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礼堂。
“你走那么急干什么？”终于追上了他。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角，将所有问题一并倒出。
他一愣，看向我的手。
我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讶异，尴尬地放开…
真想抽自己……
“也许是不想，或者怕被舆论包围、晚节不保，”他说这话十分平静，刚才的结果好像在意料之中一样，“更或者…代表着某种立场…”
“什么立场？”
我讨厌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没什么，瞎猜的。”随意地单手插兜。“走吧，去吃饭吧。”
眯起眼看着他，瘦高的身体因模糊的视野变得矮胖了不少。这家伙到底瞒了我什么？
“别想了。”他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
我顿时一个激灵，全身的细胞都紧绷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我的脑袋好像不是我的脑袋了。
“世界末日也得吃饭吧。”
周围的一切都在嗡嗡作响……
他撑着伞，率先走下台阶，见我还在原地不动，回头看我，“你不饿吗？”
……
学校偏门的小巷子外有一家重庆石锅鱼，老板和老板娘都是重庆人，食材新鲜、还很便宜、味道也正宗，三、四年前我带他来过几回。至今都记得第一次带他来时，大少爷的表情，但之后，一次比一次顺利。
啧啧，人类的本质。
你如果告诉三年前的我：有一天我和那家伙会再到这儿一起吃饭。
我大概会先杀了你，再自杀。
就是这样…
“点吧，”他把带着塑料板的菜单递给我。
不知道是懒还是个性，好像每次跟他吃饭都是我点单，不爱作主的个性？
给别的桌倒水的老板娘看到我们坐下，抹了抹围裙，跑过来招呼。
“诶呦，是你们啊。”一副笑颜和热情的语气让人倍感压力。
“嗯…是我们…”社恐要犯了，“要黑鱼吧，两、三斤差不多。”
“要得，别的照旧吗？阿姨知道你爱吃什么。”老板娘勤快、麻利地帮我们倒上了水。
“嗯…谢谢阿姨…”我小心翼翼地交出根本没画的菜单。
她一边接过面板，一边说：“小伙子，好久没来了。之前这姑娘经常跟朋友来，没见你，还以为你们分手了呢。”
……
“呵呵呵……”脸上这时候只能挂上职业假笑。
对面的家伙没回答，戏谑地看了我一眼，黑眸中带有笑意，微微振动的胸口出卖了他。
他在憋笑…
在这种气氛中，度秒如日，总是试图找些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当然，很快就想到了那个绕不过的话题。
我清了清嗓音，“你说的立场指什么？”
他也收起了笑意，“不知道，没头绪，说了是猜测。”
“猜测的依据是什么？”
“都说是猜测了，猜测还要有依据？”
“当然了，总不可能凭空猜测吧。”又是那个“猛犸结婚”的问题。
争执不下，只能找机会再问了。
“你刚才提的那个问题。”
“嗯？”他端起刚倒的水，只是轻抿了一下，又放下，太烫了。
“其实跟我想问的有一些偏差。”
我继续道：“有些武断和极端了，这种猜测是有导向性的，很容易误导自己、钻牛角尖。”按论文，小冰期在古代历史上出现了三次，但周以东教授只讨论了明清小冰期，并不能就此认为其结果具有代表性。
“但今年以来的反常天气不跟那时候很像吗？”他皱了皱眉。
“你给我的资料上，”拿起杯子，捂捂手，“只是气象有问题，但太阳运动情况在间冰期的正常范围内。”
“并且大气中二氧化碳有屏蔽作用，能阻止或降低地表热量的损失。因此下一次小冰河时期现在就到来的可能性很小。”
“那倒要感谢温室效应了。”他撇了撇嘴，一根烟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