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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冲突

两座大山相邻而交,中间就成了精灵村的入口通道,峡谷入口上面半封着顶,从外面看向里面看不到内部。

“哥哥。”小竹雨忽然抬头喊道。

“嗯?”

“有些不好的预感。”说完她又把头埋进去,她现在有些害怕,这样对她来说很有安全感。

方南微微思索,他不会去想小竹雨不好的预感只是来自对峡谷入口产生的心理作用,比起心理作用,他是一个很相信女孩子第六感的人,原因不明,估计那段记忆和那个“她”有关,被剥离了。

精灵族心性善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在幻象中曾见到过他们淳朴的一面,此前吕川露出的宠溺和忧伤也是不可能在喜欢杀戮之人眼中出现,那群人眼中更多的是无法看清的深沉与黑暗,不可能轻易让别人看出心绪的变化,这样一来小竹雨不安的原因只有外在因素了。

……他现在不能冒险。

“请等一下。”方南喊道。

吕川在前面走着,听到方南的喊声之后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

“怎么了?”吕川疑惑的询问。

方南抱着小竹雨跳下卷角羊,把小竹雨轻轻的放下,摸着她的头说道:“你在外面等我,里面安全我再出来。”

“为什么?”小竹雨不悦的问道。

“你也说了有不好的预感。”方南摸摸她的头说道,“乖啦。”

小竹雨本还想着拒绝,但她无意间看到方南温柔的笑容,从他的眼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样真诚的眼神,脑子里本想否决的很多话化成了一个字:“嗯……”

小竹雨答应了,红叶适时的趴在地上,小竹雨靠着它原地休息,方南来到吕川身边:“这样安全一点。”

吕川微微思索,很快理解了方南这样做的原因,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带路。

峡谷通道的入口距离内部的峡谷出口还是有些距离的,吕川因为还要扶着怀里的贝珊所以速度非常慢,方南也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他也不急。

小竹雨坐在红叶旁边,靠在红叶身上,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裙一点都没有变脏,她也不知道身上的这件连衣裙是怎么来的,不过它似乎把之前穿在外面的衣服吃掉了,脱掉是不可能的,只好穿着。到了现在她已经有些喜欢这件连衣裙了,因为穿着很舒服,在夏天很是清凉,尤其是在抱着方南的时候。

“红叶!你说哥哥会不会安全回来?”小竹雨问道。

咩——

小竹雨撅起嘴,她听不懂红叶的叫声,脑中想着方南对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一抹晕红。

“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啊。”

走到半途,方南也隐隐感觉了不祥的预感,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散发着令人厌恶和恶心的气息。

稍微加快脚步,保持平行看向吕川,他此时也皱着眉思索着。

“真的没问题吗?”方南问道,看吕川的表情显然也察觉到了。

“不知道。”吕川凝重的说道,“村子好像有些变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

他忽然顿住了,方南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他名字呢,一路上几个人谁都没有先搭话,都是不会闲聊的主。

“忘了说了,我叫方南,十五岁!”

“十五岁?”

“我的身体有些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方南摸着头说道。

吕川没有过于在意,而是凝重的说道:“村子外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可以的话想请你先回去等一会,我确认村里安全在出去接你们,真是抱歉,不过村子里的情况的确有些奇怪。”

“当然可以。”方南回道,心中已另起计策。

吕川点点头,弯身抱起像是昏迷中的贝珊加快脚步向里面走去。

方南在吕川走后,才猛然用手强抓着心脏的位置,自从感受到那股让人恶心的能量之后,心脏一直在不停的颤痛。

一阵耳鸣声之后,又想起了一些记忆。

“来啦!”老头的声音,“今天先不去饭馆了,先说些话吧,人老了,经不住寂寞了。”

“嗯!”

“你知道,你一直渴望拥有的圣槽到底是什么吗?”

“啊?不知道。圣槽不就是圣槽吗?”

“呵呵呵,你说的可不对。”

“圣槽啊,是人类的心!圣槽为什么资质有强有弱,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成为强大的魔法师,而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做最低级的灯使呢?因为创世主可以看到你人生的终点,能看到你的心到了生命尽头能蜕变到什么地步……所以啊,你要明白,心到了最后愈是强大,圣槽的资质就越强大,这是自出生就已经注定的,也是圣槽的资质无法改变的原因。”

“哦?哦!啊哦哦哦哦!!原来如此!”

