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慢慢挪到了城门口,深吸一口气,站在城门下,林风猛然睁开眼,瞬间腹中翻江倒海,气血翻涌,难以压制,一条街上,横七竖八,皆是尸体,无论老幼,无一幸免,林风干呕了几下,吐出一口酸水,城中飘来阵阵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臭味,不断冲击着林风的嗅觉。
未见鬼兵踪影,林风缓步走进城内,人间地狱,不过如此,入眼数不清的尸体,街道的地面厚厚的一层血污,走在上面,粘腻不堪,鼻腔被血腥之气塞满,难以呼吸。城中安静的诡异,鸡狗畜生,皆无踪迹。满眼都是死亡。
城中央巨大无比的神树在夕阳余晖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万丈。城里照着阳光的那面,血迹呈现妖艳的金棕色,像烈马的鬃毛,也像狗儿的绒毛。背着阳光的阴暗处,血迹早已凝固成黑色。一条条飞溅在墙上,像是房间在哭泣主人的离去。
林风走了几步,心脏猛地抽紧,吸不过气,这是一座怎样的地狱之城,偌大的巨木城,是一座不输风临的大城,它生前一定似风临一般,热闹,自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风眼前浮现出,影影绰绰的人影,孩子跑着闹着,大人追着叫着,可能是学童刚刚下学,结伴在街上疯跑,大人追在后面,生怕磕了碰了。
往前走了几步,城中赌坊映入眼帘,骰子撒的满地,桌子东倒西歪,几个赌徒身首异处,他们可能刚输了几两银子,也可能只是围观之人,在这鬼兵刀下,不分你我。
再往前几步,便是巨木酒楼,酒柜一扫而空,小二被挂在门口,他用的最顺手的毛巾,此时挂在他的颈间,掌柜身首异处,脖子往上,插着半个算盘。食客有伏案者,有倒地者,巨木酒楼,不忍直视。
又往前几步,是巨木官军指挥营,能看的出,这里爆发过一场惨烈的对战,满地狼藉,除了几十具尸体外,整座院墙被推翻,院内许愿缸碎成几瓣。营房门窗皆被砸的粉碎。尸体横七竖八,鬼兵一定从门口杀到营房,没有放过一处。
越过营房,竟有一个巨木学堂,年幼的孩子全部倒在学堂院中,那是下学的时刻,父母没赶来接的学童,在院内追跑打闹,他们何曾见过听过鬼兵,鬼兵杀进来的时候,他们一定怕极了,站在原地挪不动步,林风看着满地东倒西歪的半大孩子,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夺眶而出。
这不是为某个人哭,这是哭天下苍生,哭人间炼狱,哭朗朗乾坤,竟有这般惨无人道之事。
林风不知不觉间走近了城中央的巨树,近看之下的巨树,树皮斑驳,有几处脱落,硕大的树叶满是虫眼,远不如站在城外远观那般震撼,光芒万丈。
林风站在树下,环顾四周,虽没有鬼兵的影子,却处处显示鬼兵惨无人道,处处都是鬼兵的印记。这在林风心里种下一颗种子,鬼兵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