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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英雄救美,喜得良缘(3)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王韫玉也该回去了,不然让父母知道了,又该担心了。于是,这对年轻人就依依不舍地暂时分开了。过了几天,李光弼便让父亲前来王家提亲,而此时王韫玉已经心有所属了。这件事让王韫玉的父亲非常为难。经过商议,王韫玉决定举行一次考试让他们前来应试,谁赢了谁就是王家女婿。王守一感觉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王守一就把郭家和李家的媒人叫了过来,对她们说:“昨天经过考试,两家的公子都是文武双全,胆识过人的俊彦。老夫与内人商量再三,也无法作出抉择。后来,老夫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抛绣球定良缘。后天是黄道吉日,老夫出告示抛绣球招女婿,然后派人在门前搭一个高台,让小女坐于高台之上,令丫环春兰掌绣球,小女示意她往哪里抛,她就往哪里抛。接到绣球者即老夫之乘龙快婿也。”

两家媒人无话可说,只好回去答复主人。李光弼听了媒婆的回话后沉吟不语,他想:“这不分明是给郭子仪占便宜吗?王小姐向着姓郭的,肯定会示意春兰把绣球抛给这小子。其实,其他抢绣球的人我都不害怕,只要对付好郭子仪就行了。”李光弼又想:“倒不如我派几个兄弟围在郭子仪身边,他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待绣球抛过来时便围上来,抢了过去。可是,郭子仪身高力大,武艺超群,这几个人又如何是他的对手!”想了一会儿,李光弼的眼睛突然一亮:“哎呀,我怎么忘记了,王小姐那个随身丫头春兰也该算一个角色吧?我干吗不去利用她呢?孙子曰:‘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对,要利用春兰!”

李光弼马上把他的亲兵李彪叫了过来,命令他出去打听一下,王家那个春兰是什么样的人。过了两三个时辰,李彪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对李光弼说:“公子,小人打听到了春兰的消息。她是长安人,早年卖身到了王家。她有个哥哥大狗在丐帮里,整天带着十几个小孩出去讨饭。”李光弼听后便计上心头。当天晚上,大狗便被抓了起来。后来,又有人派一个小孩,连夜跑去告知春兰,要她在后天抛绣球时,一定要将绣球抛给李光弼,否则,她哥哥就死定了。这天晚上,春兰听到哥哥被抓的消息,心里便非常紧张,整天坐立不安,可她又不敢讲给王小姐听。这确是令她为难,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哥哥就会没命,但是这样做,自己又对不起小姐。想到几年前被卖给了王家,是小姐可怜自己,才将自己要过来当随身丫环。后来,小姐又教她认字,教她武功,给她好吃好穿,待自己就像亲妹妹。经过一夜的考虑,春兰终于有了自己的主意。

招亲这天早上,天还没亮。王府外面便站满了人,他们都是看了告示后,知道王家今天抛绣球择佳婿。虽然,他们也听说新科武状元郭子仪和左郎将李光弼都要来抢绣球,但是,他们还是跃跃欲试,以作一搏。当然,也有不少是来看热闹的,看郭子仪和李光弼如何龙争虎斗。时辰已到,高台上的乐队奏起了喜庆吉祥的乐曲。这时已日上三竿,阳光灿烂。王家的大门打开了,王韫玉在仆人和丫环的簇拥下缓步了走向高台。只见她头发高盘,穿一身淡绿色的衫裙,外系红色的披风。彩云牵着王小姐的左手,与她并肩而行;春兰手中捧着红绣球,紧跟在王小姐的后面。

此时,高台下已挤满了人,许多人都没有看见过王韫玉。见她长得如此清纯,美丽,都不禁喝彩起来。王韫玉羞答答地向台下道了个万福,然后坐了下来。她坐定后,彩云便为她斟了茶。王小姐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便用眼睛向台下搜索。她终于看见心上人郭子仪鹤立鸡群般站在西头人少的地方。他身旁站着张信和王奇。在郭子仪的不远处便站着李光弼。他的身旁站着李彪以及几个穿便装的亲兵。真奇怪,连春兰的哥哥大狗也来了,身边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呢。这一边,郭子仪三人也是刚来,他举目往台上看,只见这高台是用木头临时搭起来的,高有三丈,长四丈,上面搭有天棚,挂满红红绿绿的彩绸。张信不断催他往前挤,郭子仪却说:“不用的,凭着我们三兄弟的身手,跃到哪里都只是眨眼的工夫。”其实,郭子仪是认识李光弼的,而李光弼对郭子仪也非常熟悉。今天这两个人来争抢绣球,一定会有好戏看。

正在他们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管家王贵在高台上发话了,他说:“奉老爷之命抛绣球招贤婿,人不分东西南北,不论富贵贫贱,抢得绣球者即为王家之女婿。”说罢,高台上响起了三通鼓,全场肃静,鸦雀无声。

