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哥哥一样聪明。”齐白少有兴致地看着冉米。
“被游戏奖励机制吸引、想要进入游戏通关的人太多了，这个游戏现在还没办法在同时容纳那么多人，”冉米扫了一眼周围，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必须要有东西作为清理者，清除减少进入游戏的人类，也能让进入游戏的人类质量更高。”
“我很想知道，这个游戏究竟是靠什么维持运作的，又想要得到什么。”
齐白怂了怂肩膀，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呢，看来你跟你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旁边幸存的一个女生靠了过来，心惊胆战地看着地上横尸遍野，害怕得问，“他们、他们是真的死了吗……这不只是一个游戏吗？”
“死了，死透了，死得透透的了，活不了了，”冉米并不打算给女生希望，也不想说什么善意的谎言。这还只是第一关，以后在游戏里遇到的东西会比现在遇到的可怕得多。危险也不是一个等级的，要是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她也活不久了。
“这不是一个游戏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女生似乎有点崩溃的抱着头。
“是啊，是游戏，死亡游戏。”冉米冷冷地回应她。
冉米扫了一眼车厢，现在车厢内就只有四个人，还有几个可怕的变异人。除了冉米自己和齐白，就只剩下那个小女生，和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带着耳机听歌的男生。
冉米皱了皱眉，她似乎一直没留意过那个男生，从一开始那个男生好像就一直坐在那里听歌，无论人群多惊慌，他自己都一直坐在那里，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人应该清的七七八八了吧，”冉米扫了一眼车厢的几个活人，“再杀可就不够人了”
“嘿，还不行啊，”齐白坏坏地看着剩下的三个人，“多出了一个人呢。”
冉米眯了眯眼看着他。
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把冉米推了出去。冉米本来注意力就在齐白身上，这股推力让冉米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就被推了出去，倒向了齐白和变异人那边。
“她，杀她！不要杀我！”身后那个女生歇斯底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毫无疑问，推冉米出去的正是这个女生。
“杀了她，就不多了！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冉米回过头看着那个快要崩溃了的女生。
她并没有听明白什么设计师，也不知道什么清除。她只知道，现在三个人中必须要再死一个。她不想死。在自私面前她选择了屈服，她想要活下去，每个人都想要活。
出人意料的是，齐白并没有指使变异人去杀冉米，而是稍有兴趣地看着女生。
“为什么不杀她！不要，不要杀我！”女生慌了，慌忙地往后退。
这时，火车要开出隧道了。路尽头的一点光芒慢慢被放大。
“怎么样，亲爱的设计师，”齐白挑眉看着在地上沉思的冉米，“这就是人性啊，亏你刚刚还救过她呢。我劝你呢还是别进去这个游戏里面了，很危险的噢。这样吧，看在你把我设计的那么帅的份上，我就做个好人，送你回现实里面去吧。哎，像我那么好的NPC到哪里找去啊……”
“好啊，”冉米没有让齐白继续装下去，直接进入主题，“你把我哥弄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这。”冉米捕捉到齐白难有地露出了难为的表情，“每个NPC只能在自己的领土上，不能越界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哥现在在哪里。我也不能出去。”
“那你见过我哥吧。”冉米问道。
“嗯，”齐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什么时候。”冉米追问道。
“大概是半个多月前，”齐白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每隔几天这样列车就会启动一次，每次干的活儿都差不多。太多人了，记不住。”
“不过你哥也是牛逼，”齐白继续说道，“当时我的变异人想去攻击你哥，你哥直接打开电脑写代码把我的变异人都用编程弄死了，要不是我的变异人够多，说不定就要栽在你哥手里了。”
想起冉饭，齐白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冉米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噢，因为你哥啊，”齐白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冉米，“他当时拿出你的照片给我看，说你就是我的模型设计师，还说不用多久你就会上我的这一趟列车，叫我悠着点儿，不要弄伤你了。”
“呵呵，就你还能弄伤我，”冉米嘲讽似的看了一眼齐白。
“喂喂喂，好歹我也是NPC啊，虽然相比于游戏内的NPC是弱了点，但对付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齐白不服地说。
“那这个人类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齐白指着索在一边的那个推冉米的女生。
“现在人数已经达到清除的人数了，我不能再杀人了，”齐白坏笑着看着冉米，“但是你可以哦！在这里你杀人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收到法律的制裁，这里是法外之地，串联现实与虚幻，但却不附属于任何一方，一切规矩在这里可是都不奏效的噢。”
齐白慢慢捡起刚刚冉米掉到地上的刀，送到冉米手里。
“不、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活着，我不想死！”女生看到冉米拿起刀，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害怕地往后缩。
“算了，”冉米收起了手中的刀，“大部分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都会选择自保，每个人都爱自己，必要的时候会牺牲他人的利益用来保全自己，这是人性的本质。”
“对对对，对不起，我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对……”女生哆嗦地说。
“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怪你啊，”冉米再次拿出刀，笑眯眯地看着蜷缩在角落上的女孩，“你想牺牲我自保是人之常情，而我想杀了你报仇也是人之常情吧。只有那些圣母才整天把宽恕放在嘴边。不要看那么多电视剧，那些什么被仇人捏在手里把玩的女主最后还会跟个圣人似的去原谅那些坏人，不存在那种傻吊呢。”
“吵死了。”这时，本来在椅子上从不吭声的男生突然喊了起来。
“快，快救我，这个疯女人要杀我！”趴在地上的女生见到那个男人说话了，以为他要救自己，赶紧爬到他的脚下，抱紧他腿。
“你恶心到我了，离我远点。”男人厌恶地一脚踹开了女生。
“悠米。”冉米开口道。
女生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猛地回过头看着冉米，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冉米把平板电脑转到她面前，上面是悠米的个人信息。
“刚刚闲着没事儿干，就拍了张你的照片人肉了一下。嗯，真好玩。”冉米说。
“快到站了哦，下了站你可能就杀不了她了噢，”齐白看着列车已经走出了隧道，知道列车快到站了，提醒了一下冉米，“列车不止我这一趟，你们下站后应该会遇到其他人类，那时候可就不好杀人了哦。”
冉米看了一眼悠米，又看了一眼齐白，怂了怂肩膀，说：“算了，本来也没想着把她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个身轻体柔的小妹纸，要我杀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敢的。看她那胆小的样子，在游戏里也活不过几关。”
“不过我很好奇，”冉米突然回头，锋利地看着齐白，说：“我相信你这个NPC并不是这个游戏所创造的，而是被游戏同化进来为游戏服务的。这个游戏究竟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用什么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呆在我所设计的这副躯壳中为这个游戏办事呢？我非常的好奇。”
“哈哈哈，”齐白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冉米，“因为你所创造的躯壳太帅气了，为了这张脸，我也心甘情愿啊。”
冉米自然知道这是假话，齐白既然不打算告诉她，那她也不打算逼问。
这个游戏究竟是什么人创造的，甚至说是不是人创造的，这个游戏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找到冉饭，然后，回家。
列车缓缓驶进了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