半米,她吃惊地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苏晨呆立好半天,才记起来要拎起地上的书包,她正想转过身想跟漂亮的叔叔阿姨道个谢,校门外却是空空一片,什么人影都没有了。

东氿路步行街后头密密匝匝挤着好几条街的老房子。小苏晨家的小楼就隐藏在那片老房子里头。同样是一百多岁的年纪,这些房子可没有商业街那么大好的运气,已经破败不堪了。

住户多是本地居民,他们也不忙着出钱修葺,只等着政府哪天扩大或者改造旅游街区时,可以好好地分一笔拆迁补偿款,再去新城买两套不大不小的三居室。

然而,对于东氿土著们的小孩子来说,这里却如天堂一般。因为靠着海滨,孩子们随时随地都能下海。弄堂口子又窄,一般情况下,四个轮子的车子很难进来。孩子们只管在里头追逐打闹嬉戏,很是自在。

小苏晨默默地走上了回家的路,路过串串摊,也不忘记习惯性地买一串炸海星边走边啃。小苏晨刚刚咬了口咀嚼着,突然觉得一种异样的氛围笼罩着自己,胳膊上密密麻麻起了鸡皮疙瘩,背上似乎长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凉凉的、黏黏的,很是瘆人。

小苏晨加快了脚步,走了没几米,一咬牙,拼命小跑起来。

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再跑过一条街,只要钻过了三米宽的弄堂口子,拐进去就有下了学的弄堂伙伴么在打野战。到时候,不论背后是哪一拨寻仇的小子,保管讨不到好。

“砰!”“诶哟!”小苏晨猛地撞上个人,结结实实跌了出去,龇牙咧嘴在地上打了个滚。她凶狠地抬头望向肇事者,愣住了,怎么又是那两个漂亮的叔叔阿姨!

“杰夫,你怎么会站到那边去呢,应该好好练练了!”漂亮阿姨不满地瞪着同伴。叔叔似乎脸红了一点,退后了一步,“我只是想试一试。”

漂亮阿姨回过头来,小跑过来,温柔地扶起了小苏晨,“小妹妹,我们来自遥远的国度,是来鹿海市旅游的游客。今天,觉得跟你很有缘分,能不能跟你合个影呀!”

阿姨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块方巾,将小苏晨衣服和裤子上沾着的灰尘细细擦拭掉。

“啊,是这样啊,当然可以啊。”小苏晨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女子身上的香气了,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阿姨,像妈妈一般的感觉,她莫名有点害羞,。

“雪莉,快一点,时间不多了。”那个叔叔左顾右盼,似乎有点不安。

漂亮阿姨眯起眼睛,远远地看了眼天边的霞光,面色凝重。她牵起了小苏晨的手,面向男子说,“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男子喉头滚动,欲言又止,他举起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比划了一下,“好了,雪莉,我们该走了。”

小苏晨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家,困得不行,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小苏晨想要再细细回忆前一天的事情,却怎么也拼凑不起细节,总感觉是做了一场莫名的梦,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想,一路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

“哎,那个娃娃,过来一下,有东西要给你。”赵伯伯在收发室门口朝她挥手。

是我么,小苏晨指着自己,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跟自己打招呼没错了,心里胡思乱想,不会吧,难不成我昨天把门弄坏了,赵伯伯要我赔偿。

“你个小娃娃,愣在那边做什么?”赵伯伯两步挤到小苏晨身边,递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给我的?”小苏晨接过来正反面看了看,什么标记都没有呀。

“可不就是你么?”赵伯伯打开了信封,指着里边的照片说,“亏了你大爷我眼力好,要不怎么给到人,可不就得退回去,哎呀,这年头收发工作都不好做了…….”

小苏晨楞楞地看着照片,是啊,这可不就是我么,照片上的小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炸海星,背后是霞光中熠熠生辉的梧桐树。

可是,照片上只有一个人。

那个合照的漂亮阿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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