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杜父离开大桥后,王局长亲自送杜曼琳和康嘉炜去了民政局,顺利地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手捧金灿灿的结婚证书,杜曼琳和康嘉炜激动得泪水涟涟。俩人扑通跪倒在王局长的脚下,又是磕头又是一串串感激的话。
王局长把他俩扶起,并不乐观地说:“结婚证虽然领了,你们的婚姻也开始受法律保护了。但是,你们母亲那关还没过啊。你们马上回去,耐心细致地给她做做说服工作,争取得到她的认可,毕竟是你们的母亲,不得到他的认可,恐怕以后你们两家的关系很难处理好。曼琳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千山万水也难以阻隔的,祝贺你!同时我也提醒你,以后遇事千万要冷静,不能过激,尤其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于是,俩人遵照王局长的指示,急匆匆往杜家赶。
刚到杜家门口,正在捣挵鱼筐的杜曼琅和杜父便迎了上来。
杜曼琅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夫”,直叫得杜曼琳和康嘉炜心花怒放。
康嘉炜朝杜父深鞠一躬,又深情地叫了一声:“爸”。
杜父满脸带笑,说:“爸爸祝贺你们终于走到了一块!”
杜曼琳忍不住激动,扑入父亲怀中:“谢谢,谢谢爸爸!”
杜父安慰她:“你妈有你妈的想法,别跟她计较。你妈还在气头上,你和嘉炜进去,心平气和地跟她说,兴许她会转变想法。你妈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能急只能哄。”
杜曼琳抿唇一笑:“爸,谢谢你!我不会跟妈计较,也不会跟妈急。”
杜父说:“去吧,爸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杜曼琳拉着康嘉炜的手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客厅里,冷清清的。杜母仍像往常一样斜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右手轻轻地敲打头部。杜曼琳悄悄上前,像小时候一样用纤巧的手指揉捏母亲那浑圆的肩膀。
“回来啦,我说你心还真够狠的,竟敢以跳江来威胁我。你咋不跳啊,我就知道你压根就在演戏,你心里惦记康嘉炜,你哪舍得去死呀!你演技不错啊,感动了公安局局长不说,整个土城竟然都被你感动了。现在全土城的人都知道,我在逼婚,逼女儿离开心爱的人嫁给那个浑蛋李石井。也好,李世茂应该知道了,我是努力了,但女大不由娘,我做不了主喽!”杜母一动不动,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叨个不停。
杜曼琳没吭声。
杜母突然仰首,翻着白眼珠瞪着杜曼琳:“你就没一句话想跟妈说?”
杜曼琳摇头:“我还能说什么,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听妈多说几句。”
“你听我说?我说管用吗?你不是已经登记领结婚证了吗?我还能说什么?我如果说,你马上去,去跟康嘉炜把离婚证办了,你会去吗?”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对嘉炜实在是太不了解了,他家是穷,但只是眼前,况且这又不是他造成的,一个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上代贫穷也不能决定下代一定贫穷,贫穷是不会遗传的。你不是很羡慕李世茂吗?可你知道李世茂的父亲是谁吗?是孤儿,家里连一间破房子也没有,完全是李世茂自己打拼、白手发展起来的。嘉炜大学毕业还没几年,学的是室内设计装修,现在正是打拼的时候,你能要求他一夜暴富从祖上的贫穷中摆脱出来吗?创业和富裕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懂个屁,按你说李石井这个‘富二代’就没有优势了。等康嘉炜发财致富了,人家李石井早就升天上去了,一辈子你也休想赶上人家。”
“李石井哪能和嘉炜比,他现在虽然财大势大,可那是眼前,就李石井那副德行,我敢断言,他父亲创下的基业早晚会毁在他的手里。”
杜母撑着沙发坐直了身子,细心打量起康嘉炜来。浓眉大眼、俊俏脸庞、威猛身材、彬彬有礼的神态。她想,如果康嘉炜出身在土豪家庭,那绝对是一个完美公子,兴许曼琳还未必能把他抢到手呢。这么一想,她对康嘉炜的看法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绷紧的脸开始松弛,神色也开朗了许多。
“嘉炜,你和曼琳的事已经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我要是再阻拦的话,就太不近人情了。我现在宣布,同意你俩的婚事。”杜母又重重叹了一声,似乎很无奈。
“你说什么?”康嘉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我和曼琳的婚事了?”
杜曼琳冲他点点头,又做了个鬼脸,脸上露出如花的笑靥。
康嘉炜抱拳跪下:“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女婿一拜!”接着,重重的连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行这么落后的礼数。”杜母不屑道。
杜曼琳靠着母亲坐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挽着她的臂,头枕着她厚实的肩膀,柔声细语道:“妈,你真是我的好妈。”
杜母轻哼一声,带笑道:“你先别说我好,我话还没说完呢!”
