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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死不了的小虾(8)

说着,罗得宝向远处望去,身子像凝固了一样。停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有再开口。苇垛上的苇叶,在太阳的热力下打着卷。小虾听见苇叶在瑟瑟响。

小虾觉得罗得宝连呼吸都没有了。但他忽然又转过头来,变得气咻咻的了。

“你是个冤业,杂种羔子!”他一把抓住小虾,摇晃着他。“你让我沾了一身腌臜。你和别人,一起把我毁了。什么大师兄,老萧,老黑,还有日本人,连一根草,都想毁掉我。”

他松开小虾,从身边抽出一根芦苇,搁在手指上,狠狠地扯来扯去。手指马上被划破了。血流了出来。他可怕地低笑了一声,浑身发抖。

“你看,你看。”他把手指举到小虾脸上。

小虾大睁着两眼,不知怎么办好。

罗得宝却又把手指拿回去,含在了嘴里。他吸吮了一阵,手指又干净了,只留下一道苍白的创口。他慢慢沉静下来,眼里也不见了那种狂乱的神情。

芦苇荡被日光照得鲜艳夺目,宛如一大块透明的碧玉。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罗得宝出神地坐在那里,半天不动一动。

这时候,一颗子弹从天上“噗”的丢下来,在罗得宝的脚边,升起一小股弯曲的青烟。他马上醒过神来,扭头朝村子的方向望去。陡然间,那里已经枪声大作了。他兴奋地拉过来小虾:

“快看,他们把日本人引过来了。”

小虾抻直脖子。他看见一大片蝗虫似的日本人,向村庄压来。

“呵,咱村子要遭殃了!”罗得宝急得说,“这么多鬼子,呵,这么多鬼子。”

在日本人的前面,奔跑着四五个穿八路服装的人。那是老萧前天派出去的自卫团员。

“你看吧你看吧,老萧竟让人送死。”罗得宝又说,“村子还得跟着遭殃。”

但是日本人没有进村,自卫团员把他们引到了村子东面。

枪声一阵阵地响。又有两个自卫团员倒下了。剩下的三个团员,边跑边朝后开枪。日本人紧随其后。在芦苇荡前,最后一个团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日本人大喊着。他的枪已经不冒火了。罗得宝听不清他在喊什么,“操你奶奶!”或者是“朝我打!”但日本人没有开枪。他们一步步向他逼近。罗得宝为他捏着一把汗,可是只一眨眼工夫,他就不见了。他跳进了芦苇荡。日本人持枪扫射了一阵。芦苇被打得乱飞。

枪声平息了。日本人停在芦苇荡前,不敢贸然闯入,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往村子里撤离。

一个不祥的念头,在罗得宝脑中一闪:

村子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可是,芦苇荡里,又突然跳出来一个自卫团员的身影。他砰砰向敌人连开几枪。日本人慌忙掉转方向,但他又飞快地跳了回去。一阵密集的扫射过后,日本人仍旧停在那里。罗得宝看见他们正发疯地用刺刀向地上乱戳。那是一具自卫团员的尸体。它肯定被戳得满是窟窿了。

这时候,再一次有一个人跳出芦苇荡。他大叫着。几个敌人随声倒地。而日本人的还击也不迟缓。他摇晃了一下,也栽倒了。日本人的头目,挥一挥东洋刀,就有两个士兵走上前去,要把那位中弹的自卫团员拖过来。没想到他又高高地跃起,这两个士兵躲闪不及,被他全部打倒了。他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逃掉。他竟向日本人招手。

日本人早被激怒了,便一齐扑上去。这位自卫团员边打边退。在芦苇荡里,退了不远,罗得宝就发现一股鲜血,像水面的浪花一样,从绿色的芦苇荡里,溅向天空。罗得宝想,他死了。

稠密的芦苇,阻挡着日本人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的子弹有没有将那逃窜的人射中。他们因受到芦苇的羁绊,追击的速度很难加快。在他们踏平的道路上,已留下了好几具自卫团员的尸体,可是在他们前面,仍然有人边向前奔逃,边向他们开枪。

罗得宝在苇垛上看累了。那场景渐渐让他感到一阵疲顿。在他看来,那是一种游戏。

日本人终于走近了芦苇荡深处的那个巨大的图案。罗得宝猛地振作起来。接着,他听见枪声响成一团。日本人纷纷倒下来。他们马上停止追击,慌忙躲避着苇子丛里发出的子弹。稍作镇静,日本人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他们把苇丛里的枪声压下去以后,就来到了自卫团员们割出的苇道上。这时候,罗得宝发现老萧跳了出来。他向敌人打过几枪,就顺着曲折的苇道飞奔。被子弹打飞的苇叶,在他身后就像一支鸟群。

