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提的这个要求,玄雀明显露出难色,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小梳不解道:“哈?这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没脸见人。”见他眼神似有顾虑,好奇心愈发强烈:“你为什么不摘下来呢?”
玄雀道:“教主不许。”
小梳感到更加难以理解,扬声道:“你教主管的还挺宽的!连这都要管!”忽然抵着下颏浮想联翩,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你是什么皇室血脉?被迫卷入江湖,为了逃避追杀,所以不得已隐姓埋名,怕被人识破身份?”
玄雀对她这一通漫无边际的臆想予以否定,淡然道:“你想多了。”
小梳继续不依不饶的缠着他,拉扯着他的衣袖,甚至开始撒娇:“你就让我看一眼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也肯定不会让你教主知道的!就一眼,求你啦!”
玄雀不忍拒绝这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孩子,更抗不了她如此撒娇缠人,迟疑片刻,忽然默默摘下了面具。
万籁俱寂时,夜雾朦胧下,熹微的月光洒落在他精致的侧颜,那白皙的脸庞隐透玉泽,修长的双眉稍显忧郁,挺秀的鼻子不掩英朗,绝美的眼眸暗含深邃,恰时,一阵柔和的微风拂起他额前两缕发丝,青丝盈动,飘然若仙,整个人凝于月下,恬静幽雅仿佛一幅画,令身侧之人深深陷入沉迷。
小梳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目光由最初的惊讶渐渐变得惆怅,意味深长的感叹道:“你……你竟然长这个样子……”
玄雀对她的反应很是淡然:“很意外么?”
小梳下意识点点头,呢喃道:“我还以为,你脸上有什么很恐怖的刀痕,所以不得已戴着面具遮掩。”
玄雀不觉莞尔,轻声道:“那是厉兄。”
“对哈。”小梳哈哈一笑,一想到这两兄弟形象反差甚大,感觉颇有意思,自顾自道:“我说你们两兄弟还挺有意思的,明明他脸上有道长疤,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要你戴着面具,他出来吓人。”
玄雀默不作声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孤傲的玄右使。
小梳忽然就明白了他戴面具的用意,就是为了让自己威风起来嘛,否则如何震得住千万手下,如何在江湖上留下让人闻风丧胆的威名?
玄雀迎上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想起她方才奋不顾身扑到自己背上,欲替自己承受杖刑的场景,感到一股暖流沁入心窝,不觉间唇角微扬,柔声道:“今日之事,十分感激。”
小梳道:“别这么说,之前在江湖上,面对那凶残的碎影钉,好几次你都义无反顾把我救下,若说谢,也是我该谢你才对。”
玄雀忽然发现眼前这姑娘,虽然表面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其实内心温柔细腻,重情重义,无意间又回想起那日与纹蝶的交流,目光不觉间凝注着眼前这个女孩子。
小梳感觉他的眼神似乎含着一抹深意,茫然的眨眨眼,不解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玄雀目光不经意闪躲,似是有些腼腆,轻声低语:“忽然感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
他一向不擅言辞,夸人也夸的有些生硬,却无疑字字真心,小梳听来不免欣喜,轻笑道:“这说明你眼光不错嘛!”
玄雀轻抿唇角,这个样子才是“谢大少爷”该有的样子。
这个原本不平静的夜晚,却因两个女孩子的出现,而变得温柔宁谧,即使身受同样的皮肉之苦,内心却无疑充满温暖,她们的相依陪伴,正如一缕熏风,吹入柔肠百转,荡起丝丝缱绻。
而花吟奴却不比她们有幸,能够陪随在心仪的男子身边,此刻的她还在满城风雨的迷途中徘徊。
黎明,吟奴拖着一身狼狈和伤痕累累,漫无目的在郊外游走,此刻她已无处可去,但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饥饿和疲惫不断消磨着她的意志,浑身的伤痛更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仇日后势必要报。
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天涯海角,更不知何处才是她的归依。纹蝶已尽了最大的力保住了她的性命,却无法陪伴她走到最后,她却不怪他,一经想起那人,不知不觉又泪流满面,无尽的思念蔓延,如业火焚蚀着她的心,刺骨的寒风亦令她心底仅剩的一丝温存彻底凉透。
回忆这些年为煌琉神殿尽心尽力的卖命,坐拥万人尊崇,享遍荣华富贵,到头来,却如竹篮打水,终究是一场虚无一场空。
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依靠,以往还有姐妹相伴,而事到如今,姐妹们都纷纷离她而去,任天地广阔,人海茫茫,最终却只留得她孑然一身。
她忽然蹲伏在地,把头深深埋进臂弯,任呜咽声自唇缝间溢出,湮入悲号的风鸣,收紧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颤抖的身躯,给自己一丁点可怜的安慰。
哭够了,正当她准备收起脆弱,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切,又将她重新打入地狱。
一行五六个男子不怀好意的自前方走来,将花吟奴包围,当先之人摇晃着双肩走上前,一脸猥琐的盯着她,口中叼着一根竹签,正在剃着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小仙女么。”
尾随在他身后的男子笑得一脸淫荡,随声附和道:“大师兄,可不就是那婆娘么,怎么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
大师兄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冷眼睥睨着道:“听说是偷袭聂教主不成,反被生擒,如今被当成狗一样扔到这荒郊野岭,对了,怎么不见你那情郎?莫不是被他始乱终弃了?”