“妈,想说什么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呢!”
“妈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妈想跟嘉炜说几句话。”
康嘉炜反应迅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杜母的面前:“妈,你说吧,我听着呢!”
杜母了康嘉炜一眼,打开了话匣:“嘉炜,你这辈子能娶上曼琳这样的媳妇,是你的洪福。曼琳打小就懂事,乖巧,聪明,心地善良,处事很有主见,对长辈孝道,人也长得有姿有色,街坊邻里都夸她将来一定是个贤媳妇、巧媳妇。很多大户人家都想娶她做儿媳,可我都没答应,曼琳也不肯。我总希望她能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将来能无忧无虑、有头有脸过日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你那个残缺不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庭。”
“妈,我不是选择了嘉炜的家庭,我是看中了嘉炜这个人。”杜曼琳的声音很甜。
“嘉炜……”杜母叫一声名字又停顿下来。
“嗯!”康嘉炜猜不透杜母话里的意思,忙乱地应了声。
杜母瞟了他一眼:“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记着曼琳的好,将来别让她跟着你遭罪。”
康嘉炜偷偷看了眼杜曼琳,表起了决心:“妈,你放心,我不会让曼琳受苦,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眼下你们结婚证也领了,我要你告诉我,你准备好了没有?”
这话真的让康嘉炜犯惑了,他不知道杜母所说的准备指的是什么。
杜曼琳看出了他的难处,接过话:“妈,你是说哪方面的准备?”
“当然是结婚,不结婚,你们的夫妻关系名不正言不顺,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不认可。”
康嘉炜轻声问:“妈的意思是……”
杜母说:“我打算为你们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办一场结婚盛典。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偷偷摸摸进了你康家的门,我也不想因为女儿出嫁丢尽我杜家的脸。”
杜曼琳不悦道:“妈,现在不提倡移风易俗、节俭办婚事吗?大操大办得浪费多少钱?”
“这是浪费吗?这是体面。我就是想问问嘉炜,结婚的钱准备好没有?”
“得多少钱?”康嘉炜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我给你算算。”杜母掰着手指头,默算,一会她报出数来,“一共十五万,这里还包括置办酒席的五万。”
康嘉炜一愣,低下了头。
杜曼琳知道,十五万对于康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就是砸锅卖铁康家也拿不出十五万啊。
“妈,你是在把嘉炜往火坑里推呀,你明知道他家穷拿不出这么多钱。”
“土城哪家娶媳妇不要十几万的,我就是考虑到他家穷,才按最低价出的价。”
“这哪是最低价?我就知道一般百姓家娶媳妇也就二、三万。”
“你是谁家的女儿?你是杜家的,好歹杜家在土城也算是大户人家。”
“什么大户人家,不就卖鱼吗?”
“卖鱼咋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杜家好歹是土城出了名的卖鱼状元户。”
“反正我不同意。”杜曼琳嘟噜道。
“你不同意?不同意就别结婚。”杜母的态度越来越坚决,毫无回旋的余地。
这时,康嘉炜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妈,我同意,妈说咋办就咋办。”
杜曼琳傻了:“康嘉炜,你脑子没进水吧,你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十五万啊!”
“曼琳,你别说了,也不要怨妈,咱土城自古就有‘价高身贵’的规矩。为了你,不要说十五万,就是二十、三十万乃至更多我也愿意。”
杜曼琳感激涕零,愣愣地看着康嘉炜。
按照土城的风俗,岳父岳母在认下女婿的当天,要置办酒席,也就是订婚酒,意思是让街坊邻里、亲戚朋友知道女儿已经名花有主了。
当晚,杜母大大方方地在县城一家够气派够豪华的酒店——金叶大酒店办了十桌酒席,邀请邻居、主要亲戚、生意上的朋友、曼琳要好的同学入席。酒席规模虽然不大,但场面却十分热闹、隆重。从那晚起,杜曼琳和康嘉炜的婚事又得到了民间的认可,俩人的夫妻关系算是正式确立并公开了。
散席后,康嘉炜和杜曼琳第一次以夫妻关系的身份公开出现在县城的大街小巷。俩人在街道上转了一圈后,来到了琴江大桥。凭栏眺望,但见水上水下灯光璀璨,侧耳谛听,但闻西去的江水涛声一片。
康嘉炜手撑桥栏,轻声吟道:“桥啊,家乡的桥,民族的桥,你一端连着昔日的贫困,一端连着今日的繁荣,坚实的桥墩就是我们这个民族不屈的个性。‘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伟大的中国成功架设了一座座通向小康、走向世界的理想大桥。”
这时,一缕江风扑面而来,杜曼琳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康嘉炜将她揽入怀中。
“嘉炜,别吟了,我知道你乐在口上,痛在心里。”
“能娶上你这么好的媳妇,我还能有什么痛?”
