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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见不得阳光

我正沉浸在家的感觉中,最先抱住我的哥突然放开了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呲牙着疑惑的说:“咦?阿白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啊?嘶,好凉…”

“嗯?”我奇怪地看着爸妈都渐渐松开我,纷纷搓起手来,很是诧异。

“好了好了,既然孩子都回来了那还站着干什么,回家去吧。”老先生在一边见怪不怪,平静地说,“一会儿太阳该出来了。”说着还推着我就往屋里走。

“太阳,太阳出来了关我什么事?”我有些抗拒的边走边回头,虽然因为上次我们擅自去西山的事,我变得不喜欢阳光,但事情已经过了挺久了,我也不再那么的在意,至少早上的阳光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我想不通的时候,初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射了下来,把我笼罩其中,阳光照下来总归会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抬起了手臂遮挡阳光,浑身忽然有些暖洋洋的。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接着我的视线缓缓变得模糊,脑袋也开始犯浑,然后身子就软了下去。

我就这么看似没有任何理由的晕倒了,醒来时脑子还是难受的厉害,房间里很黑,应该是拉上了窗帘,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才发现老先生不动声色地坐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那个早就放在一边吃灰去了的木制笑面佛,看得很是入神,就连我起来了都没注意到。

我见他这么认真也不好打扰他,就迷迷糊糊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开风扇,这大夏天的不开风扇简直就是活受罪,但我却丝毫没有觉得热,甚至连坐在边上的老先生都没有出汗。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先生终于注意到了我,当即放下了笑面佛问道:“感觉怎么样?”

“就是头有点晕,身体使不上劲。”我挠了挠头,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老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老先生反过来问我。

“是,我昨天晚上遇到了…”我正要把昨晚遇到的事全部说出来,老先生就打断了我:“你别说,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诉我。”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过了很久他也并没有继续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想法,而是转而问我笑面佛的来历。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就是爸爸在城里的一个朋友来我们家时送的…老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们在拿到它之后有没有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老先生再次答非所问地说,搞得我有点懵,但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怔了一下,老先生注意到了我神色的变化,就安静地等待着我说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试图把那晚看到的场景当作是自己的幻觉,现在显然不可能了,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先生边听边低头像是在沉思,直到我说完后才问了句:“那之后呢?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我当时只说到看到那张诡异的木制脸,后来的事…就是梁姜死了!

我惊讶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之前完全没联想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今天被老先生一问我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太巧了。

“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能想到这一点相必老先生也绝对想到了。

“没什么,应该就是巧合。”老先生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我,但我知道,他分明是想让我放下对这件事的疑惑,他肯定是想瞒着我。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老先生说着,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哦对了,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应该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光了,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出门,上学的话最好也是打着伞,可能这样子会有点奇怪,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除非你还想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随身携带着你从西山上捡来的那块玉牌。另外,我觉得你可以在有空的时候祭拜一下梁姜,毕竟…这笑面佛是你们家的东西。”

老先生一次性说了很多,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我想追问他为什么,但老先生似乎是故意避着我不回答我似的,我还没问出口他就出去关上了门,只好作罢。

房间里安静地很,我注意到老先生走时顺便把笑面佛给顺走了,他出去后我就听到他跟我爸交谈的声音,大概说的就是他挺喜欢这个笑面佛的,问我爸可不可以送给他。

我一下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我爸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就当是送朋友一样的把笑面佛送给了老先生,之后老先生特意嘱咐到说我从现在开始不能见光,还编了个借口说是我昨晚撞了邪,身子虚,阴阳失衡,但我清楚地知道,其实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除此之外老先生还交代了一下比较琐碎的东西,我听着听着竟然犯起困来,头一歪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也是天昏地暗,像是醒着,但意识又很模糊,期间我隐约听见打开房间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爸妈的小声交谈,另外我还听见哥担心的叫声。

好不容易醒来了,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从来没有觉得睡觉是一种这么累的事,醒来后即使是动一下,也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这让我觉得我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看着昏暗的房间,我才恍惚发觉自己现在这样子都是因为被阳光照了一下,回想在那之前,我也没到这个地步,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因为我喝了渔灯里瓶子的液体!

尽管想通了这一点,但我还是觉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使得人在喝了之后变成这样,像一个鬼一样,见不了阳光。

像一个鬼一样……

我想着,窗户那边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刮玻璃的声音,听得直让人起鸡皮疙瘩。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猫的影子映在拉上的窗帘上,是那只野猫。

我挣扎着起了身,过去给它开窗,拉开窗帘时我还特意只掀开了一个小口子,以保证阳光不会照射进来,而且整个人还特别夸张地把身子扭到没掀开的那边,其实当我自己做出这个举动时我都想笑,但同时我又知道可能自己以后都会是这样子了。

一想到这心里就难免有些难受。

这时野猫已经从我打开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口中照例叼着一支花。

它这次不同以往的只是把花放在窗台上,而是进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把花轻轻放在了我的床头,端坐在旁边,看着我。

我很疑惑它这次的行为,就慢慢走过去,重新坐到了床边,它的目光也就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但是直到我坐下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想要开口问它一些事情,它可是一只猫哎,我竟然想要问一只猫,或许是睡得久了,累了,脑子糊涂了。我这么想。

跟它直视的久了,我总感觉它好像有点什么想要表达出来,但光凭它那双眼睛而说不了话,我实在是不能明白它的意思。

渐渐的我又犯困了,困意就如潮水般一点一点的涌上来,慢慢吞噬掉我的意识,很快,我再次昏昏迷迷地睡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是处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很恍惚和飘渺,仿佛自己的灵魂游离在体外,眼前能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些东西,但又不真切,让人感觉似是要抓住了什么,却又无力把握住。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我闻到了一股清香,很淡雅的清香,稍微有些迷人。

我微微抬起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清纯的白,我感到莫名其妙,慢慢支撑起了身子,揉着眼睛看向周围,猛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堆满了白色花海里的花,在黑得不分昼夜的房间里显得似真似幻,梦幻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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