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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待嫁2

金陵城外小路旁的茶摊上,小伙计正忙着烧水煮茶,秋天京城里要开三年一期丹青大赛,这几日往京城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水还没有开,便看到从远处走来一群奇装异服的路人.......“?公子,我们走了这么久,休息一会吧。“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正跟一个少年说着。

这个少年,真是漂亮啊!小伙计看走神了,水开了,热热的水汽扫到脸上,才惊起干活。

“小二,把你这里的好茶点心快上来。“小伙计忙笑脸迎上去,边擦着桌子,边说:“各位爷,我们这儿有花茶还有刚出炉的火烧。

“小书童道:“除了花茶,就没有别的?““墨香,就花茶吧。“那位漂亮公子道。小伙计笑道:“哎,茶水和点心马上就来。“

墨香要了干净的水给公子洗干净毛巾,递给了公子:“公子啊,还要半日就要进城了,你再忍忍啊,进了城里,我们找上等客栈住着,好好养两日。

“漂亮公子皱着眉头,道:“墨香,少说话。“那个叫墨香的小厮果然住口不再言语。

这时,邻座的茶客的谈话声便有一句没一句的传来:“当今皇帝有六个儿子,大殿下正是当今太子殿下,三位成年皇子都出宫立府,二殿下是安亲王,三殿下是康亲王,四殿下是睿亲王,五殿下和六殿下都尚且年幼,留在宫中呢......“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喜好丹青,听说这一次的丹青大赛正是这两位殿下主办的呢.......”

“皇家的事你们也敢嚼舌头,小心脑袋......”

漂亮公子拿着墨香为他反复烫洗过的杯子,喝了半口茉莉花茶,便起身:“走吧。“墨香忙叫上跟着的一众随从,留下一锭银子,便跟上了公子。留下了一桌没有动过的点心。

在那一席人走后,一处不起眼的桌旁站起一个人,此人穿戴普通,拿起了自己的包裹,也向金陵城的方向走去,进入城内便拐入小巷,西拐八弯,来到一处书画斋,上楼走进内间,便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殿下,在下回来了。“此人拱手道。

那人伸手道:“玮州辛苦了,快坐。“

陆听寒依言坐下道:“殿下,据在下这几日的查看,不仅入城的人越来越多,外藩异族的人也是不少,这两日入城的人越发复杂。“

被唤作殿下的男子点点头,皱眉道:“这次太子殿下举办丹青大赛,引得那么多异族之人,只怕有些不好。“

陆听寒道:“城防这里,已经让每个入城的人做了登记,对于客栈酒楼也日日查问。“

那位殿下点点头,道:“玮州用心了。让你这样的大才之人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陆听寒笑了:“殿下又来诓我,我只管跟着殿下,殿下嫌我愚钝,不要我也不用这些借口。“

那位殿下听完大笑:“陆玮州啊陆玮州,你真是......“

迎香阁桌案前,一古色花盆中长着秋菊,枝干挺拔,正是怒放的时候,亦君正伏案画着。

一旁的琉璃端着茶盅抱怨道:“小姐,新泡的天目又要冷了。“

亦君应了一声,只伸手去接,月白忙小心地将茶盅送到亦君手中,亦君喝着茶,眼睛还定定地看着案上的画。

琉璃无奈道:“小姐,你作画也要注意身体,你说你都画了五六日了,没日没夜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亦君喝完茶,将茶又放回托盘上,笑道:“放心吧,今日便能完工了。“

第二日便是中秋佳节,因大小姐还有三日便要出嫁了,这次便是大小姐最后一次在陆府过中秋了。

老夫人做主,在荣安堂开了两桌席面,两旁的走廊上各开一席,荷花池上放了一船,船上正是从梨花苑请来的名旦,声音和着水声,悠悠扬扬地飘来,别有一番意趣。

老夫人吃了半个月饼,正喝着茶,便看到亦君让跟着的人拿出一幅卷轴,亲手递给了亦雪,道:“姐姐,过几日,你便出嫁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亦雪笑着:“你这小丫头,画了什么给我?“亦君神秘兮兮地笑道:“姐姐打开一看便是。“

亦雪忙站起身来,让一旁的琉璃端了水来净手,接过画来,放在堂边的几案上展开,慢慢的,一幅秋日园景便豁然眼前:青石馆、翠云堂、林香院、荷花池、听芳轩、采菊台,一帧一景都生动逼真,一花一草、一鸟一虫都在画中,连自己入了画中........

“小姐快看,你也在画里呢!“一旁的侍菊奇道。

“姐姐,我想着你出嫁后便不容易回来住了,便画了这图,想家了便看看......“

亦雪一点一点看着,红了眼睛。

老夫人看了这长卷也缓缓地叹了口气,道:“再怎样好的姻缘,出嫁了总不及家里自在。雪丫头,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不过遇到事了,也不要同家里生分,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祖母......”亦雪再也忍不住了,哭倒在老夫人怀里。

一旁的韩晓月也有些触动:这位长姐可是通透至极的人,又有了这么好的姻缘。可是临出嫁了,却也是忐忑如此。自己一个庶女,却怎么会有好姻缘......越想越是心灰意冷,闷头喝了不少杯,慢慢地,一阵眩晕起来,晚风袭来,竟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亦君命一旁侍候的婆子取了醒酒茶,端给众人,对着老夫人道:“祖母,天晚了,秋夜凉,早些休息吧。”老夫人点点头,一众人被丫头婆子簇拥着,都回去了。

第二日,众人因前日醉酒,都起晚了,亦君到老夫人处请安时,亦雪和晓月也才到。

三人略说了会话,便见外面走进了一个丫头,回禀道:“老夫人,长青侯府派人送来了这个。”说着,便拿出一个卷轴。

老夫人有些诧异:聘礼已经送来了,怎么今日又送来东西。脸上却不显出什么,让珍珠打开,便看到一幅夏日山景。

一旁的丫头婆子都凑趣道:“这画真是漂亮......”

“这山上的绿色怎么画的?怎么像真的一样?”

突然,一个婆子一拍手,道:“哎呀,这不是城郊的水月山吗?怪不得我觉得看上去眼熟呢!”

众人再看,果然不假。纷纷道世子爷好才情,大小姐有福......亦雪也经不住露出羞怯。众人笑着,都没有注意到亦君有些不寻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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