王韫玉站起身徐徐绕台一周,然后把手往西一指,示意春兰朝这边抛绣球。这时,台下人头攒动,纷纷向西边涌去,中间空了许多。郭子仪三人被挤在人流中动弹不得。李光弼没有跟随大流往西涌去,却朝人少的中间跑了过去。这时,春兰把绣球用力往中间抛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彪眼快,他凌空跃起将绣球接住。霎时间,人们都朝他冲了过来。李彪抱住球跑了几步,后来被后面冲上来的人围了起来,他马上又抱住绣球凌空跃起,踩着人头往外走。这边的郭子仪看见李彪已抢得了绣球,一心急,也凌空跃起,踩过人头去追赶李彪。张信、王奇也从旁边跃起来,作三面包抄之势,追得李彪无路可逃。在这个扣人心弦的时刻,李光弼也踩着人们的头顶,迎了上来。李彪急忙把绣球抛了过去。李光弼接过了绣球,跳下了地,旁边便有几个亲兵冲了上来,一齐伸出双臂拦住冲过来的人群,打开一条通道,让李光弼跑上高台。

郭子仪一看不好,于是一个侧空翻后像钉子般站在李光弼前面。战了几个回合,郭子仪将绣球抢了过来。这时,李光弼手下那十几个亲兵都围将上来,要抢郭子仪的绣球。郭子仪只是护住绣球,东躲西闪,夺路而走。这时,张信、王奇也赶了过来,与那十几个亲兵打了起来,吓得周围的人纷纷躲到一边。李光弼急了,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三颗石子,连续向郭子仪打了过去。郭子仪顾得躲闪,顾不得手中的绣球,被李彪一把抢了过去,顺手传给了李光弼。好个李光弼,他接过绣球便腾空而起,踩过人们的头顶。这时,一个亲兵已将他的坐骑——青靛马牵了过来,李光弼纵身一跳上了马背,拍马便朝高台方向跑去。

台下正在激烈的争抢着绣球,此时正坐在高台上的王韫玉也是一直关注着台下的情况,其实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只是这个是她父亲的权宜之计。当她得知李光弼抱着绣球纵身跳上马时,心中非常的生气,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事实。只见这时,李光弼手捧绣球登上了高台,他眉开眼笑,喜气洋洋,见了王韫玉便作了个长揖,然后把绣球交给了管家王贵。管家走近王韫玉想把绣球交给王韫玉。这时,王韫玉刚刚醒过来,她直摆手:“我不看,我不看,去交给老爷。”管家只好领着李光弼走下高台,往王府里走。

王守一已经知道李光弼抢得了绣球,他很高兴,与夫人一道坐在大厅等候。李光弼踌躇满志地走了进来,王守一夫妇便请他在旁边坐下,吩咐仆人为他斟茶。不久,春兰跟着小姐气急败坏地进了大厅,而小姐却一反刚才的神态变得兴高采烈,喜笑颜开。原来,郭子仪也有一个绣球,这个时候也送了过来。王守一看到这种情景,非常的吃惊,猛地一下将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正当王守一在纳闷的时候,郭子仪已手捧绣球汗流满面地走上大厅。他朝王守一作了长揖,然后把绣球递给了管家王贵。王守一惊奇地看着管家手中两个绣球,却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大小。

遇到这样的事情,王守一与夫人也是非常的疑惑,于是王守一叫管家王贵把这两个绣球都拿过来,给他看看。王守一把这个拿在手中左看右看,然后又把另一个绣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还是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这时,王韫玉对王守一说:“爹爹,是真是假,您最有发言权。”王守一听到女儿这样说,感到很茫然,于是,王韫玉提醒他说:“爹爹,你不是在绣球里面亲自用毛笔写上了我的名字吗?然后又是你用糨糊贴了起来。”王守一这才恍然大悟,高兴地说:“对,对!你看,你看,爹真是老糊涂了!”他马上叫王贵先将李光弼抢来的绣球掰成两半,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个结局,李光弼心中真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但是他很不甘心,于是便要打开郭子仪的绣球,说罢,李光弼从王守一的手中,把郭子仪抢过来的那个绣球拿过来,然后把它掰成了两半,一看,里面果然有王守一写的“王韫玉”三个字。李光弼像挨了一下闷棍似的,脸色“唰”地苍白起来,他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她,对,一定是她!”说罢,李光弼恶狠狠地瞪了春兰一眼:“你……你等着瞧,等着瞧!”春兰吓得发抖起来。郭子仪走上前对李光弼说:“李将军,你就不要埋怨谁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来,春兰想了一个夜晚,最终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做到让小姐能够嫁给如意郎君,又能够让自己的哥哥不受牢狱之灾。第二天,她去找郭子仪商量,郭子仪便教她一招:“你去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绣球,把假的交给李光弼,真的偷偷交给我。到时自有办法。”就这样,他们便演出了这一场争夺假绣球的好戏。当然,郭子仪也叫张信、王奇趁乱救了春兰的哥哥。王守一也没有办法,只好宣布郭子仪是王家的新姑爷。李光弼此时感觉颜面尽失,只好失望地离开王家。而李光弼和郭子仪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有了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持续了几十年,直到后来郭子仪举荐他的时候,两人的矛盾才算化解。

开元七年(719),23岁的郭子仪终于与15岁的京兆女王韫玉结为夫妻。郭、王两家联姻,门当户对。一对新人,郎才女貌,生活甜蜜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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