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二嘎子皱着眉头拦住桩子的话:“你说我会输?”
“是呀,”桩子很认真的回答着,“我也不总赢。但输的少。”
“你是说我输给你?”树桩上的二嘎子站不住了,他一下跳到桩子面前凝眉瞪目盯着桩子,“就凭你?”
“咋了?”桩子继续着憨笑看着他,“你怕我赢你?玩玩吗,别认真。”
“好,”二嘎子气囔囔看了下四周,“走,前面找个干净地方玩玩。”说完一甩脸走了。
一条冰川出现在行进的队伍前。光溜溜的冰面镜子一样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这是一条河,寒冷的大东北冬季把它变成一条静止的冰路,风,把冰路上的雪全部刮的无影无踪。领路的二嘎子走到这几十米宽的冰路中间突然一回头边解着武装带边指着桩子道:“来吧,你不是想让司令知道你也厉害吗,来吧。”
开路的人停下了,跟随的人也都自由集中到了没有雪迹的冰面上。宝贵没明白怎么回事他拉住跃跃欲试的桩子:“咋地了?”
“没事。”桩子轻描淡写着,“李司令让我和他比比谁厉害。”
“胡闹。”宝贵厉声训斥着桩子,“你不许动,不然你就回粥铺。”控制住桩子,宝贵找到李敬璞:“司令,你怎么能架拢他这个,我这个兄弟心眼实。大家还都不熟悉,别弄出什么不愉快。”
“这有什么,”李敬璞不以为然,“咱们都是钻山空子的,这点度量还没有?让他们玩玩,我也看看李延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既然司令这么说,咱还是比点别的吧?”宝贵无奈的折中道,“这拳脚无情还是换个样好。”
“换什么?”
“咱们可以比比打枪,或者手榴弹投准。”
“不行。”桩子打断宝贵的话,“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我就会撂跤。”
“你闭嘴,”宝贵把焦急和担心全投到桩子身上,“你怎么这么多话。”
“好,我就跟你撂跤。”此时的二嘎子已甩掉了大衣扔掉了鹿皮帽子,并且一步一步逼近桩子。
桩子搓着手哀求的看着宝贵。宝贵劝阻着二嘎子:“兄弟算了,我这兄弟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这是玩笑,谁也没说这是干架。”二嘎子冷冷的盯着桩子说着,“来吧。赢我来吧。”
桩子仍在哀求的看着宝贵,李敬璞也催促着宝贵:“你快发话吧,兄弟们之间玩玩怕什么?”
劝阻是没用了,宝贵只得告诫桩子:“玩玩可以,一定要点到为止,千万不能伤人。”
连连点头点头的桩子露出满脸的惬意。
宝贵又对二嘎子抱拳道:“兄弟千万要手下留情。”
“你放心吧,我拆不了他。”说着话一进身抓住了桩子棉袍的肩膀。
本想脱掉长棉袍的桩子没有了这个时间,他只能带着棉袍的羁绊和二嘎子过起了招。
交上手后,宝贵看出了桩子力量占着优势。不过二嘎子也真是身手敏捷,几次被桩子弄的脚不沾但是落下来时仍然保持着不倒姿势。第五个照面时,桩子突然逮住机会将二嘎子举过了头顶。宝贵惊得高声喊道:“停。”
宝贵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桩子把二嘎子举起后自己也因为棉袍的羁绊和冰面的光滑一屁股坐到了冰面上。坐在冰面上的他仍然举着挣扎着的二嘎子,听见宝贵喊停,桩子把二嘎子放到自己的腿上。
二嘎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摆好门户不服的叫着桩子:“来,再来一次。”
桩子摘下棉帽子边散发着头上的蒸蒸热气边喘着粗气说:“不来了,太累了,你真得挺厉害。还从来没有人能跟我撂这么长时间的。”
桩子的憨厚和实诚把李敬璞逗的哈哈大笑,他来到桩子身边边往起搀他边说:“兄弟你真有一把好力气。我这把尖刀算是让你这一力降十会给撅折了。”说完他又对摆着门户不服的二嘎子说,“你还想干啥,赶紧帮我扶着兄弟。”
二嘎子虽然不服,但司令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他极不自然的帮着李敬璞扶起桩子。
顺着结冰的河面足足走了俩小时,队伍又拐进一片芦苇荡,出了苇塘,一个布满山葡萄藤的山坡出现在面前。在皑皑白雪的包裹中,山坡庄显得很安静,枯萎的葡萄藤下几只小鸡在雪地刨勾着。几条狗由葡萄藤下钻出,它们撒着欢向队伍迎来。李敬璞对队伍说了声解散,便带着宝贵哥仨钻进葡萄藤下的一幢茅草屋的东屋。
屋内很温暖,一对老夫妇毕恭毕敬给他们送来了开水和烟笸箩。李敬璞刚把屁股在南炕上坐定就直门大嗓问老夫妻:“叔,婶,饭得了没?”
“得是得了,没寻思你带人回来,没预备那么多。”老太太客气的回答着。
“那就有多少先上多少,把酒拿来我们先喝着,不够的你们赶紧掂对。”
两位老人应声欲走,宝贵拦住二老对李敬璞说:“别麻烦老人家了,干脆咱们自己动手吧?”
“开玩笑。”李敬璞摇着头,“咱们连东西在那都不知道在哪,怎么动手?”
“就是,”老爷子笑呵呵的对宝贵说,“再说也没什么麻烦得,狍子肉是早就糊熟了往里切点酸菜就成。”老人家说着话走出了房间。
宝贵愧疚的看着李敬璞:“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老人家给我们做饭。”
“真没看出兄弟你还有这副柔肠。”李敬璞把烟笸箩推给宝贵,“我们这里的家务全归老人和妇女管。”
“你们这地方挺特别?”宝贵难以理解的看着李敬璞。
“你是不想说这里的房子为什么都建在葡萄藤下?。”
“这样也挺好。这地方不错,有山有水,还有葡萄吃。”宝贵恭维着。
“哼,你就别宽我心了。我就不信有人愿意在这穷乡僻野远离城镇的地方生活。我们这是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