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营——
数日后,南廷羽和鸿云都接到让他们返回原驻地的军令。秦潇则仍与杜显大将军一起驻守在梅子峪,等待议和成功才得返回。
鸿沟云知道这段时间已来南廷羽与秦潇的关系已亲如手足,此次一别他们再见面还不知要什么时候,便独自带着赤焰军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让他们二人能好好的再说会儿话。
秦潇单骑送南廷羽出营地已有二十里,最终话未尽,路无头,该分别还是要分别。
秦潇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和几张银票,递到南廷羽面前。
“本不想劳烦廷羽兄,可前日听南石提起你家在津阳城,我家住的离那里并不是很远。所以,先劳烦廷羽兄将这封家书和这几张银票捎回家里,地址已写在里面。”
“潇兄哪里的话,别说住的近,就是隔上千里,我也该走这一趟。是我思虑不周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我兄弟怎么如此见外。”
“潇兄也知道是见外,那像刚才那样的客套话以后就不必说了,你我兄弟之间用不上那一套的。“南廷羽拱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潇兄,回去吧。后会有期。”
“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看着秦潇绝尘而走,南廷羽打开信封,一张纸条掉了下来。
南石下马将纸条捡起:“廷羽兄,我家就在津阳城外西北角的秦家庄,家中无牌无号,院中有一颗苍天……石榴树……的便是我家。”
这信上内容南石是越读越熟,连忙将纸条递给南廷羽:“公子爷,这上面所说的地址怎么……”
南廷羽也是同样惊讶,快速将手中家书打开,略过书信内容只看首尾,“吾妹秋娘……兄,秦晓冬上。“
“我的天,不会吧,这么巧?秦副将竟然是公子爷您的大舅哥?天底下真得有这么无巧不成书的事?“南石。
南廷羽再看向秦潇远去的方向,早已不见人马的踪影,心道:“秦秋娘啊秦秋娘,你与我到底是怎样的缘分。”
***
“谁?谁叫我?”秦晓秋睡着睡着突然脑子里传来有人叫自己的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将头从王少华的肩头弹开。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哪里有人叫你?”王少华轻笑。
秦晓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自己与王少华正坐在租来的一辆马车上。
虽然他们仍是一路南下,但考虑到王少华的腿伤,便将日程放慢了很多。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个月。
“我怎么睡着了?”
“应该赶路累坏了,若还困,就在睡会儿。”王少华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得了吧,说不定哪天咱们就能遇上南廷羽,到时他再怪我占他兄弟便宜,说我不守妇道。我可不能让他逮到责骂我的机会。”
“哦,是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靠在我的肩头睡的直流口水。”
秦晓秋一听连忙用手抹了抹嘴角,发现并没有水渍,便举手就打。
王少华边躲边笑。
“你们小俩口感情还真好,想当年我和我家那口子也像你们这样,哎,现在老喽。”车夫听到马车内两人的嬉闹声有感而发,叹着自己逝去的似水年华。
听到车夫的话,车内的两人立马安静下来。
对于车夫这样的路人,是没有必要解释什么的。可不解释,他们两人又觉得有些尴尬。秦晓秋看着窗外,王少华偷偷抬眼看着她嫣红的脸。
就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中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王少华探出头去:“大叔,怎么停了?”
“走不了了,路堵住了。“车夫人到中年,但身手矫健,轻松一跃下了马车。“看来是昨日下的那场大雨冲掉了山上的石头,路被堵死了。”
王少华下了马车,看到确实前面堵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走不了吗?“秦晓秋也下了马车,看到有十几个工人正在清理石头。
“看样子没有三两天,这路通不了。不过,这马车走不了,人却能走得。要不我退你们点钱,你们自己走过去吧。“车夫说着就要掏钱。
对于眼前的情况,王少华和秦晓秋只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他们在马车里晃悠了两个多时辰才走到这里,是不可能回头的。不回头,那便只能步行继续向前走。
“不用了大叔,没多少钱,你留着吧。“王少华这次大方并没有被秦晓秋阻拦,他知道她对穷人向来也是大方的,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钱而已。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大叔,那我们走了。“王少华从车里拿下他们两人的包袱往身上一背。
“两位,稍等一下。“车夫叫住两人,自己从车厢后面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把油纸伞。“这个季节雨多,拿着路上用。”
对于车夫的心意,两人自然不会拒绝,恭敬的接过伞,道过谢后一起转身准备下到山道一侧的斜坡上慢慢绕过去。
“哎,真是般配的一对儿。“
车夫在身后的一句自言自语差点让秦晓秋摔了个跟头。
“你就当玩笑话听不就好了,至于吓成这样?”若不是王少华一直紧紧抓着秦晓秋,还不知她会顺着山坡滚到哪里去。
“玩笑话?我没听出哪里好笑。”秦晓秋嘟囔着。
王少华见秦晓秋如此在乎刚才的说法,心中升起一股醋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回到正路上之后才将她放了下来。
“你……你刚才干了什么?”秦晓秋从被王少华抱起,再到被他放下,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刚才的路不好走,小叔子怕大嫂子出事,便抱大嫂子走。怎么,有问题吗?”王少华说的话字字夹枪带棒。
秦晓秋也不知道王少华这好端端的生的哪门子气。不过,既然人家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想讨没趣,轻“哦”了一声便也不在说话。
都说望山跑死马,何况两个人徒步。明明看着山脚就在眼前,秦晓秋和王少华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看到希望。
王少华毕竟受过腿伤,虽然现已大好,但一下子走这么多不平的山路腿还是慢慢变的吃力起来。
“不走了,不走了。”秦晓秋看出王少华的腿有些不对劲,便自己找了个树墩坐了下来。
“不走了?”王少华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悬在远山的顶端。“不行,再坚持坚持,否则太阳一下山路就更不好走了。我们不能在山里过夜。”
“不行,走不动了。”秦晓秋吃的苦比王少华多,可她不想将王少华好不容易康复的腿再次累坏。可她若直说的话,王少华那个脾气肯定会坚持走下去,只好自己耍赖就是坐着不起来。
“真不走了?”王少华看秦晓秋的样子就像是要在长在那个树墩子上自生自灭一样,嘴里问着,心里已在盘算过夜的问题,他总不能让她真的抱着那个树墩子过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