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昔回到学校时,天已渐渐转凉,从西北来的陆风吹动着学校大门口的树叶,昏黄的灯光洋洋洒洒地撒在地上。夜色交杂在这寂寞的光景里,远处的绿色草地上,坐着的是一群正值青春的人。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
呜呼~
他们欢呼着,庆祝着他们的老师又老了一岁,呸,是又多了一年的阅历。
穿着白色上衣的女孩在这群蓝色校服人中格外显眼。
她一直往外面看,生日会即将开始,可那个人还没来。
谢忆昔走过去时,老师向她招了招手,脸上谈不上喜悦,但也没有讨厌。淡淡地,就像独处幽林的翠竹,无喜无悲。
谢忆昔实在找不出什么能让她这个老师高兴或难过的事,如果
有,那一定是她在做梦。
“老师,生日快乐。”
那人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往她手上瞟了瞟。“忆昔,来都来了,不给你的老师带点礼物?”
“这个嘛~这不是……”
“你们看!”
谢忆昔的话还没完,就被一声喊声所打断了。
她皱了皱眉,那群孩子全都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屁股上一片的草,若是平常,这群娇生惯养的孩子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把它拍开,但是他们并没有。
眼前的景象太过荒谬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个不久前还在跟他们在一起唱生日歌的女孩死了,她死了!
就挂在操场门前的那棵树上,那血顺着树的枝干流了下来,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白色的衬衫被染红,她的眼睛仿佛永远被合上了。
一个男孩浑身都在颤抖,他的眼睛骤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可能!”
老师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紧紧按住男孩的肩膀,“同学,你冷静一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可能!”
十七八岁的“普通男孩”,就这样紧紧反过来拽着老师的手,他情绪激动地说:“就在前一秒,她还跟我说,她在等她的男朋友,见到我们在办派对,她才过来的。”
“谢老师!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秒钟之内就死了,而且还被挂在了树上,这是超乎常理的对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他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老师,他相信这位无神论者一定会告诉他所想要知道的。
但是他注定失望,眼前人是那般无情,他等着她开口,可是她却淡淡地说了句“不对。”
男孩突然放手了,他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
谢忆昔走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男孩一眼,然后朝着那棵树飞奔了过去。
只见她身手敏捷地爬上树干,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了把剪刀,伸手就想把那根绳子剪短。
“她疯了吗?她这是要干什么?”
“呜呜,那人都死了,她还想要把绳子剪短,是想让死者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吗?”
“你赶紧下来啊,你不害怕吗?”
“就是呀,那可是死人啊。”
谢忆昔对这群叽叽喳喳的母麻雀丝毫不理,她看着那个悬挂在树上的东西,只觉得一阵恶心。
绳子断了,谢忆昔就这么从树上跳了下来,她捡起地上的东西,在空中扬了扬,顺便还帮他们看了看东西的脸。
“呕~”
那东西做工如此粗糙,那嘴,是用血包画上去的吧,还有那眼睛,都安倒了。关键是它长得还丑,这不是一种残忍吗?
“这就是个假人,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