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要出远门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两个小女孩从车上下来便朝张母飞奔过去，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是啊，反正你们在学校也是在你大姑家对不对，妈妈还要给生活费给你大姑，现在没钱了，是不是要去赚钱啊？”
张母温柔的说着，还不忘的抚了抚她们扎着两小辫的头。
“嗯嗯，妈妈，那我们放假了你就会回来吗？”
大蕊也就是许馨蕊，担忧到。
“对啊，对啊，妈妈你会回来吗？”
小雅也就是许馨雅仰起头，一脸天真地说道。
“不会哟，但是妈妈会让你爷爷送你们去妈妈那哦！”
“好啊好啊，妈妈最棒了。”
两个小女孩异口同声说到，雀跃地蹦来蹦去，就像两只嬉戏的蝴蝶。
“妈妈，妹妹呢？大姑说我们有一个妹妹，还说有了她，你就不喜欢我们了，到时候只会喜欢她。”
许馨蕊忽然停下问到。
“呃，不会的，妈妈只喜欢你们，不会喜欢妹妹的。”
“那妹妹是不是好可怜啊！”
六岁的许馨雅天真的感慨到。
在场的人马上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各异。
“不是吗？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妈妈就不喜欢她，午饭都只给她一点点儿，她每次都吃不饱。还说，“她也想有一个跟我妈妈一样的妈妈。”她还很瘦，老师说怕她被风这样一吹就会飘走啦！”
许馨雅一边比划一边说。
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明明是五月的闷热天，此时却硬生生变成冷嗖嗖的。
“不会的，小雅，爷爷奶奶还喜欢她呢！不信你去看看，你妹妹白胖白胖的呢！”
许奶奶率先开口，调解着氛围，可心里却憋屈的狠，为什么小辈犯的错要她来弥补啊！许奶奶心理泪流满面。
“是啊，是啊，你们去看看，妹妹可比你的小表弟还要胖呢！还白乎乎的，像个刚出炉的包子一样呢！”
许爷爷赶紧打着哈哈到。
“诶？真的吗，那我们要去看妹妹。”
两个小女孩兴奋的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大人那种微妙的地方。
“哇，真的好可爱啊，小雅，妹妹比你还可爱呢！”
大蕊激动的说到。
“是啊，是啊！再看小表弟好丑啊，像个老爷爷一样。”
两姐妹开心的讨论着正在睡觉的两个小娃娃。
芸萱似乎被吵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哇，妹妹的眼睛好漂亮啊！跟妈妈的一模一样，还比妈妈的漂亮十倍千倍一亿倍。”
小雅兴致勃勃的说着，完全没看张母的脸色，大了两岁的大蕊看见张母的脸色，慢慢碰了碰小雅。
小雅抬起头，看了看，说：“妈妈，你是不喜欢我不夸你吗？那我就夸你，你是最最漂亮的。”
“对啊，对啊妈妈，你别生气了。”
大蕊也跟着说到。
“没事，妈妈没有不开心，妈妈只是怕离开你们，你们继续看吧，妈妈去收拾一下东西。”
张母脸色缓了缓，轻声细语的安抚了一下她们。
“好吧，妈妈那我也不看妹妹了，我跟你一起收拾。”大蕊赶紧说到，小雅也跟着点了点头。
嘴角列了咧，“嘿嘿嘿，不用了，妈妈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好吧，那妈妈你快点，我们要陪你一整天。”大蕊失落的说到。
“好好好，那你们有事就来房间里找妈妈。”
回到房间，将门锁上，一阵阵戳心窝的话环绕在耳边。
“可怜吗？我真的不公平吗？”
“嫂嫂，她真的有错吗？”……
“妹妹的眼睛好像妈妈的啊！比妈妈的还漂亮！”
“不，我没错，错不在我。”张母痛苦的压抑着，眼泪从眼睛里夺眶而出，不停地留着。
全身瘫在地上，肩膀不停地抖动，心一揪一揪的疼，张母这么多年的委屈与心酸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想现在就去死，可是不能，她还有欠着属于她还不清的债。
“我没错，错的全是你爸爸，你们不要在说我了！啊啊啊！”
