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他站在视界镜前，观察着一个冷若冰霜的人，观察着他的的一举一动。
“哼怎么样，卫先生，都说了，他没问题！”
“问题大了吧，上岛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旷世之剑？”他露出了质疑的微笑。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上岛凌风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没，没，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您当初承诺交付的是一把剑，不是一个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卫昙皱了皱眉头，又补充道：
“我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去观察，去核实，这个人，确实如你所说地一般缜密，冷酷。但是，为什么他会回来，你心里不清楚么？”
上岛没有说话，也自知理亏。
“女人，一个你们学院的学生，就这种水平的伪装就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你也敢说这是一把剑？”卫昙质问，脸上的皱纹聚得更紧了。
“是你当初要我们用手段召他回来的，现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上岛一甩袖子，背了过去。
“算了算了，王不在乎，无论他是人是剑，终究会走向王给他的路。况且，他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确实帮我们铲除了一大障碍，不是么？”
“哼随便了，那接下来，你要我们怎么做？”他转了回来，缓和了语气说道。
“不用了，你现在的重点是，把王下达的这一批任务完成好，必要时，用用他，也无妨。”
上岛沉吟半晌，哼了口气。
“诺！”
189扶着134走上了主塔顶，这里是俯瞰镇心花园的最好地点，虽然离得很远，但这星星点点的彩色，却是这学院内唯一的风景。
“那里真的很漂亮，有茑萝，有蜀葵，有菡萏，有鸢尾，多得数不清，真的很美的。”189绘声绘色地给134介绍远处的风景，尽管他自己也看不到。
“哼，你可别开玩笑了，那么远，你能看见什么？”她微笑着，远胜馥芳百里。
“真的！我怎么会。。。绝对是真的。”
“骗”字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这是整个学院的通病，十分忌惮这个字眼。
她向前伸出双手，探出塔外，春风带着些许的寒意，在她的纤纤玉手中游走。洁白的抹额在风中随风飘扬，飘飘然有仙子之楷。虽被蒙住双眼，却能感受到抹额下那对纯洁的心灵之窗，不禁让人心驰神往。
“咚。。。。咚。。。。”
钟声意喻归鸣，学院中的所有人必须回到自己的位置，统一清点，这也是所有学院不变的规定之一，尤其是在这个疫情特殊时刻，尤为重要。
“走吧，太冷了，我们下去吧。”
他依旧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回了修场。
依旧是从1开始一个一个地点名，很枯燥，很无趣。但是中间缺乏的数字。。。
都是血迹与枯骨。
所有人都仿佛不明白一样，仿佛就像是十分正常的点卯一样，没有惊惧，没有发抖，只有平静。
“00133！”
“在！”
一个之前空缺的数字，现在居然重新有了生气。
或许所有人都不在意，但是。。。
“怎么了，134，点到你了。”189关切地问。
“在。。。在！”她努力让自己虚弱的声音放大，却显得更加颤抖了。
是他！他出来了！他终于出来了！
六级年，他还能记得我么？
六级年，足够让一个人彻底堕入地狱。
他还是那个他么？
“没，没什么，走神了，抱歉。”134抚摸了一下额头，感觉很是疲惫。
她虽然眼睛失明，但毕竟在奥术学院学了一年的灵敏，仅靠灵敏，就可以大致分辨出周围环境。只不过。。。
没有色彩。
她只能平静地继续听讲，强行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耳边依旧回荡起那句话：
“三个级月，我们出去后，可以做朋友吗？”
只能依稀分辨他在的方向，却不能感知到他的距离。
心也一样。
189同为成绩优异的审判者，也敏锐地感知到这个133的存在引起了她的共鸣，而且她所感知的方向。。。
没错，就是他！
敏感多疑不是人的本性，却是审判者被强迫训练出的结果。
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拉扯扯地走到了观台的通道，前者没有用力，后者没有反抗。
“你是谁？为什么你突然来到这里。”189似乎也在意到这个数字之前并没有被使用。
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他一把抓起他的领口。
依旧不说话，只有深渊般的凝视，这种凝视，他很久以前见过，在被尘封的记忆中见过。
189缓缓放下了他，毕竟素不相识，也明白了这凝视的含义。
“你离她远点，好么？”189背过去，缓缓放出一句软话，也没期待能得到什么答复，径直走了回去。
“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134用清纯甜美的声音问道。
“奥，没事，出去看看而已。”189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面，似是安抚。
她没有回避，而是浅浅地露出微笑微笑，但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颤抖，和哮喘一般地喘息。
不知道为什么，近几级月好多人都陆陆续续患上了这种病，一旦发病，全身发冷，难以呼吸，严重的甚至癫狂，口出诳语。
学院请来了很多有名的先生，但依旧看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渐渐地，学院中染病的人愈来愈多，以至于课程很多被迫终止，几乎人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既无欢声笑语，又无勾肩搭背，一夜之间，如隔三秋，形同陌路。
病倒的人愈来愈多，以至于世界专门派出疫情特派员专门到学院中来指导防疫，但没有用，扩散依旧延续，所有人对自己的症状只字不提，甚至拒绝就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道路以目，以微笑，唯独言语很少。
但所有人目光都写着四个字：
我活！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