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盯着她，然后缓缓伸出手。
到底是停住了，他的手在程诺脖子上方，半天没放下。
犹豫。
父亲说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不能犹豫。
他是第一次犹豫。
怕，自己的期待落空。
怕，引起小姑娘不满。
怕……怕知道……
他喉结微动，而后低垂着头。
他期待，小姑娘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她。
他又害怕，小姑娘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她。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
半晌，他抬头。
父亲。
我迷茫了。
我要，怎么办。
……
“小可怜还没醒吗？”
“没有，”牧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朝外面走，“既然你来了就好好照顾她吧，她一直在做噩梦。”
衣服被拉住。
脚步停下，牧言转头：“怎么了。”
“小可怜什么都不懂。”云汐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床上的女孩，轻声道：“我希望你，不要招惹她。”
动了动唇，他没有回答。
牧言离开了。
……
一连高烧几天，照顾了程诺几天的云汐忙得不可开交。
她从来没照顾过人。
秦昆也联系不上。
好在，今天小可怜终于退烧了。
高烧几天的折磨，小姑娘比之前更瘦了，脸色苍白的。
“唔……”
听到声音，在打盹的云汐瞬间抬起头。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云汐的错觉。
醒来的的小可怜，与之前的她有点不同。
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同。
程诺抿着嘴，她抬头揉了揉脑袋。
双眼放空，她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似乎，多了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片段。
“程诺，你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家？我才是这个家的小姐！”
……
程诺睫毛微动，再然后，片段里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猫。
“你也跟我一样吗？”
……
“唔……”片段不完整的，又是模糊的，她想仔细去回想，脑子却一阵刺痛。
忍不住抱住脑袋，面露痛苦。
“小可怜？！”云汐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她一只手安抚着她，另一只手急忙按下按钮。
手被抓住，认识的这顿时间里，云汐见过小可怜的表情只有那么几个。
大部分时间，都是呆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
而此刻的她，在她认知里，第一次红了眼。
一瞬间，云汐有些无措。
她是云家的掌上明珠，是校园里说一不二的女霸王，是一群男生里的老大。
但，她却没有什么朋友。
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心才来接她。
第一次见面时，她被惊艳到了。
她莫名的心疼这个小姑娘，而在后面的相处中，她愈发喜欢程诺。
也把这个什么都不懂，却偏偏对学习跟小蛋糕特别执着的女孩子当成自己的妹妹。
也是，唯一的朋友。
小姑娘浑身颤抖着，捂着脑袋脸色苍白。
医生不知为何至今还没来。
门被打开。
安抚着程诺的云汐抬头，“医生……”
话语在看来来者时瞬间卡住，再然后，她被推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