老头的声音在他的惊讶声中轻轻说道,丝毫不在意他是否听的到,亦或记不记得住:“催动圣槽的方法也很有特殊意味的:感受心的存在,回溯久违的美好。

老头拿起竹杯,饮了一口水,闭眼休息。

方南抓着心脏的手缓缓放松,他眼前的世界在此刻被流泻的金色阳光填满了,他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之后温暖缓缓的远去,那是一道欢乐跳跃的少女身影,流转的金光与散漫的头发深深映入他的眼中。

“红线,好多红线。”

方南呆呆的重复着红线两个字,他看到有无数根红线穿过他的身子,它们交织编制成了整个个世界,整个世界其余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抬起手,双手的手臂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线。

他的视线渐渐被红线淹没,在这个世界里被绑成了一个小线人,线人落入虚空就像落入水中,鲜艳的红线浸水之后变成了……血的颜色。

血!

大脑被重击,宛如每秒三百帧其中的一帧,那个画面转瞬即逝,是什么,不知道,眼里变得湿润,胸口喘不过气。

哈--哈--哈--喝哈-咳--

眼睛在发热,他闭上眼睛,缓慢的调整情绪。

哒!

一滴水落入地上,方南竟然听到了水滴落下炸开的细微声音,但为什么会有水的出现,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有些光线不足的峡谷通道,而那滴水,是从眼中流下的泪。

心脏强有力的震动了两次,一股能量,不,那是心脏传输的新鲜血液,它是温热的一股,方南感到那股温暖开始流向全身,当它们经由血管到达各个部位的时候,眼中就能看到从那些部位中散发出的奇异光点,他们在空中消散,抵消了那股令人恶心的奇异能量。

圣槽?

方南感觉此刻的身体很轻,视野很开阔。挥出两拳,拳头在空中发出破空声,不是很大,但使用的力气很小。

减少行动时所消耗的能量,增加行动时的力量,一定程度上增强体魄,这便是圣槽对人体附加的作用。

方南伸出双手,发觉身子又改变了,现在是十七岁的身体。

一系列的不可思议之事在他身上出现,让他亲眼见证,这些变故出现的原因都指向面前这段通道尽头的精灵村。

“有必要进去看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方南想。

他跑出几步,只感到迈出脚步用到的力气很小,跳跃的力气使用的力气也很小,在助跑很大一段距离以后,加速度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值,再刻意的猛跳,加速度就会带着他在空中飞出很远,就像飞出的箭矢一样。

太爽了!

通道尽头,精灵村外层,通向精灵村设立的第一处防线。

这是一段呈现正八字形的峡谷,其中有光线从上面倾下,微微照亮宽广的底部。

走了近五分钟,吕川走进了这里,他的面色凝重,因为已经可以听到打斗中的兵器碰撞声和痛苦的叫声了。

此时吕川看到,有四个周身散发着那股令人感到厌恶的异能量的人类,六个精灵战士穿着铁质护甲举起长剑正在围攻他们,看到这里,吕川的凝重的神色才微微放松,既然这些战士还在这里,村子里的人应该已经转移到临时避难的地方了。

“原本还想把你们吞噬掉,还以为你们有多神奇呢,结果狗屁不是,一点威胁都没有。”其中一个人狠狠的嘲讽,一脚踢到面前的精灵战士的护甲上,铁甲发出铿的一声,精灵战士被踢倒在地。

“垃圾!”

他的另一个同伴一脚再次踢到倒地的精灵战士的肚子上,将他踢出很远,精灵战士甚至都没发出惨叫就昏了过去。

“本大爷不想玩了,赶紧结束去风绮,听说那里聚集了好多精华,还有漏网的贵族等着我们去吞噬,别在这浪费时间。”

“行吧!”

另一个人轻蔑的说道,极为不屑的挡下精灵战士的攻击,身上散发的异能量变的浓郁,力气和速度陡然上升几个级别。

“去死吧。”

小刀出窍,噌的一声,刀光一闪而逝,以极快的速度扎进精灵战士的脖子中。

那人若无其事的用力一推,小刀没有收回,只剩下一具倒地还在抽搐的尸体。当他解决掉精灵战士抬起头时,所见之物让他微微一愣。

“我去,这还是有另类的嘛,二虎,看那边,有圣槽的精灵!”他叫道。

另一边用同样的手法解决掉一个精灵战士,听到他的呼喊也看到那边。

名为二虎的人没有多说,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剑向他们冲去。

“喂!”叫大虎望过去的人大叫一声“吃独食啊!”

