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云闻声看去,才知芙雅确实没有乱说,竟忍不住点头,亦觉得画上之人确实眼熟。不过,这次,画上之人是个男人子,着异域服饰。
羽伦看时,笑自己粗心,“若不是你俩今日偶然发现,我还没看到这幅男子画像呢!”
他们成了紫檀轩的常客。芙雅为掩云而来,掩云为羽伦而来。
“是你自己的故事?”掩云看了羽伦新写的文字,颇为高兴,“我就说嘛,非得写什么正史呢!全是江山大业、朝代姓兴亡,都是些胜者王侯败者寇的俗套故事!史官拿银子写字,无非为了养家糊口。至于写什么,自己又不能做主,畏首畏尾的!写些和那些王侯将相无关的人和事多好!”
“你这话,好耳熟……”羽伦喃喃道,他想起曾经那日,在紫檀轩里,浣彤身着男装,大放厥词时的欢快模样。
若是往日,他便是会任由思绪蔓延,回到过往的种种场景中去,或甜或苦,独自品尝,如今却被掩云打断,“谁这么有智慧?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是……”羽伦迟疑,一时不知如何去说,那本是佳人安好、只待携手的美好时光,却被忽然踏进紫檀轩的陌生人拦腰截断,从此他们的命运轨迹便是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了。
那些千丝万缕的恩怨纠葛,岂是三两句可以说得清的?他的迟疑游离,再次被掩云识相地打断了,“好了!我知道是谁了。那个一切祸事的始作甬者!”
“都是命吧!”羽伦淡淡道,沉下气息去,悲然地弹下去。
“是她没那个命!无法拥有你!若是嫁给你,做了史官夫人,如今坐在我这儿的便是她了!那会多自由自在!被你放在掌心一心一意地疼着,不比争宠夺爱的日子,好多了!”
“她没有选择。”他摇头替她争辩,想她是误入了帝王的宠爱,便是无路可走。
“路都是自己选的。不知她后没后悔。也许她觉得你的爱意,不够荣光呢!总有人不懂得珍惜,追逐那君王之爱的幻影!我父王后宫养那么多女子,也没见他钟情于哪个!”如此说来,身为儿子,他对父王关爱敬重,可谈及情爱,他便不能认为霍隆熙是至情至性之人。
“既然你想得如此通透,便不会看不出芙雅的心意吧!芙雅与她当年真像!”羽伦眸光游离,似有深意——每每看到芙雅逗人的一举一动,便只觉如今的她,一如当年那般欢欣雀跃的浣彤。
“可别!我们芙雅可不要做第二个婧妃娘娘。芙雅自幼生在塞外,可过不了那种深宫里的怨妇生活!她就该属于大漠荒野,就该策马狂奔、纵情天涯!她如今这样也好,比做个什么妃嫔开心多了!只想父王可别再乱点鸳鸯谱!若她有心仪之人,我便出了嫁妆,替她置办周全。我只想她一世开心,不要被别人束缚。”
“‘我们芙雅’,说得好生亲切。”羽伦打趣他,随而却认真起来,“希望你好好待芙雅。这般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子,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