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应该是酒还没醒吧?
对吧……
匠诗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表示认同她观念的点点头,出去了。
出发之前,两人随便找了个早点铺子,吃了小笼包。
苏柔的筷子捏起一个小包子,忽然没有前后文的开口:“她的资料上是不是说喜欢吃鸡腿?”
匠诗点点头,即便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问句里没名没姓,匠诗也知道她在说谁。
“但是我们一起吃饭,庆姨要给她夹鸡腿,她却不要。”
“我悄悄问她,她说自从资料上写了喜欢吃鸡腿,总有粉丝给她邮鸡腿,邮点生的也还好,能放在冰箱里冻起来,但是大多数人给她送炸鸡,她本来饭量就小,经纪人也不让吃,只是看着慢慢坏掉,即眼馋又可惜。所以以后喜欢吃什么绝不会再写到资料上去了。”
苏柔说得好笑,匠诗却只是慢吞吞吃着包子,垂着的眸子里只有几分忧郁颜色。
“不会有你送的吧。”苏柔将包子咬了一小口,露出里面白嫩的豆腐馅。
匠诗摇摇头,他从来不给尤雅送礼物,他只是买很多她的专辑,去看她的每场演唱会,在她的所有努力上支持她。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送她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转达。”
匠诗这次听了抬起头,望着街对面的河。
一条小河在人工河道里娟娟流淌,清晨灿烂的阳光在水面上铺撒得细细碎碎。匠诗再次摇摇头。
一路上,苏柔就这样断断续续给匠诗讲着尤雅的趣事,竟然将自己说睡着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好像懒得再讲了。匠诗转头看看苏柔。
她将头搭在右侧安全带上,睫毛轻轻盖着眼睑,呼吸均匀而缓慢。看她睡得香甜模样,匠诗怀疑自己的车是不是开得太稳了。车里放着田园风的英文歌,没有了人声,匠诗觉得听歌都有些困倦了。
但是山路危险,他必须保持清醒,只好从车载小冰箱里拿了冰镇可乐来喝。
“苏恶魔。”
不知过了多久,苏柔听到他给自己起的奇怪的绰称,迷迷糊糊睁开眼。
“是这边吗?”匠诗问道。
“嗯。”
望见前面熟悉的路段快到一个分叉口了,苏柔将脑袋抬起来,也坐直点身子。
“路口左转,快到了。”
又一阵无言,匠诗忍不住问:“你早晨是几点醒的?”
“五点的时候,忽然就醒来了。然后就睡不着了。”苏柔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一觉睡的很香,虽然那些突然出现的艰难过往仍然像山,像海,压在心里,却好像已经适应了很多。
到小村后,苏柔让匠诗停在住处,自己进去找了庆姨。
庆姨正在院子里喂鸡鸭,一边给咯咯嘎嘎们撒早餐,一边说他们今天应该还在河边拍摄,苏柔便让匠诗又带她去了河边。
进了山,又下了山坡,果然看见熟悉的摄影棚,化妆棚。匠诗便开了过去。
匠诗的白色跑车也很显眼,大家基本都看到了,但显然正在拍摄中,大家看见了也来不及招呼苏柔。
“那我过去了,你回去路上慢点。”苏柔朝匠诗一笑,推开车门而去。
“嗯。”匠诗轻声应了,看她走过去的背影,又察觉有点不对。
“欸,苏柔。”
匠诗叫她一声,但自己在车里声音太小,她竟然没有听到,还在往前走。
“苏猫咪。”
匠诗转身下了车,叫她的绰号。拉开后车门,将苏柔的背包拎了出来。
车到住处后先把行李箱放下了,此时的书包里有一些零食,就被苏柔留了下来带给大家。
苏柔又跑回来,接过包,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在匠诗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
再次拜拜手。
匠诗微微有点怔,但也没太惊讶,这是以前苏柔和尽深发生争执或不愉快后,惯用的伎俩。虽然只是轻轻在脸上碰了一下,但是杀伤力......
匠诗望着远处一条戏拍完,冷冷站在原地的张尽深,觉得有点犯冷的缩了缩脖子。
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面无表情的回到车上,驱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来自己这位老同学又惹苏恶魔不高兴了。
......
苏柔却是很高兴的。
有一说一,内疚也内疚好几天了,该报复的还是应该报复回来。
苏柔朝匠诗摆摆手后,背着双肩包向剧组那边小跑过去。
“再保一条!”
久违的熟悉的吆喝声。
孙缤并没有因为苏柔归队让大家停下工作。正好拍摄完一幕,又抓紧时间再来了一遍。
空场中央的尽深,尤雅相对而立,看起来是讨论青叶门以后发展的那场戏。苏柔便站着看了一会儿。
可以明显感觉到尽深这家伙演技已经很到位了,至少可以在自己面前同别的女生柔声细语而面不红耳不赤了。
“好,下一幕吧。”两人寥寥几句话说完,孙导看起来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孙导。”苏柔见大家开始换机位换打光,连忙到孙缤身边报道。
“回来了。”孙缤坐在导演椅上,抬起头迎着阳光看苏柔。一挑眉毛。
“你父亲怎么样?”
苏柔冲他笑笑,“还行,还活着。”
孙缤瞪大眼白她一眼,也不再多问,伸手从旁边一抄,将东西丢给苏柔。
“我们已经快结束了,还有最后几场,你去给那几个青叶门讲讲戏吧。”
“这几天您辛苦了。”苏柔露出带了点歉意的浅笑,接过丟来的东西一看,是孙导那本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剧本,看到下面要拍摄的章节后,又还给孙导。自己包里有自己那一份稿本。
孙缤这位大导演是个平时里看着大手大脚,不拘小节,一到拍戏上就强迫症加细节控的家伙。
现在行业里的快餐剧,捞钱剧杂草一般越来越茂盛和疯狂。能拿时间给配角一遍遍讲戏和补拍的导演,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但是他不行。
主角配角和群演在他眼里好像没有区别,每个角色,哪怕在镜头前一闪而过鼻子眼睛都不一定看得清楚的角色,他也要把戏份讲到位讲明白,谁看起来不是状态不在戏里都要重来。
所以可想而知,苏柔不在的几天他有多忙碌。
这就是苏柔觉得歉意的地方。
她从书包里找到自己的剧本,一抬头,正好看到场地中央,围着张尽深给他补妆的人刚刚撤下去,他独自站在那,仍是一身苏柔走之前看到过的绀青长衫,握剑侧身站着。
苏柔心里忍不住赞叹他身材不错,然后冲他点点头。
尽深也冲她点点头,但还没有从她淡然的目光里得到任何讯息,就见她自然的转身离开,去找穿青叶门那身水绿衣裳的群演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