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能跟你比,我摸上这枪没几天就让鬼子给弄伤了,等这回活完了,你可得好好教教哥哥。”
鬼子咬上来了。宝贵让猛子先跑,自己留下阻挡鬼子。他急射两枪打倒两个鬼子,追赶的鬼子不敢太放肆了,他们躲在树后小心翼翼逐树移动,宝贵觉得行了便起身追赶上猛子。气喘吁吁的猛子佩服的奉承着宝贵:“兄弟你真行,不但枪管直溜,这跑起来也快,等哥哥伤好了一定跟你练练。”
“你知道老虎砬子的位置?”宝贵没理他的奉承只关心自己的问题。
“知道,就在咱们的正前方,要是按你的速度,估计有两顿饭的功夫就能到,可今天有我就没准了。”
来到一处灌木丛密林子稀疏的山坳,紧紧相随的鬼子兵们加快了推进速度,明显露出疲倦像的猛子指着山梁对宝贵说:“兄弟翻过这道岭就是老虎砬子了,我实在跑不动了,你自己去吧,我在这跟鬼子拼了。”
宝贵看了看地形,这片灌木丛过去,就是一道缓慢的山坡,坡上是一片相拥茂密的红松林。看准地形,宝贵回身撂倒一个鬼子:“没事哥哥,冲过这片灌木丛就是红松林,进了林子他鬼子就没辙,我挡一下鬼子,你赶紧冲。”
“不行啊兄弟,我这俩腿像灌了铅实在是不想再挪动。”猛子边帮宝贵开枪阻击边说。
宝贵由怀里掏出大烟膏捻下黄豆粒大小一块递给猛子:“把这个吞下去就好了。”
猛子顺从的吞下,随后在宝贵的搀扶下且战且退向红松林奔去。原来宝贵还担心自己装的不像粘不住鬼子,现在的模样鬼子们一定认为他们是掉队的伤兵。
一阵机枪打来,身边的灌木丛枝茎乱飞。猛子的大白脑袋被子弹扫了一下,猛子下意识的哈下腰:“******,看来我这大白脑袋招他们眼了。”
“这是场地开阔了,他们的机枪该发挥作用了,你把身子放底些先跑,我敲掉机枪就过来。”宝贵说着在灌木丛中隐着身体向回看去。有近百个鬼子兵正拉着横排在树缝里向他们这里兜来,宝贵弹弹咬肉的枪法令他们有所顾忌,然而军令他们又不能不执行,他们没有奔跑只有一步一步稳稳的跨进,看来他们是折中了顾忌与军令。
距离宝贵二百来米远的一块卧牛石上架着一挺重机枪,枪手正在追着猛子的方向打着点射,那咕咕叫的声音很是让人惊心。宝贵选了一棵孤树架稳了自己的枪,随着他清脆的枪响,射手滚落下了卧牛石。重机枪哑巴了,那些步枪却向他射来。好在宝贵身手敏捷,早已习惯这种打法的他,每次都在射击完毕后快速离开射击点。鬼子的还击尽管有力但却从来都捕捉不到他。
在红松林边宝贵追上了猛子。猛子的左腿已经中弹,他正一拐一拐努力的向前走着。流出的鲜血已经把日本尼的军裤浸透。
“猛子哥,你受伤了?”宝贵扶住他告诉道。
“我知道。”猛子继续走着,“哎,你说我怎么不知道疼泥,也不觉得累了?”
“那是大烟膏起作用了。”宝贵说着解下自己的一个绑腿要给他包扎。猛子拦住他,“不用理它,有了这点血,省着这帮犊子跟不上。”
“我看你还是跟我差开走吧,我一个人把他们带过去就行。”
“不行,不亲自把他们送进去我不解恨。”猛子说着拄着枪加快了行走的步子进了红松林。
红松林很密,密的连光线都比外面暗一倍。宝贵搀扶着猛子顺着缓坡向上走着。鬼子们跟在后面不时的放着枪。宝贵明白他们这种没有目标的射击是在为自己火力开路。
山坡不是很大,时间不长俩人走到了坡顶。坡顶出现了平缓的态势。宝贵奇怪的看着山势:“这山顶怎么是平的?不是砬子吗?”
