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有从这一层审视过自己…
意义是人赋予的,但同时也是支撑部分人走下去的动力,是信仰,没有意义就无法说服自己。
大概我就是这“部分人”吧。
这个“笑面虎”…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叮叮叮…”口袋突然震动。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还真巧啊…
“喂。”
“喂,现在方便吗?”
车内空间狭小、密闭,电话那头声音不大,但我觉得“笑面虎”肯定能听个七、八分。
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的冯杉,正好撞上他盯着后视镜直视我的狭长笑眼,透着狡黠的意味。
我立即转开视线,压低头,双手压住手机,把它贴得更近。
“不能说太长,怎么了?”
“嗯…有时间吗?”电话那头的人好像理解了我的处境。
“来我家一趟,见面说吧…”
“现在?”我皱了皱眉。
“嗯…”
“好,我知道了。”放松警惕,我把一只手放下了。
“嘟…嘟…”
……
这么干脆?不道个别?
“咳…”
烟雾弄得车里都是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如你所愿,不回学校了,去他家。”
“嘿嘿,走。”后视镜中又出现他那憨厚得让我心慌的笑脸。
他吸了一口,一个高兴,把烟头直接丢向窗外。
我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懒得评判他的行为,无论是在言语上还是心理上。
车速突然提升了。
……
车停在了公寓旁边。
“多少钱?”准备下车前,我随口问。
突然发现好像不对…这不算是“出租车”吧。
“不用给钱。”爽朗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百密一疏,前座后刚好吊着一张二维码牌,估计是“真正”的司机的。
果断扫下,付了跟去机场时一样多的钱。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可以跟我…”
“啪。”车门关闭。
好多了。
打着伞,踩着水,我快步移动到楼前,想远离冯杉的视线,我是受不了这种人的。
和往常一样,他开门很迅速,应该是在专门等我。
屋内还是那样,被书本、纸张、照片堆满,好像更乱了。
“有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扒开沙发上的东西,我直接坐了上去。
“宋聆给我布置任务了。”
“任务?”
他插着兜站在我面前,我坐在沙发上不得不仰视他。凌乱的头发很抢眼,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他也没刮,俨然一个“失业”宿醉的社会青年形象。
“可以这么说吧。”
“她要我参与那个美术馆周日的展览。”
就这?
“那你去啊,这么焦虑干什么?”我用手撑着脸。
“展览这不是主要,”他拉开一旁的凳子,“展览后有个慈善拍卖。”
“为多地发生的灾害捐款?挺好的。”
“呵,谁知道呢,不要太天真了。”他扯了扯嘴角讥讽道。
好吧,对那百分之二十的人我是不如他了解。
“重要的是,我…爸也会去。”
哦……
“所以,这才是目的?”我笑了笑。
“你有没有想过宋聆为什么会费这么大功夫拉咱们俩加入?”他突然这么问。
这…我倒是真没想过。
“不是为了周以东教授吗?咱们俩是意外。”
“周以东不感兴趣,她完全可以收手,物色下一个人选啊。”他顿了顿,直直盯着我,“况且,我不认为她只物色了周以东一个人选。”
这么一想确实有道理,我们俩说白了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没名摄影师,放在人海里都排不上号的两个人,值得她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吗?
“你觉得她是看上你的摄影技术还是你的'百亿老爸'?”
只能有这个解释了吧。
肉眼可见,他的脸变黑了。
“我倾向于后者。”实话实说,只能同情地看着他。
那她看上我什么了?
“我真是个意外。”买一送一那种。
“对了,周以东回美国了,我刚从机场回来,送他去了。”
那个问题没有答案,只能先搁浅了。
“他说什么了?”脸色回归正常。
“也没什么,嗯…他提到北美和欧洲最近也出现反常降雨的情况。”想了想,是这样的。
“这是场真正的变革…”
遍布世界的那种。
“你…决定好了没?”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差不多吧,我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