说完也从背后拿出短剑飞快地冲过去。

吕川看着倒地的精灵战士和冲过来的两人,面色一冷,身前抱着的贝珊周身散发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前冲几步,一个大跳重重将砍来的大剑踩落在地,又借助反势将大剑猛踢向一边,大剑旋转着砍向另一个赶过来的敌人,那人闪身躲过,脸上浮现怒色。

身前的二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剑,刺向吕川,这个时候吕川强硬的用一只手撑着贝珊,另一只手用比眼前之人要快的多的速度抓到了他的手臂,强硬的反刺回去,手臂反向的扭曲,短剑刺入心脏,二虎的口中溢血,眼球上翻,重重倒在地上。

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发觉到这里的情况,快速将正应付着的精灵战士打晕,也冲了过来。

“该死!”

另一个临近身前,双手持着短剑砍了过去。

贝珊身上散发的能量猛然增加,吕川抱着贝珊一个上翻,狠狠下踢进攻之人的头部,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向前幌走几步,甩甩头,眼中升起一股疯狂,周身散发的那股古怪能量又浓厚了几分,再次攻过来的速度与吕川持平。

贝珊身上的能量也再次升了一个级别,吕川冷着脸一个上踢,速度让进攻之人来不及反应,只听到他仰着头的骨骼咔嚓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凝聚在那人身上的能量迅速的溃散到空气中,吕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另一名敌人也冲到身前四米处,这时,一把箭携着破空之声飞向那人。

铿!

弓箭只剩箭矢,双双落到地上,那人在弓箭射到他身上的时候抢先一步转身将其拦腰斩断,正准备回头继续杀向吕川,另一根弓箭刺进了他的脖子,两根其实是以很短的间隔连一起的,那个人没有注意,这才被杀。

吕川仰头看去,一个穿着布衣的女精灵正站在峡谷的上方对他摆手示意。

最后一个敌人也到了身前,吕川还想要再次做些动作,贝珊身上散发的能量却忽然消失了。

眼看着短剑已经刺向他了,但星语已经用光了,吕川迅速的转过身,把贝珊护在身前,位于峡谷上的精灵此刻也举起弓对准了攻击吕川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方南在这个时候已经赶到第一层防线入口的不远处,他在跳跃中看到了把贝珊护在身前的吕川,在他们的后方是正举起短剑刺向他的一个人类。

人类为什么会要去杀精灵?

虽然疑惑,但方南感觉自己当前的情况应该可以应付一下敌人,目前要紧的事是先把吕川救下再说。

于是他再次起跳,飞一样冲到那个要攻击吕川的人类旁边,走近几步一拳击出,拳头撞击到他的腹部,不知名的能量似乎渗透进去很多,那人却只是因为方南的攻击停下脚步,晃了一下,方南想象中的直接被他一拳击飞的场景没有出现。

圣槽毕竟不是灵气,只是辅助,这倒也正常,不管怎样,方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人懵了一小会,突然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他惊恐的望着方南,只听到他的体内出现一连串的崩裂声,接着皮肤逐渐发紫,身体僵硬着倒了下去。

“什么东西?”方南也懵住了,他只是想拦截住他的攻击而已,怎么一下子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急忙转过身,不去看他,自认为他还活着,还有救,以前的法律意识此刻有些占据意志的上风。

“你是?”吕川转身看着旁边救了他一次的陌生人问道。

虽然此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但终究搞不明白一个没有丝毫交情的人类为什么会帮他。

“方南。”方南无奈的说道:“有时候身体就会变成这样。”

心脏部分似乎什么东西消耗空了,并不是心里空落落的,而是心的外面空落落的,方南微微惊讶,随即便明白了这大概是什么情况,只感到身体泛起一阵疲惫,他想一定是星语耗光的特征。

……对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圣槽的境界呢,看来没机会了。

“麻烦你了。”竭尽全力在沉睡前说了一句,其中的意思含糊不明。

他倒是没想到把星语耗光之后会这么疲惫。身体向前软软的倒下,感觉应该是被吕川扶住了,再之后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想来吕川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毕竟精灵的定义是:怀着美好灵魂死后转生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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