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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滨海古堡

在离昭明古刹的不远处,有一条溪,隔着溪的远方,有一座北顺山势,南沿海边环绕的古堡——塘底堡。

它不同于欧洲那种充满浪漫风情的中世纪的古堡一般神秘而又浪漫。那儿的古堡只是用普普通通的石头堆砌而成,充满了中国特色古堡的气息——不同形状的石头、切合严密的石缝,将整座村子牢牢围在中间,雄伟地屹立在河溪边上。

城堡的城门顶上筑有城楼,并环以女墙,古色古香,地上铺满鹅卵石,有七条古巷和七个水井,城墙之内还有沟渠环绕,将居民区环在中间,特别方便人们洗衣打水等日常生活。

里面的建筑青砖黛瓦,庭院雕梁画栋,精美的雀替、雕花雕镂点缀其间,如一个清秀婉约的少女,具有典型的江南民居的特色。

而关于这座城堡的落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原来这儿并没有城堡,连接外海,只有一对姓温的夫妇居住于此。他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简单而又惬意。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的安宁生活便被打破。

白天,他们将缸里的水挑得满满的,便出去劳作。当傍晚回到家中,却发现一个令他们吓得魂不附体的事,那就是水缸里刚挑满的水居然离奇消失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古怪之事啊。

他们仔细检查了水缸,发现并没有漏水的地方,水肯定不是自己流走的。而且这里靠山临海,周围也就自己一户人家。

如果说就那么一次还可以理解,也许某些人过路歇脚便自行取水喝了,虽然说这个理由比较牵强,但至少没有那么可怖。

但是,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三次?甚至是更多次呢?周围也没有山林间的大型动物啊!难道说是海怪?林怪?

他们本来就胆儿小,再加上这么胡乱猜测一番,心中的恐惧更是有增无减,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

怎么办?他们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跑到远处林间寻找那对夏氏夫妇寻个主意。

得知了这里面的一切诡异,夏氏夫妇并没有被吓坏。山林之间,见惯了各种奇诡之事,区区水缸里的水消失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和温氏夫妇商谈之后达成了协议,两家交换居住地。

温氏夫妇是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了,而且靠近海边,遇上海寇的几率也大,再加上如果遇上大风暴,海水卷起的大浪都能把人吞没了,倒不如隐匿山林更加安详。

而夏氏夫妇本就是喜欢冒险之人,而且海边比山林土壤来得肥沃,取水出行也更加方便。

至于什么海怪作祟?他们可不信这一套。万事万物的发展皆事出有因,有因便有果,总有解决办法的。

两家一拍即合,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从此以后,夏姓夫妇便居住在海边,温姓夫妇居于山林。而夏氏夫妇住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们也白天先将水打满,不去理会,然后傍晚再次过去,却发现水果然神秘消失。不过他们意外发现了水缸边有脚印,不是人,更像是某种动物。

他们第二天继续打满水。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回到家中,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打算揪出搞鬼的东西。

就在他们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动静出现了。他们明显地看到了两匹马跑到了水缸边,瞅了瞅周围,便旁若无人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水。

本来马喝水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两匹马的样子,居然是一匹金马,一匹银马。夫妻两人面面相觑,明显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很快,他们便反应了过来,赶紧开门跑出去,迅速操起外面晾的一条红布,往两匹马身上套去。

被惊起的两匹马立刻打算逃跑,但却被红布给套住。

其中金马反应稍快,竟立刻挣脱,消失在了拐角处。那个拐角没有路,只有一堵墙,但是却神秘地消失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抓住了银马。

后来,夏氏夫妇二人便用这只银马得来的钱建了这座城堡。

传说固然美好,但却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不管如何,这座城堡如今的确确是屹立在了海边。

追根溯源,它的建成也不是什么银马筑城,那只是用一种美好的神话来增加古堡的传奇色彩。

而背后真实的故事,却是令人不愿回忆的苦涩……

那是明嘉靖年间,倭寇肆虐,民不聊生。闽浙沿海一带的百姓深受其害。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有的能够得以入土为安,而有的,却是曝尸荒野,成为一堆无人收的白骨。天地恸哭,万物悲哀。