“你别装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正为十五万元昂贵的彩礼犯愁呢!”
“曼琳,你别为我犯愁,十五万能娶上你这么好的媳妇已经很便宜了。”
“可你哪来这十五万啊?”
“这不是你担心的问题,我会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是向人借,一时半会儿也借不了这么多。”
康嘉炜仰首眺望繁星闪烁的天空,一会收回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杜曼琳,叹息道:“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会有的。”
杜曼琳跟着叹息一声:“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咱俩在一起,又不会欠下一屁股的债。”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私奔。”
“私奔?”康嘉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这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杜曼琳很平静。
“你疯了吧?你这样做,不仅会坏了你的名声,而且你妈也会恨我一辈子。”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其实,也够不上私奔,咱俩事实上已经是夫妻了,结婚只是个仪式,我说的私奔就是逃避这一仪式,免得欠一屁股债。”
“不行,于情于理我都不会答应这么做。我不能让别人说我,讨不起老婆拐骗别人家的闺女,我也不能让别人说,杜家的闺女丢弃孝义跟别人家的男人跑了。做人就应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敢于担当。”
“嘉炜,你真是个好男人,爱你嫁你都没错。”杜曼琳突然踮起脚尖,赏给了康嘉炜一个响亮的吻。
俩人沿着大桥的人行道慢悠悠走着,一会来到大桥的中点,这里曾是杜曼琳为爱抗争的地方。康嘉炜俯视大桥下灯光映照的波涛激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多险啊,幸好你没往下跳,要不我也会随你而去,咱们可就在另一个世界成家立业了。”
杜曼琳突然扑哧笑出声来:“你傻啊,你以为我是真跳,我舍得扔下你和爸妈,一个人孤零零走吗?”
康嘉炜如梦初醒:“原来你是在演戏呀!怪不得你妈夸你聪明、有脑子。”
“不演戏,我妈能答应我们的婚事?”
康嘉炜跷起拇指:“你这招挺管用,可这是险招啊!”
俩人驻足瞭望了一会,又沿原路返回,没想到刚走下琴江大桥就碰上了正从客家红酒店出来的醉醺醺的李石井一伙人。杜曼琳想避开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李石井手舞足蹈堵在了她的前面。
“哟,今天好眼福,一出门就碰上我未来的媳妇。”李石井嬉皮笑脸,色眯眯的眼睛罩着杜曼琳电来电去。
“你喝多了吧,谁是你媳妇?”杜曼琳瞪着眼睛怒视着他。
“我妈都上门提亲了,你妈也答应了,你说是不是我媳妇?”
“我妈答应了你找我妈去,反正我没答应。”
“你没答应是吗?我现在就让你答应。”李石井突然出手抱住杜曼琳,一张毛茸茸的嘴凑了上去。
杜曼琳使出浑身的力量将李石井推开,又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下可激怒了李石井,只见他嗷叫着扑向杜曼琳。这时,康嘉炜一个闪身挡在了杜曼琳的身前。
“你是谁?想英雄救美是吗?”李石井朝康嘉炜怒吼。
“我就是杜曼琳的老公。”康嘉炜大义凛然,毫无惧色。
李石井一眼就认出了康嘉炜:“你、你不就是搞室内装修的小木匠吗?你妈不是天天在大街上捡破烂吗?就你这种人,给杜曼琳洗脚擦屁股人家也不要,哪会要你做她的老公,你是在这里说笑话还是说梦话?”
“我什么话也不说,你长着眼睛自己看吧!”康嘉炜亮出结婚证。
李石井凑近,仔细看了一眼,不相信,疑惑地看向杜曼琳:“这是真的?”
杜曼琳冷冷道:“白纸黑字,相片、印章一应俱全,还会有假吗?”
李石井突然拽住康嘉炜的衣领:“姓康的,你活腻了是啵?竟然敢抢我的老婆。”
“你的老婆?拿给我看看。”
“看什么?”
“看结婚证啊,没结婚证你凭什么说她是你老婆?”
李石井露出狰狞的脸孔:“就凭我是李石井,李石井,你听说过吗?”
“我听多了,听着就恶心。你不就仗着老子有钱、老娘有权吗?”
