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晓秋亲眼目睹南廷羽被关进天牢大狱,后又听他在狱中宁死也不休妻的事,她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爱上了他。所以,她才会冒死进宫。南廷羽刚才的话若在她见查兰儿之前听到的话,她知道自己会开心的跳起来,而现在,一切都晚了。她只能冷冷的说出另南廷羽心碎,让自己心疼的答案,“不愿意。”
“为什么?”
“我从小野惯了,适应不了你们高门大户的生活。想想那契约上的三年都还是咬牙同意的,一辈子?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
“我会跟父亲和母亲说,不让他们用那些来约束你。他们这么喜欢你,肯定没问题的。”
“就算他们和你可以放纵我,那你们那些亲友和往来的高官可不会。”
“你就是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别人的眼光如何,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
秦晓秋的理由在南廷羽听来太过牵强,这不得不让他想到了一个人,这让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冷了下来:“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少华。”
“别扯上少华,这跟他没关系!”
“跟他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你那日不是选了我吗?少华都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说了,跟少华没关系!”
“你……”
秦晓秋说的再斩钉截铁,也无法让南廷羽信服。
在南廷羽的内心深处太在乎王少华陪她南下的那些日子,太在乎王少华两次救她的命,太在乎秦晓秋每次看到王少华时那脸上都会露的发自内心的甜美的笑。而他在乎的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永远只能是个局外人。
南廷羽不想和秦晓秋这样吵下去,他怕由于自己的在乎,让自己失去理智。
在秦晓秋的注视下,南廷羽甩袖而去。她捡起那几张碎片,一片一片的拼着,看着,心中无法言喻的痛直达心底。
这时她再望向镜中,撩开遮住脸庞的长发,发现刚才的两个红点这会儿已大如豆粒。
“这瓶子里装的是梅里红,实话告诉你它是毒药,但不会让你疼,更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的身上长出一些红色的斑点。而且这些斑点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最后会长遍你的全身。若你现在就吃了它,我明日就去面见皇上,不仅让他放了南廷羽,还会以丘丰国公主之名承诺与耀国两国五十年的和平共处。但是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最好想象一下。这药吃是不吃,你自己考虑。”
查兰儿用虚弱惹人怜惜的面容说了那些无情的话。秦晓秋想也没想就在她惊诧的目光下将药倒进了嘴里。
本想着能够和南廷羽在一起度过一段时光后,再偷偷离开。可没想到那梅里红竟然发作的这么快。看来那个查兰儿根本无法容忍她和南廷羽在一起,难怕只是一天的时间。
看着契约上三年的期限,记得在签定它时还觉得三年时间太长,不知要怎样一点点的熬过去,可现在对她来说,在南廷羽身边多呆一天也已成了不可能的奢望。
清晨,南夫人一大早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早点,想着让一家四口好好在一起吃顿早饭。可南老爷和南廷羽都来了就是没见儿媳妇的人影。
“公子爷,少夫人不在房里。”南石寻完人回来禀报。
“没在?那大清早的她会去哪里?”南夫人有些担心。
“母亲,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也许她刚住南家大宅觉得新鲜去逛逛去了。”南廷羽不想父母对秦晓秋留下不好的印象,立刻起身替她解释。
“好啦,好啦,你不用替她解释,她这个儿媳妇我是认定了的。你快去将她找来,否则这些吃食就全都凉掉了。”南夫人见儿子与儿媳妇如此恩爱,心里自然也是甜如蜜。
“好,我这就去。南石,我们去花园看看。”
南廷羽转身向花园走去,刚走进一处拐角却被南石拦住:“公子爷,不用去了,少夫人不在花园。”
“不在?你找过?”
“我刚才是和一些下人一起找的,将能找的地方全找了,根本没有少夫人的踪影。我怕老爷夫人担心,所以刚才没敢说。”
“全找了?你确定都找仔细了?”
“确定全找仔细了,我觉得少夫人她……应该已经不在南家大宅了。”
“不在??不可能,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开?”南廷羽刚否定完南石的推测,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他和秦晓秋吵架的情景。难道,难道她真的一气之下走了?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能这么做?
“公子爷!!”丫鬟萃儿焦急的跑了过来。
“萃儿,怎么了?”南廷羽现在根本无心理会宅中琐事。
“公子爷,早上夫人让我去给落辰阁添置些东西,结果我在床上看到了这封信。我没敢告诉夫人,便先来拿给公子爷您看。”萃儿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南廷羽手中。
南廷羽刚刚接过信封就看到上面写着三个不太规整的大字——合离书。
“合……合离书?公子爷,少夫人这是要和你合离?”南石大吃一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也许不是少夫人写的呢?”
“能将字写成这样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南廷羽见过秦晓秋学写的字,他确定这就是她的亲笔。只看那信封上的三个字就已让他火冒三丈,里面的内容他根本不想看上一眼,直接撕的粉碎。
“萃儿,这件事不要惊动老爷夫人。南石,你跟我马上去趟秦家庄。”
“是。”
夫妻之间吵上几句嘴本是常事,可笑的是南廷羽还以为秦晓秋早上会来向他认错,却没想到她竟然准备好了合离书,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南家。
南廷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封合离书来的这么轻易。如果他们是这么容易就能合离的关系的话,那之前的抗旨入狱,和冒死进宫求情又都算什么?全是笑话吗?
“秦晓秋,我就是用绑的也会将你绑回到我身边。”
***
秦晓秋连夜从南家大宅偷溜出来,像上次一样顺了别人家的衣服换上,捎带拿了个斗笠戴在头上,城门一开就出了城。
再有几里路就到秦家庄了,她走的口渴便在一处正好经过的茶棚坐下来要了碗茶喝。
“小哥,你的茶。”
“谢谢老板。”
茶老板无意间扫了一眼秦晓秋的脸后,诧异的将眼神移向别处:“慢用,慢用。”
秦晓秋发现了茶老板异样的目光,连忙将头低下,此时茶碗里映出她的脸,不过一夜的工夫她脸上的红斑又多出了四五个,而且已快融合在一起。
她实在受不了茶老板站在一边偷偷看自己的那种神情,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将水喝了个精光,伸手掏茶钱时发现露出的手腕竟然也已有了细小的斑点,连忙又将衣袖向下拉了拉。
一声马匹的嘶鸣声夹杂着一串串响亮的马蹄声响起,引起了所有茶客的注意。秦晓秋也抬头去看,只见两个骑着马的男人正要疾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