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明明快要跨入冬天，安宁却跑出了一头的汗，她穿的高跟鞋有些磨脚，跑起来脚腕处渗出了血，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来不及了，忍着脚腕处的剧痛，硬着头皮跑着。
她下了地铁后跑了一路，脱了大衣，只剩一件粉色的真丝衬衫和白色的西装裤，到了地点站在门前，努力的平复了一下，理了理头发，才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安宁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对面坐着的人的模样，就忙弓下腰，气喘吁吁的道着歉。
她并非太磨蹭而迟到，是客户约的时间点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
六点。
这个时间段，不管是哪条路都会堵的水泄不通。
难怪同事有意提醒她，这个客户肯定会找茬，而且很难搞。
一秒，两秒，偌大的包间里气氛降至冰点，安静异常，对方始终都没有说话。
安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抿了抿唇，担忧的皱了皱眉。
……
对方是不是生气了？……那合同怎么办？
“安宁。”
男人的声音温润，在安宁的脑海中回荡。
嗡——
直穿她的灵魂。
这个声音，她永远也忘不了，不用抬头她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她张了张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表情已变得平常，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苏先生，您好，我是公司派过来给您签合同的。”
安宁故作镇静，但动作暴露了她表面的平静，她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文件，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她的指尖微颤，又快速收回了手。
“您可以先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我。”
她忽略掉对面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带着浓厚的工作氛围。
他歪着头，随意懒散，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墨绿色的大衣，黑色的针织衫，他倒是不那么明朗了。
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满目猩红，嘴角的冷笑分明。
带着浓厚的恨意。
他翻开面前的文件，在上面利落的签了字，笔砸在桌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生气了。
他的性格一直很温和的，他又被她惹生气了。
安宁起身接过文件，微微笑了笑，“谢谢苏先生，希望合作愉快。”
她转过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放到门把手上，那扇门刚刚才开了一丝缝隙，立马又被人从后面关上了。
“砰——”
手掌碰撞木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怀抱的冷意。
“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苏南山单手抵住门，将她禁锢在那一方天地中。
良久，安宁缓缓转过身，面色淡然，开口又充斥着满满的疏离，她抬眼看了看他，“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她倚在门上，歪着头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冷淡，“这个项目，我会交到别人手上，你放宽心，你我不会再有接触。”
苏南山低头看她，冷笑了一声，“最好是。”
“那还请苏先生放我走。”
苏南山低头看了看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也不知道安小姐这么多年，嫁没嫁给有钱人？”
他伸手玩弄着她耳边的碎发，戏谑的说道：“据我所知，安小姐还是单身一人，怎么？这么多富家公子，还没能入得了你的眼？”
安宁抬眼看他，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表情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低头打量她，语气嘲讽：“不过安小姐这条件，确实不好如愿。”
“啪——”
安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的眼眶含泪，但却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她打的很重，手掌发麻，苏南山的脸上也出现了大片的红痕。
她又举起手，又朝着他的脸扇去。
苏南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举到她头顶，压在门上。
安宁气急，又抬起另一只手来，苏南山又将其捉住，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举过她头顶压住，另一只手轻轻扶上她的脸。
安宁别过脸去，因生气胸口大幅度的起伏。
苏南山摩挲着她的脸，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恼羞成怒？还是说——你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眼光太高了些？”
安宁冷哼一声，转脸看他，“我眼光确实不好，不过，在旁人看来，你跟我是一个档次，苏先生说话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苏南山挑了挑眉。
“你当年那样爱我，为我着迷如此，甘愿做我的裙下之臣……唔”
安宁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奈何双手被他压住，双腿也被他禁锢住。
“唔……唔……”
安宁钻到空子转过脸去，避开了他的吻，不只是羞怒还是呼吸困难，她面色绯红大口的喘着气。
苏南山猝不及防，吻到了她的侧脸。
他顺着她的侧脸往下亲吻着她的侧颈，鼻息在她耳边游荡，她身上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他的手拂过她的腰肢，往上游走。
安宁闭了闭眼，身体战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苏南山，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苏南山顿了顿，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觉得怎样才有意思？”
他松开了禁锢住的她的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搂过她的腰坐在了椅子上。
安宁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腿被他夹在腿间禁锢住，苏南山按住她的头，又吻了上去。
安宁的泪掉了下来，不停的挣扎，她的泪滴在了他的下巴上，苏南山顿了顿，松开了她。
“无趣。”
安宁立刻从他身上起身，一下子走的远远的，她的眼睛红红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苏南山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轻蔑的看着她，低低地笑了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你还真是又当又立。”
安宁用手背抹掉眼泪，一颗一颗的扣上了纽扣，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他回来就是为了要羞辱自己的。
好久都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是从心底里蔓延至全身，甚至连指尖都发疼、麻木。
她回到家里，冲了个热水澡，便倒在床上迫使自己入眠。
大概是一场梦吧，明早醒来，他就不在了。
夜里的风声很大，重重的拍打着窗户，安宁转头看向窗外，树上的叶子都被吹落了，远处的光景显得萧瑟又冷冽。
冬天要来了，他回来了。
安宁在夜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