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巷,街边的灯光微弱不堪,黑暗无时不刻要把微光吞没,供应不足的电压也使得路灯变得闪烁不止,风中残烛般。
急促的脚步声,呜咽的哭喊,没有引起任何一处人家怜悯,偌大楼房上数不尽漆黑的窗口像残忍法官的黑瞳一样目睹着行刑的开始。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呼喊着,脖子鲜血直流,遍体鳞伤,美丽的脸上被刻上了一道残忍的刀痕,皮开肉绽,断跟的高跟鞋令她的步伐一瘸一拐,双脚也因为道路的摩擦而血流不止,衣服被撕裂,在奋力逃命时,她注意不到自己已经衣不蔽体。
前方是死胡同了。
最后一盏灯照在她的头上,如同手术台上的照射灯,她是待宰的羔羊。
“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歇斯底里,几近癫狂双手不断挠蹭着边墙,指甲缝被破损的墙皮插入,双手血流不止,却没有任何回应。
远处,一个人逐渐走来,不慌不忙,携带着死亡,随着他的走过,灯光逐渐熄灭,黑暗中尽是死寂。
他走到了猎物身边。
“求求你,不要杀我。”
随着刀锋撕裂皮肉的声音,最后的灯光没了生息,夜,静谧无声。
月光下,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超能人万岁。”
“.......”
“我们查明了,山崖上有很多尸骨,是被高温瞬间夺去生命的,没有痛苦”二位调查员坐在茶桌边上,向晴天汇报着后续调查,晴天打着石膏,细细查明了任务总结,送走了二人。
“我们很少处理这么严重的事情,这种程度的袭击我们很难压下来,异营要给上头一个解释,拜托你对她做一些开导工作”临走时,调查员请求晴天。
“我会尽力的,麻烦二位了”晴天送走他们,转望楼上,罗天隐和亚兰的房门都是紧闭的,自从上次任务回来,二人就一直冷战,晴天也毫无办法。
一拖就拖到了夜晚,晴天好说歹说二人才下楼吃饭。
茶桌上摆着丰盛的佳肴,是晴天尽心尽力地做的,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吃起了饭。
平静是暴风雨之前的序幕。
“晴天,村民全死了吗?”罗天隐问晴天。
晴天没有正面回答,给罗天隐端上了一碗饭,罗天隐猛地握住晴天的手,对视着晴天,眼神坚毅无比。
“是的,全死了”
罗天隐得到了答案,转身上楼。
“罗天隐,你这是什么意思?”亚兰忍不住了。
“我什么意思?你的法术杀了全村的人你知道吗!村子都被抹平,周围的大山都蒸发了,你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罗天隐爆发了,积压了几天的不满和怨恨喷涌而出。
“我答应了逐任要给他一个完美的婚礼,他的村民,长辈,朋友,他们原本都该是活生生的人!而你呢!你这邪恶的女巫!你杀了他们,你这杀人犯!怪不得你要被抛弃!”罗天隐肆意地宣泄着不满。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罗天隐的侧脸,晴天给了他一个教训,从进入异营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打罗天隐,罗天隐惊讶地看着晴天,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是队友,你要尊重她,没有什么比我们之间的信任和理解更重要。”
罗天隐跑出了房子,泪光夹杂着愤怒夺门而去,他是为了要拯救村民而选择与树妖决斗,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然而他视死如归的作战不过是亚兰一时兴起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在亚兰和晴天的眼中,他的大义凛然如同过家儿戏,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别去追了,男孩都需要长大”晴天坐在椅子上吃着饭,提醒着暗中施展瞬移法术的亚兰。
“情况真的很危急,黑气现形时村民的灵魂就已经保不住了,调查员在村庄下面发现了装有黑气的盒子,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谢谢你让他们避免余生成为剥离灵魂的奴隶,也感谢你彻底除掉那黑气,大魔法师”
晴天站了起来庄严的向亚兰敬了一个礼,如同对英雄一般。
“算了,就这样吧,不是什么新鲜事”亚兰的身躯逐渐散去。
房间内,亚兰的本体看着一张不可考究年月的油画,画上是几位女学生,在她们的面前站着一位帅气的男法师,是一张集体的油画。
“De mooiste is altijd een keer”
面对着一桌子好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晴天也没心情吃了。
这时,大门被打开,陈妈走了进来。
“这次任务,你要保密”她递出了一个文档,陈妈开门见山的说道,晴天细细观瞧。
“会不会太危险了,我能拒绝吗?”看完档案,晴天低头说道,对她来说拒绝任务是耻辱,但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不想这么做。
“是王虎司令直接下达的命令,他很在意。”
“简直是羊入虎口。”
罗天隐疯狂的奔跑着,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异营的价值,他打晕了一个员工,借着他的假身份,加上亚兰平时教给他的小技巧蒙混过关,趁着空子逃出了异营。
重见天日,他决定到正常世界走一走,找回自己的初心,或者,改变一个初心。
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道路,还是那个司机,低头点着烟,目光飘向罗天隐。
“上车吧”
罗天隐被弄得一愣,他没有任务在身,但一不做二不休还是上车再说。
“去那?”
“市.....市区。”
司机停顿了一下。
“到那干吗?”
“有任务”
香烟的烟气漂浮在车厢内,老练的司机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注视着罗天隐的眼睛,罗天隐焦躁不安,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一则讯息传了过来,司机看了一眼,随即便驱车前行。
罗天隐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简单,他长吁一口气。
“具体是市区的那个地方?”
“游乐场”罗天隐不演了,他打算让司机拆穿他并送他回去,大不了给那女术士道个歉让她多捉弄自己几天就好了。
“最大的那个?”
罗天隐惊讶司机竟然没有拆穿他。
“是,是最大的那个”
飞车疾驰,不久便到了游乐场,欢声笑语,刺激的喊声勾引着罗天隐去游乐场玩耍,巨大的摩天轮令他心弛神往,云霄飞车令他惊叹连连,爷爷带小时候的他去过这里,但由于没钱只能看着他们在里面玩耍,不过罗天隐也很知足了。
想起爷爷,罗天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逃出异营会不会违反规定,自己是不是偏离了爷爷的希望。
车子缓缓停下,司机示意他下车。
罗天隐下车并羡慕地看着游乐设施,但却囊中羞涩没法游玩,
“喂,小子”
司机叫他,罗天隐一回头,司机拿出了一沓钱交给罗天隐,罗天隐受宠若惊。
“去玩吧,有钱了别忘了把第一次车费也还我”车子疾驰,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开心之余,罗天隐缓慢走向游乐场,这些设施值得他仔细驻足观看。
“你叫罗天隐,是吧”男声从他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