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羽知道秀水是南廷玉目前可以保命的唯一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她。可当看到他的手指已陷入她的颈中肌肤时,南廷羽还是下不了狠心。
“你别伤她!”
南廷玉得意的笑着,在他身体的晃动下,晕厥的秦晓秋慢慢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不仅被南廷玉紧紧搂住了脖子,还身在断壁边缘时吓得心中暗颤。
“你放心,我不会伤她。因为,我会杀了她!”南廷玉放声大笑,“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那就是亲眼看到你所在意的东西被抢走时的表情。不过可惜了,这个女人不是秦晓秋。否则真想看看秦晓秋死在你面前时,你会是怎样的伤心痛绝。”
“南廷玉!你敢动她,我让你生不如死!!”急怒之火让南廷羽红了双眼。
“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好一个生不如死,你以为离开南家后我过的很舒心吗?南廷羽,今日我就让你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南廷玉身子一扭手上使力直接将措不及防的秦晓秋推下了断壁。
“不要!!”
鸿云眼看着南廷羽几步飞身跃起,跟着秀水一起跳了下去,大叫一声,探头去望,壁下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跳……跳下去了,跳下去了,哈哈哈哈……他南廷羽竟然为了那个丑女跳下去了,哈哈哈……”南廷玉望着壁下狂笑不止,被鸿云怒发一掌击晕在地。
***
秦晓秋这辈子没想过却做过的事有很多。比如嫁给大富大贵之家;比如长途南下寻亲;比如独自到一处生活;比如像此刻这样被人从高处推下,幸得抓住一条藤曼被挂在断壁上。
秦晓秋挂在断壁上左摇右晃刚刚停稳,就听上方有人落下,她也来不及多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正好抓住那人的手。
“南廷羽??”
“秀……秀水姑娘……你没……没事就好。”
秦晓秋正不知如何从断壁上下去,这会儿看到南廷羽本以为有救了,谁知她觉得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手都虚弱无力。
“南廷羽,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我中了……软……软筋散,本已压制下去,刚才一运功,毒性又散开了。”
“什么,软筋散??”
秦晓秋知道南廷羽中毒肯定是因为南廷玉,可此时她也无暇多想,眼前想办法保命才最要紧。
她的胳膊越来越无力,藤曼也发出和断壁的摩擦声,她知道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他们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南廷羽没有中软筋散的话,以他的轻功两人从此处落到地面也许还可有命,偏偏他又中了毒。
中毒?有了!
对了,娘亲给的玉佩可以解毒。可是南廷羽不是流血受伤中毒,不知这种毒能不能解。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搏一搏。
“南廷羽,你听着,我腰间有一块玉佩,你伸手掏一下,千万别掉了。然后将它放进嘴里含一会儿,看看能不能解你的毒。“
“玉……玉佩?”
“快点!没时间了,我快没力气了。”
南廷羽将酸软无力的手抬起,在秦晓秋的腰间摸了好一会儿,才将玉佩拿到手,又用最后一点力气放到了嘴里含着。
玉佩是否能解毒还是个未知,就算能解也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立刻见效。
秦晓秋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两条上拉下扯着的胳膊上,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还能坚持,但藤条坚持不住了,她听到了明显的断裂声。
“南廷羽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藤条坚持不住了,要断了。”
“南廷羽?”
“南廷羽??”
糟糕,难道玉佩不起作用,南廷羽已经完全昏过去了?
正在秦晓秋不知如何是好时,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啪”一声响,藤曼断成两截,她大叫一声和南廷羽一起坠落下来。
老人们都说人在要死的前一刻能想到以前的很多事,可秦晓秋却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马上就要到来的粉身碎骨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不过,好在……她和南廷羽在一起。
两人生不能在一起,死能在一处,也算是万幸。
不知过了多久,秦晓秋耳边的疾风止了,她觉得再高的断壁也该到头了,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她睁开紧闭的眼睛,对上一双如同湖水般的眼瞳。
玉佩成功化去了软筋散的药效,南廷羽在藤曼断裂的前一刻恢复了功力,在两人双双坠落时他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我们没死?南廷羽,我们没死!我们没死!”秦晓秋搂住南廷羽的脖子,高兴的大叫着。
南廷羽口中仍含着玉佩不能言语,但脸上也露出同样喜悦的表情。
“对……对不起,南公子。”开心过头的秦晓秋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松开手,从南廷羽的身上下来。
南廷羽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秦晓秋,将她猛拉回怀中,同时取出口中的玉佩。
“秋儿,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南廷羽的话让秦晓秋完全愣住,回过神后将他推向一边。
“南公子,你认错人了,我是秀水,不是你口中的秋儿。”
“是吗?如果我认错了人,你为何举手投足与她如此相像?如果我认错了人,你为何会有她的家传玉佩?”
“那……那是我捡的。”对于南廷羽的质问,秦晓秋胡乱搪塞。
“哦,是吗?既然秀水姑娘这么会捡,那不妨连我一起捡了去。”南廷羽再次将秦晓秋搂入怀中。
深谷之中,四目相对。云开月露,皎洁的月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之前由于秦晓秋的故意躲避,南廷羽没有机会细看这双露在面纱外的眉眼。如今细看,这眉,这眼,除了他日思夜想的秋儿,还能是谁。
被南廷羽看的有些忘情的秦晓秋,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她打开那只向自己面纱伸来的手,慌忙向一边闪背过身去。
“南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秋儿,你为何这样待我。你知道自从你离开后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说你去找少华,好,我认了。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府京,还顶了别人的身份生活?”
“南公子的话我不明白。”秦晓秋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南廷羽的质问,迈步要走。
断壁下全是碎石,又天黑露重,她脚下一滑向一边摔去。
“秋儿,当心!”
南廷羽拉住秦晓秋的同时,她的面纱滑落,露出满脸的红斑。
“秋儿,你的脸……”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晓秋惊恐的将南廷羽猛推到一边。全天下人都可以看到她这张丑陋的脸,而唯独他不可以,可是最终他还是看到了。
秦晓秋一时间找不到掉落的面纱,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叫着让南廷羽走开。
看到这样的秦晓秋,南廷羽心如刀割,痛入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