想不到自己落魄江湖的消息这么快传开,想来正是聂浪故意为之,吟奴满含怨恨,目光狠戾的瞪向他,嘶声道:“你是何人。”
大师兄道:“听好了,本大爷就是赤焰堂二长老座下大弟子,丁启恺。”
听闻“赤焰堂”三个字,吟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不觉间握紧双拳,不由自主向后退步。
丁启恺满目凶光怒视着她,冷笑道:“臭娘们,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如今落到哥几个手里,有你好受的!只要我杀了你,就能为我赤焰堂报仇雪恨,又能为中原武林除害,如此一来,我便能深得人心,稳坐堂主之位,让那个老东西名正言顺的滚蛋!”说这话的时候充满自信,仿佛下一刻就能登上堂主宝座。
几个跟班一听更是精神振奋,齐心拥护这位即将荣升堂主、独揽大权的丁师兄:“大师兄英明!”
吟奴不屑道:“要杀便杀,用不着废话!”
丁启恺脸上忽然荡起一丝狞笑,丑恶嘴脸暴露无遗:“哟,这娘们还是个烈性子,挺来劲,爷喜欢。”
吟奴看着他满眼猥琐的向自己逼近,感到一阵惊恐,警惕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丁启恺狞笑道:“干什么?这娘们居然问我要干什么,哥几个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他的一众小弟岂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一个个跟着大笑起来,笑容充满淫邪。
丁启恺一把拽起吟奴的头发,将她提到面前,一甩手,“啪”的打了她一计响亮的耳光。
吟奴如今虎落平阳被这帮人虐打,感到痛不欲生,目眦尽裂瞪着他,还未来得及发出唾骂,另一半脸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丁启恺狂笑不止:“魔教小仙女不是武功很高么!怎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哦!对了,对了!听说你武功被废,现在只能任人宰割,真是太可惜了!”
吟奴在凌乱的发丝间抬起眼帘,射出一道怨毒的利光,嘶声道:“恶贼!有种你就痛痛快快杀了我!”
丁启恺阴笑道:“莫要心急,本大爷向来怜香惜玉,在杀你之前呢,定要好好宠幸你一番,让你死也死的痛快!”
吟奴嘶声道:“你敢!”
丁启恺阴着脸道:“你看我敢不敢。”说着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雪白的香肩瞬间暴露在风中。
吟奴着实害怕极了,奈何毫无反抗之力,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宁死也不愿被这群恶贼凌辱。
丁启恺双手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裳,将她原本就褴褛不堪的衣裳撕扯的七零八碎。
吟奴哭喊着抱住自己的身体,这一刻当真生不如死,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宁可死在劫帝教的牢狱中,至少还能保留一分尊严。
这一刻,她的意念彻底被击溃,彻底深陷绝望,心中不断呼喊着纹蝶的名字,奢望他能在此时出现,杀尽这帮恶贼,将自己拥入怀中,然而现实却将她的幻想碾得粉碎。
感受着寒风夹杂着嘲弄,在她袒露的肌肤上肆虐,那人肮脏的手掌在她身上不停揉捏,众人罪恶的眼光让她羞耻的自尊无所遁形。终于敛起双目,放弃挣扎,任泪水滑过脸颊,心念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