由苇墙夹峙的苇道,错综复杂。日本人追来追去,不知不觉陷入迷魂阵中。自卫团员们忽隐忽现,把日本人打得晕头转向。他们已经无法集结在一起,只好盲目地胡乱开枪。

子弹像骤雨一样,啪啪落在苇垛上。小虾神情专注地向阵地盯着,不防被罗得宝一把抱在怀里。罗得宝使着很大的劲,让他喘息都很困难。他挣脱着,但他仍能清楚感到罗得宝在发出一阵阵的颤抖。罗得宝还发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声。他想扭过脸去,看看罗得宝的眼,但他被抱得太紧了,脑袋挤在胸和手臂之间,无法动一动。一颗子弹,嗖地打来,擦破了他胡乱摆动的手掌,又从罗得宝的肩上打过去。罗得宝一闪身子,差点松开胳膊。他重新抱紧小虾。他的一只手握住了小虾的脸。小虾的牙齿,抵着他的指头。他被咬了一口,但他握得更结实了。小虾猛烈地扭动身子,像只光滑的打挺的泥鳅。罗得宝渐渐感到他的动作越来越小。他在他怀里软了下来。

在罗得宝的眼前,出现了更为惊人的场面。很多日本人,忽然同时趴倒在地,在同伴的掩护下,以他们的身体,向一片片的芦苇辗去。苇道两旁的苇墙一倒,苇道就连成了一片,逼得老萧他们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罗得宝把镰刀拿在手里。他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突突直跳,使他的面目完全走了样儿。芦苇荡里血光闪闪。他的双眼,就像被什么罩住了,暗红一片。激烈的枪声,也好像突然从他耳边消失了。他听见的,只是一片大水的呼啸。他又觉得自己浮在了茫茫的大水上,跌跌宕宕地向未知的地方漂行。

他从垛顶上滑了下来,一踩着地,就不择路径地向前快跑。他钻进了芦苇丛里。芦苇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缠住他的脚,刮裂他的脸,但他全都不觉得。他看见一把燃烧着怨毒的利剑,正穿过芦苇荡里的幽暗疾驰而去。

已经被摧毁的八卦阵上,死尸横陈。还有一些伤兵,躺在那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厚厚一层的芦苇下面,流的不知是血,还是水。罗得宝爬在地上,四处翻检着,膝盖陷得很深。那种吱哇吱哇的声音,一直跟着他。虽然他的迷乱的目光,根本分辨不出那些死人的面孔,但他还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血迹斑斑的萧大个子。

“兄弟,我来了。”他心里默念了一句,竟止不住悲伤起来。他伸手在老萧身上摸了一遍,最后落在了老萧的脚上。他慢慢弄掉老萧的沾满泥污的鞋子,可是他的拿镰刀的手,却哆嗦个不停。

老萧微微地睁了一下眼。“别不忍心,”他的声音太轻,像一个小气泡,刚冒出咽喉,就静静地破灭了。

罗得宝的镰刀,终于对准了老萧的脚趾。他想老萧不过是个死人。他用不着忍心。这时候,一个女人呼叫一声,从他背后扑来。他猛地推倒她。

“滚开!”他低吼道。

那个女人,马上翻身爬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身子。她有很大的力气,能让他觉得腰都快被勒断了。他只好用镰刀柄狠狠地敲击她的手。

“滚开!”他又吼,眼里喷火。

“你不能这样,他爹!”那女人喊道。

罗得宝冷笑了一声。——苍天有眼!他为什么不能那样做?他取的只是别人该他的两个趾头。他非常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他放了这次机会,只会给他的一生留下一次更大的遗憾。于是,他举起镰刀,重重地朝那女人砍下去。只听那女人惨叫了一声,他就自由了。他什么也不怕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内心坚如磐石。他的双手,不会再那样不争气地哆嗦了。

但是,在他刚要下手时,有个又冷又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背。

镰刀啪哒掉在地上,溅起了几点棕红色的泥浆。他没有回头也知道,这个用枪口抵住他的是谁。随着镰刀的落地,他觉得自己脆弱的脊梁骨,马上被无情地打穿了。在那个焦黑的弹孔里,风像凄凉的喇叭一样,断断续续地吹了起来。

11

李墨川无法说服老萧放弃早有的念头,只好暗中相助,但他还是晚来了一步。战斗结束后,日本人在芦苇荡里撂下了二十几具尸体和十余名伤兵,罗团也只剩下七八个人。老萧大难不死。他共中了三弹,一弹伤了腿,一弹刚擦着心脏的边儿,一弹打碎了锁骨。伤养好后,他的一侧胳膊就不那么灵活了,平时也不用它,总让它耷拉着。在他养伤期间,李墨川曾两次来村子,争取罗团参加八路军,都被老萧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为理由拒绝了。老萧知道八路军是个穷队伍,在李墨川第二次离开村子后,就跟众人商量着各家集了五六百斤杂粮,派了两个人,用独轮车直接送到了八大组。

