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我?”
“你背叛了黑爵组”
“我从未答应过你这恶魔”
柯昂脸上划过一丝难过,但随之而来的还是坚韧不拔。
“我不认为自己是恶魔”
“你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喝了她们的血!”
罗天隐愤而暴起,昨晚的伤没有带给他丝毫的影响,周围一众人端起枪瞄准罗天隐。
“我昨晚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了”柯昂喝了一口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另一只手示意下属放下武器。
“有什么用?你这诅咒要是解不开,还不要有更多人惨死?今天你杀两个,明天你就会杀十个,受害者会越来越多。”罗天隐乘胜追击。
“两个?十个?”柯昂摇晃酒杯,哈哈大笑。
杯内混浊的液体是血与酒,杀戮与金钱。
“你认为身后这个雕像要用多少把刀制成?”
罗天隐沉默了。
“天使身上的每一把刀都放过血!我杀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凡夫俗子的血需要二次加工才能为我所用,事到如今,十个人的鲜血才能为我做一滴灵药!”
“你知道我咒发时要喝多少杯吗?三杯!”
柯昂把杯中的血与酒一饮而尽,空杯扔向了罗天隐,碎片还是带有严重的腥臭味。
“你这恶魔。”罗天隐咬牙切齿。
“对,我是恶魔,但谁能明白我的苦衷?”
柯昂低语,但仍逃不过罗天隐的耳朵。
“你这种人不配有苦衷。”罗天隐没有被打动的意思。
“好一个不配有苦衷!罗天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吗?”
“为了自投罗网?”
“最开始给我下咒的那个人,他答应我,只要是带你去见他,把她交给你,我就能恢复正常人!”柯昂情绪激动。
“那你还在等什么?来呀!向恶魔妥协啊!”罗天隐大吼,灯光被震的摇曳闪动,他对她恨之入骨。
柯昂顿时瘫坐下,心中最后的防线仿佛被罗天隐的怒吼击垮。
“我不会那么做的,那个人,那个让我服下我父亲的血,害我被下咒,逼我杀人灭口的人才是真正的恶魔,我渴血时,就变得和他一样疯狂,丧失人性,我不要再变成他,绝不!”
“他跟我说你对他有大用途,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让那个恶魔失望,一会我就要去自首,我要放逐我自己,直到我的血流干,直到我堕入地狱为止!”她懊悔的说道,天使在她的身后张开双臂打开双翼,但却不能原谅她,因为它是被刀锋制成的,每把刀上都回荡着哭喊声,她的眼中有泪光,她被折磨的太久了。
罗天隐无言。
柯昂瘫坐在椅子上,华丽的宝座却不能撑起她悲痛悔恨的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她大哭起来。
罗天隐只能静静的听她哭,或许,他真的在逼迫一个被血咒压制的女人。
“罗天隐,我死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的情绪稍稍缓和。
“你说。”
“这些超能人,没了我的庇护,他们一定会再次走向魔道,我请求你答应我让他们加入异营,保护他们,他们虽然曾是我的帮凶,但他们能悔改,不像我。”
“我会的。”
“罗天隐。”
“什么?”
“再见了。”
柯昂缓缓起身,渐渐走开。
“罗天隐,低头。”
晴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什么?”
罗天隐身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根钢筋从他头上飞过,幸亏他低了头,赶来的二项人部队三下五除二地就制服了三教九流的超能人们。烟火缭绕之中,晴天出现在了罗天隐的面前,一身全副武装的作战服,手持钢枪,头戴头盔,是一位坚毅的战士。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没事吧?”
晴天急忙过来反复检查他的身体,看是否有伤口,如同往日照顾他一般。
虽只是一日没见,但罗天隐还是脸红了。
“对,对不起”
罗天隐说出这句话,脸烧的发烫。
“没关系了,这次任务你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你是引子。”
“又是任务?”罗天隐没想到自己的私自行动竟然是任务关键。
“对,我们就是要端掉这个杀人工厂。”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有的时候确实得承认魔法优于科技,亚兰在手臂给你画的追踪魔法,使用的鸽子血,我们能借你的眼看到情况,也能传话给你,但你感觉不到我们。”
“那我住在这里的那晚?”罗天隐脸更红了。
“那晚换的男人看管,他们坐在一起看了一晚,可开心了,他们看完还说......”
“好了,晴天我不想知道。”罗天隐连忙岔开话题。
罗天隐同时也庆幸晴天没有一起观看。
“那我跑出异营?”
“都是设计好的,异营结构天衣无缝,很难私自偷跑出去。”
罗天隐特工般的潜逃却是被设计好的,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又受到了压制。
“对了,晴天,我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一柄飞刀飞向晴天,她躲闪不及,晴天连忙用枪格挡,枪被切开,刀也刺入了晴天的衣服中。巨大的力量将瘦小的她击倒在地,晴天刚把刀拔出,只见一个黑发女人抓住罗天隐的手臂,二人便消失不见了。
“各单位注意,罗天隐失踪!”晴天赶忙集结部队。
白光闪过,茂密的树枝遮挡着天空,在一座森林的深处,二人凭空闪现,摔在地上。
“你还会魔法?”来不及查看情况,罗天隐首先被魔法震惊。
“是那恶魔给我的卷轴”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柯昂,她跪坐在地,气喘吁吁,她把罗天隐带离了那个地方。
“别白费力气了,我身上被施了法,就算你把我带到月球上去,那女巫师也能找到我。”罗天隐知道她大势已去。
“我知道。”柯昂咳嗦连连,咳血不止。
罗天隐想去扶她起来,却被柯昂摆手拒绝。
“今天,是个了断了。”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那个魔鬼,他告诉我只要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把你交给他,我就能恢复正常。”
“你还不悔改?”
“我要赎罪。”
接下来二人没有任何的交流,柯昂只是让罗天隐跟着她,她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照着出血量来看,不多时她也就命丧黄泉了,罗天隐也想知道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二人,而且,柯昂还是这次任务的大头目。
每踩过一根树枝,枯木断裂的声音就是预示着柯昂生命的即将消失的丧钟。她现在的处境如同被害的黄发女孩一样,害人终将害己。
她终于坚持不住了,一把摔倒在地,鼻子,嘴巴,耳朵里都在不断渗血。
罗天隐上前跨起她。
“为......为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做鬼也不能做个枉死鬼,我带你去。”
柯昂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那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罗天隐抱着她一步步走着。
几丝黑发遮挡住住她美丽的脸,泪划过脸颊,缺血而惨白色的面庞是她被百般折磨的内心,她很轻,由于缺血,她的双手没有力气去搂住罗天隐的脖子,但却看到了那一晚在他脖颈上留下的伤疤。
她的心更痛了。
“罗天隐,我是坏人吗?”她轻语道,罗天隐是他的审判天使。
“不是,你只不过是遭恶魔逼迫和陷害的可怜人。”
“可我......杀了那么多人,为了我自己......”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在罗天隐的怀里不断抽泣,她已不是黑爵组的头目,她只是被恶魔陷害的可怜女孩。
“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当坏人呢?这个世道,很多人为了酒色财气都去崇拜魔鬼,反而真正忽视了真正的天使,而天使一直在默默承受着人类的恶果,你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考虑着别人,忏悔自己的罪过,已经很不容易了,无论前方是什么,为了保护你这个已经悔改的灵魂,我愿意......”随着脚步,罗天隐安慰着柯昂,这些话,是晴天在他心情低落时讲给他的。
“愿意什么?”
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但还是坚持问他。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