为了抵御倭寇的侵略,福宁州一带的百姓自发筹款,自行建造了一座座城堡——桐山堡、流江堡、沙程堡等等等等。

虽然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倭寇问题,但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住了倭寇,为家园赢得一线生机。

这种纷乱不安的时刻直到戚继光的出现终于得以平定。

他带领戚家军驻扎于城门口的棋盘墩处,并给村民送去了得以自卫的军事战略。

明嘉靖四十二年,戚继光与福建总兵俞大猷、广东总兵刘显等创平海卫大捷。从此倭患终被荡平。

本以为所有人都能过上安定祥和的日子,却不曾想崇祯年间倭寇竟死灰复燃,再次肆虐于沿海一带,村民再次面临着一次次严峻的生死考验。

因为兵防的牢固,背水护城,再加上依山傍海,倭寇不好进犯,才不至于如李氏一族一般几近覆灭。

而此地,也正是李舒康兄妹二人下山的目的地。

从天亮到夕阳斜照,兄妹二人终于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这段路途说长不长,但他们却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下山的步伐是沉重的,那么下山之后,他们有些沉醉于眼前的美景。

山上的生活,永远都是眺望着远方,望着如蚁群一般大小的世间万物,当近身接触的时候,才知山下的世界原来也是那么的美好。

面前潺潺的流水,“哗哗”地向前追逐嬉戏着,顺着夕阳的斜照,波光粼粼,仿佛是一条金色的玉带。

远处翠绿的群山倒映在水中,更是拥有别样的风情。

李舒岚毕竟还只是一个还未到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爱玩的心性在遇上美景的时候,瞬间被激发,之前的惆怅与不愉快也随之一扫而空,甚至忘了下山之前住持的嘱托。

“阿妹,太阳马上下山了,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塘底堡!”幸而李舒康还保留着理智。

临走前,母亲让自己和阿妹带着那信件一下山立刻去塘底堡投靠夏氏一族,不要耽误,只要他们看到信,定会收留自己兄妹二人。住持也有嘱托,天黑之前必须安身落脚,否则危矣!

“没事,这不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么!”李舒岚醉心于周围的美景,一边扔下了手中的包袱,在花海中飞奔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舒康看了看还离山头有段距离的夕阳,紧蹙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太美好了,反而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得不断继续催着李舒岚。

“阿妹!”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啊……”

突然,李舒岚像见鬼了一般尖叫了起来,一只脚不断地蹬着,结果没蹬两下便重心不稳,摔了个屁股墩儿,但她的眼神万分惊恐。

“怎么了阿妹!”李舒康立刻跑上前,结果就见一个身着奇装异服、头顶扎着个小辫子的带着一小撮胡子的男子两只手抓着李舒岚的脚。

李舒康立刻当机立断,一脚朝着地上的那个异服男子踹了过去,直踹得男子咕噜咕噜滚了好几下才缓过身来。

原来他只是脱离了部队独自跑到这边享受偷懒,结果不小心趁着大好阳光睡着了,一醒来便看到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觉得这是老天开眼,送了个大美人给他,当下就起了不轨的心思。结果还没扑倒小姑娘,一个男的就跑来捣乱。

“你找死!”异服男子气呼呼地爬了起来,立刻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双手握着刀柄,朝着李舒康指过去。

李舒康立刻将李舒岚护在身后,并将她往后推了推,双拳紧握,做出防守的动作,“阿妹,退后!”

“混蛋!”异服男子见李舒康赤裸裸的挑衅,气得大叫,举着手中的武士刀就朝前刺去。

李舒康一个侧身,左手顺势从下往上将异服男子举刀的手往上一撞,将武士刀远离自己的头顶,随后右拳直直往异服男子的肚子撞去。

“嗷——”异服男子痛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

“敢欺负我妹,你才找死!”

说完,又朝着地上的异服男子踹了踹。

“打死他,打死他!”

“哒哒哒——”

还没得意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群和面前一样穿着异服的男子直直冲了过来。

“跑!”

李舒岚还打算补上两脚,结果便被李舒康拽着直直往前跑。

“大人!”

几个人上前慌忙扶起地上的异服男子。

“追!男的,杀了,女的,兄弟们留下快活!”异服男子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朝着两个人逃跑的方向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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