双手捂着耳朵，痛苦的叫着，那上一秒还想着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崩塌。
“怎么了，妈妈，妈妈你快开门，你怎么了？”
大蕊不停地拍门，也不停叫喊。
要是平时的张母肯定能被叫出来，可是今天的张母是不一样的。
“不是我的错，我没错，错的是你爸爸，我就是喜欢不上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不要怪我！”
张母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双眼怒瞪着前方，咆哮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滚开，滚开啊，我没错！”
门外的人还在奋力的敲打着房门，就连房间里的许灵霞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给许爷爷，让他回来想想办法。
过了十几分钟。
房间里如撕心裂肺般地叫喊声，终于停下来了。
门外的大蕊、小雅也哭地稀里糊涂的，刚刚赶回来的许爷爷许奶奶对此也没再多说。
当然两个小婴儿也因为这些嘈杂的声音而闹腾着。
许灵霞一边担心着张母那，一边又哄着两个小屁孩儿。
张母意识到情绪外泄时，稍整理一下就出来安抚着大蕊小雅。
午饭时间。
家家户户都像平常一样，笑声互相传递着，感染着。
许家今天却不如平常热闹。
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去打破这寂静，有的也只是碗和筷子的碰撞声。
一顿饭就这样下来了，期间也没有人说什么。
……
晚饭后。
“秋萍，我们村里今年年底准备建小学了，建好后，大蕊小雅就在这读吧，不要去你大姐那了，不然孩子也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
许爷爷走到房门口说到。
“好，这些你们去安排吧！我明天就走了，大概早上六点的样子。”
“嗯，去吧！大蕊小雅我们是不会怎么关心的，毕竟她们还有你们，萱萱就不一样了。”
许爷爷直白接着说。
“你们真不管的话，我们也不会多管了，萱萱是我和你妈养的，自然不会不管她，你要有数。”
嘴角又动了动，“大枫那边我也会警告下的，如果你们还这样的话，这个家也别回了吧！”
许爷爷说完也不再停留，只留下那比他真实还老了十岁的背影……
“妈妈，妈妈，你去到外面，就不要再哭了，不然我就不让你去了！知道了吗？”
小雅像个大人一样教训着张母。
“对啊，妈妈，你一定要让爷爷带我们去，过年也一定要回来，不然我怕，怕你不要我们了。”
大蕊紧跟着嘱咐着。
“好好好，你们两个小丫头还知道教训我了，是不是想挨揍啊！”
张母眼里溺着满满的笑意，整个人就像渡着一层金光。
跟早上的她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母爱泛滥，一个是面目狰狞的魔鬼。
两姐妹见张母真的变成原来的妈妈了，才放心的去洗漱，准备晚上跟着自己妈妈睡觉。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许爷爷许奶奶房间里有传来一阵阵轻飘飘地谈话声。
“老头子，你说，我们那样做错了吗？”
许奶奶悔恨地说到。
“错没错又怎样，是他们自己没用，我们这几年有哪件事是不公平的呢！”
“是啊，而且，我们也坚持了自己的本心。这些孩子变成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只是可怜秋萍和我乖孙了……”
一大早，张母就被闹钟吵醒，本想自己走的，却不想大蕊小雅也起来了。
许爷爷许奶奶也起来为她送行，没带芸萱，因为他们知道芸萱对于张母来说就是个多余的。
大蕊小雅看着自家妈妈走，虽然伤心，却也很懂事的没哭，直到看不见张母的身影才哭出来。
“已经五月了啊！当初我也是五月来的呢！五月在农村总是那么美好，当时的她可是对五月有着满满的期待。
似乎农村的人都没什么感觉，也难怪，五月来了，日子一样要过；五月来了，也只是来了，她来了，也只是来过了……”
坐在车窗中的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