就在康嘉炜和李石井对峙时,杜曼琳悄悄拨打了110报警。此时,她发现太平洋服饰超市的马老板正举着手机躲在一棵树下偷偷录像,她朝他微笑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已经把他们围在了中心,康嘉炜和李石井的对峙也在升级。
“请你把手拿开,别脏了我的衣服。”康嘉炜怒视道。
李石井嘿嘿一笑:“我不但要拽你,而且要揍你。”说着,挥拳朝康嘉炜砸去。
康嘉炜迅速出手,抓住了李石井的手腕,慢慢用力。李石井痛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几个同伙见李石井吃亏,挥拳上前。
康嘉炜怒吼:“如果你们想让李石井失去一只手,那就尽管上来。”
几个同伙拿捏不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拨开人群围住了康嘉炜和李石井。
一位胖子警察喝令:“住手,都给我住手。”
康嘉炜松手,李石井哭叫:“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杜曼琳上前:“警察大哥,是李石井先动手打人,康嘉炜是自卫。”
李石井狡辩:“你血口喷人,明明是姓康的那混蛋无事找事,先下狠手打断了我的手。”
胖子警察用警棍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腕,他本能的灵活自如地扬起了手。
胖子警察笑道:“没事,手好着呢!”
围观的人群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胖子警察下令:“把参与打架的统统带回局里。”接着,回过头问杜曼琳,“你就是被王局长救下的那位跳江的姑娘?”
“是的。”杜曼琳讷讷道。
“和李石井打架的是你老公?”
“没错,哦,不对,应该是被李石井打的那位是我老公。”
“我知道,祸肯定是李石井惹起的,你和你老公都是受害者。这样,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去局里做个笔录,以便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不然李石井那小子还会不断地找你们的麻烦。”
杜曼琳点了点头。
到了公安局,杜曼琳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作了惟妙惟肖的陈述,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后,胖子警察告诉她:“你可以回家了,但康嘉炜要到事情完全处理好后才能回去。”
回到家里,杜曼琳把事情跟杜父杜母说了。
杜母一听就来气了:“这个康嘉炜,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跟李石井这混蛋较上真。我看他这次是真撞上鬼了,没个十天半月别想出来,弄不好还得吃官司,判个三年五载。”
杜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嘉炜是为了保护曼琳才出手的,你不感谢人家反而还咒人家。”
“你个死老头子,我哪是咒,我是担心。你等着看吧,麻烦事还在后头呢!李家这次肯定不会便宜了康嘉炜。”
杜父轻哼了一声进了厨房。
果如杜母所言,当晚李石井的父母、姐姐听到李石井被带到公安局后,倾家出动连夜赶到公安局。看见李石井左手搂着右手臂大呼小叫直喊痛,李父李世茂当即火冒三丈责问在场的胖子警察,为什么不送他到医院治疗?胖子警察唯唯诺诺回答,已经检查过了,手并没有受到伤害。李世茂不信,背起李石井就走,并扔下一句话,如果李石井的手检查有问题而且问题比较严重,我把你们公安局连同那位姓康的小子一并送上法庭。
医院检查结果出人意料,李石井左手严重脱臼且手臂出现骨裂。结果一出,身为土城县财政局局长的李母连月娇当即给公安局王局长打电话,要求严肃处理此事。
第二天,公安局以伤害他人身体为由对康嘉炜实施治安拘留。但是,对伤害属故意、过失还是正当防卫或者自残所致,没有给以定性。
杜曼琳获知此消息后,不顾一切独闯公安局喊冤。王局长知道后,叫胖子警察把杜曼琳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王局长很客气地接待,又是让座又是倒茶,这反倒让杜曼琳很拘谨。
“坐啊!”见杜曼琳仍站着,王局长又招呼一声。
“不敢。”
“怎么不敢?”
“我是来找公安局麻烦的。”
“什么麻烦?”
“申冤,为康嘉炜申冤。”
“申冤是在维护公安公正执法的良好形象,怎么能说找麻烦呢。不过,要申冤就要有证据,李石井有医院的检查结论证明他受到了伤害,你有证据推翻吗?”
“我有证据证明李石井受到的伤害不是来自外力,而是来自他自己,也就是自残,目的是嫁祸给康嘉炜。”
“自残?”王局长一惊一悟,移目胖子警察,“你不是说当时你在现场测试了李石井的手,发现没问题吗?”
“是啊!”胖子警察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李石井会来自残这一手?”
“昨晚你把李石井关在哪里?”王局长问。
“审讯室。”
“和谁关在一起?”
“就他一个。”
“审讯室不是安装了微型监控吗?你马上去提取监控录像。”
杜曼琳插言:“我还看见太平洋服饰超市的马老板给昨晚现场录了像。”
王局长听了很兴奋,对胖子警察下令:“半小时内把审讯室和马老板这两份录像都拿到映像室来,我们边看边分析。顺便把李石井也带来,同时通知刑警队所有人员都参加。”
录像显示,康嘉炜抓住李石井手臂只是自卫,根本达不到伤害的程度;李石井在审讯室凶猛撞击墙壁才是造成他左手脱臼和骨裂的唯一原因。
在看完两份录像后,王局长问李石井:“李石井,以法律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这是依法办事的根本原则,任何组织和个人都没有权力违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石井低下头,一声不吭。
临近中午时分,康嘉炜被公安局释放。刚走出拘留所的大门,杜曼琳便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