转眼过了年,遍地都是短短的嫩黄的芦芽,含进千年的日精月华似的,四处便闪着硬实的碎玉般的光,但它们很快就会变成翠绿的,并将坚挺地密密麻麻地占据大地上的每一片水洼。清明未到,阵阵激荡的苇涛,已在人们耳中隐约响起,宛如北大洼的余怒从未得到平息。

没人想到罗团会有三四天的工夫留在村子里。春天像从半空中撒落的棉花,暖融融的,缠缠绕绕的,几乎能使人触得到了。不过是稍稍在家里减轻了些疲顿,老萧就再次率众走出村子。但他忽然颤栗起来,分明觉得是自己把春天从村子里带到了渐渐复苏的大地上的。那是曾经历经万般劫难,但仍未被败坏的大地。一股活泼泼的暖流,从他脚下的土中不可抵挡地顺脚杆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融化掉了。他将成为一粒微尘,一点水渍,在那浑厚的土中,蓦然消失,再也无迹可寻。他急遽地喘着,果然感到自己已完全融入了蔚然的泥土的气息,并在无边的大地上蒸腾如云。

大伙儿只顾往前走,并没有觉察到老萧的异常。他们像老萧一样,谁也不肯向背后的村子回望。村子经过了多次战火的涤荡,仍然生活着他们的女人和孩子。在他们穿过一片片田野之后,那也许就是真正的春天了,他们将会发现女人和孩子的脸上,已经增添了些微的红润。而现在,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在随同老萧穿越田野。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的穿越,固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但他们依然在穿越。田野里已有了参加劳动的人,当这支倔强的队伍,从田野上穿过的时候,他们也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远远地注目。

“他们在找鬼子,”人们说。

老萧的神情,重又恢复正常。他听见自己沉沉的踏在土里的脚步声了。泥土像在发酵,踏上去噗噗地响。

1945年初春,在田野上劳动的人,了了无几,因而使罗得宝倍显孤独。他几乎半天也不抡一下镢头。这块地已经荒了不少时日,需要重新开垦出来。

“小虾,你信不信?你萧大叔找不到日本鬼子了。”罗得宝拄着镢柄,对一个孩子说,“可他们还在找。”

小虾跟外另两个孩子全都站在新翻起的凝血似的泥土里。那支队伍越走越远,仿佛已经走到了天的尽头,但他们还能看得到。

罗得宝莫名其妙地露齿一笑。他不易觉察地伸出干燥的手掌,分别放在了孩子们头上,轻轻摩挲着。孩子好像忽然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他们会找到鬼子的。”他说。

这时候,孩子们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浑黄的厚土和沉静的天空之间的那片混沌,在他们的视野里什么也没有了。可是罗得宝又把手从他们头上拿开了。他举起了镢头。孩子们静静地看着他。镢头高高地落下来,迎着阳光,像猝然坠下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使他们的眼睛不由一眨。但他又一次举了起来,由于举得更高,驼着的背,也像陡然直了。他们似乎头一次看到他是如此的高大。他们屏息着,惊异地望着。而随着镢头的落地,他的心中一震。整个大地,都已此起彼伏地涌动起来,仿佛有一只颗掩埋在地下的巨大的种子,正在持续不已地膨胀着,眼看就要破土而出。罗得宝有些站不稳当了。

“我要在这里种上大豆,”他说,“大豆会把你们养成小猪。”豆荚重新在他的耳中炸裂。豆粒重新在他耳中弹跳。在这些声音的后面,他还听到了大地深处的沉沉的低啸。这低啸,也并不是现在才开始响起,而是从未止息,虽然也仅是若有若无的,但仍让罗得宝真切地听到了。他站稳一些,像在应和什么似的,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的脚,在凝血似的土里,深深地陷着。他猛地拔了出来。这时候,他感到了手心里的湿润,便把镢柄握得更紧了。

在小虾成为一位老人时,面对屋旁那个平静的水洼,似乎还能看到这一天父亲脸上突发的热情。穿过几十年的岁月,小虾的目光,依旧能够看到很远。在这目光消失的地方,很显然,还有一群男人,正在不停地走下去。但毕竟过去了几十年,小虾也不能不觉察到自己目光里的苍老。

12

罗团最后一次出征,是在1945年的初秋。大伙儿开始发现老萧心神不安起来。终于有一天,老萧对大伙儿说:

“回去,回去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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