“这山就这样,”猛子气喘吁吁的说,“我们都叫它四平顶,所谓的老虎砬子再往里走个四里来地就看见了。其实它就是一块两房来高三房大小的石头,在那里发现过老虎,人们就叫它老虎砬子了。”
到了老虎砬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所谓老虎砬子的这块巨石在夜幕下呆头呆脑耸立红松林的环抱中。猛子来到它旁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抚摸着自己的伤腿疲惫的道:“可算到地方了,我可是走不动了。”
宝贵掏出烟荷包:“来,抽口烟,咱还得走。我可不想陪小鬼子去死。”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出星星的天,“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俩还真得抓点紧。”
“光咱们抓紧有什么用,”猛子点着烟看着来的方向说,“怎么听不着他们的动静了?别是跟丢了吧?”
在猛子的提醒下,宝贵仔细的听了听林子里的动静,林子里不知何时已经静了下来,鬼子的枪声没有了,只有夜鸟偶尔的一惊一乍的叫上一声。
“这帮笨蛋真跟丢了?”宝贵不无惋惜的说着,“不行,我的回去迎迎他们。要不这大半天白忙了。”
“兄弟,把你的大烟膏再给我点,我也跟你去。”
宝贵给完他大烟膏:“你就别去了,你就照着正北走,我一会儿就能追上你。”宝贵说完顺着原路返了回去。往回返不足二里地,宝贵就听到正前方有说话声,经过仔细聆听确定是日本人在说话。宝贵矮下身子逐棵树逐棵树的向声源靠去。在距离声源几十米时,一处树木相对稀少的地方,宝贵看见了火光。原来日本人准备休息了,他们围着篝火正在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在一哩哇啦的日本话中突然冒出一句中国话:“太君放心,有我薛占魁领路保证能找的那两人。他们有伤跑不多远。”
一阵一哩哇啦的日本话后另一个人说:“太君不是不相信你,他是着急。”
“你告诉太君不用急,等天亮了咱就顺着血印追,看那小子的流血量,估计半夜就得死。”
“太君想抓活的。”
“他不两人吗,另一个咱不打死不就完了吗。”
宝贵听着这种汉奸话气的周身发热,他要看看说这种混账话的中国人长什么模样。他趴下身子刚想向前挪一挪,身后一阵树木刮碰声让他心里一惊,他本能的顺过枪来等待着。不一会儿,猛子顶着他的大白脑袋出现在树空间,他显然没有发现趴在地上的宝贵,他拎着个包袱边搜索着边悄悄的向前走着。宝贵起身迎住他,把他拉到一棵树后压着声音埋怨他:“你来干什么?”
猛子把手里的包袱晃了晃:“我给你送来援兵了。”
“什么援兵?”宝贵莫名其妙看着他的包裹。
“我在老虎砬子发现了个狼窝,那里有两个狼崽子我把它们弄死了。”
“你弄它干什么,大狼回来准得找你拼命。”
“我不让它找我,我让它找鬼子们去。”
“你的意思是”宝贵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把狼崽子扔给鬼子们。”
宝贵点头承认:“是个办法,给我,我去。”
“不行,这办法是我想的,得我去。”
“你有伤,行动不方便。”
“兄弟,你就让哥哥办回露脸的事行不行?”猛子的语调几乎是在哀求。
话说到这份,宝贵不好在争执。他叮嘱着猛子:“一定要小心,用树做掩护,后面的事我给你保着。扔完了赶紧回来。”
“你就放心吧。”猛子应着,一手拎枪一手拎着包裹,哈着腰悄悄的逐棵树逐棵树的向鬼子的火堆靠去。
宝贵靠在树旁端着枪警戒着猛子的周围。眼看着猛子将要接近鬼子的火堆时突然的一声爆炸把宝贵惊的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