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片刻的功夫,这数百里内被云层笼罩起来的区域,成为了一片落雷,无数粗大的紫色雷电,带着呼啸之风朝着地面落去,寂静的山脉,顿时炸开了锅。
李默早在雷云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它笼罩的区域,这玩意他熟啊,之前在木白洞府的时候,自己为了躲避噬魂门那名元婴强者的追击,不就使用了这东西。
也正应为如此,这才躲过了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不过这场景,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神剧震,其威力与范围,比之当时自己所使用的,更是强大了数十倍。
雷鸣之声,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这才逐渐的消失。
天上的云层开始缓缓的消散,被遮挡的月光逐渐显露出来,而之前还郁郁葱葱的山林,此时已经被天雷击成了一片废墟,漆黑焦土散发出奇怪的味道,到处都是滚滚而起的黑烟,从下方缓缓的向着上空飘去。
半空中,一个人影凌空半跪在那里,低着头,单手捂着胸口。一眼看去,那整片雷域覆盖的地方,唯有他一人还活着。
李默从隐藏的树丛当中走出来,正准备靠近一些,看看能否趁着对方虚弱的时候,杀人夺宝。那金色的符咒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对方身上居然有这种东西,那么储物袋中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
至于对方是御灵宗的人还是归一宗的人,对于李默来说都无所谓,在绝对的利益诱惑下,即便是玄天宗的人,只要让他心动,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金色的符咒的威力这么大,肯定极费灵力,之前他们几人斗法,怕是就用了不少时间。如今,此人的体内剩余的灵力定然所剩无几。不过怎么说,都是金丹修士,说不定会有什么保命的法宝,活着能够瞬间恢复灵力的弹药,所以速度一定得快。”
心中下定决心后,李默也不在犹豫,偷偷拿出那顶阶飞剑与那古朴的剑鞘,准备用自己最强的招式,一下结果了此人。对方如今这模样,定然无法躲开这一击。
“哈哈,赵华,没想到吧,你这天雷域居然没有将老夫给杀死!”
李默正要动手,剑尖都已经触碰到了剑鞘的入口,一声大笑忽然响起,将他吓的不轻。没有多想,将手上的东西往储物袋中一放,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砰!
碎石飞溅,在赵华正前方大约百米的位置,一个人忽然从下面破土而出,身体的表面渡着一层金色的薄膜,不过颜色已经黯淡了许多,有些地方已经呈现了淡黑色。
“这是!!!!!”
赵华看着他体表的颜色,苍白的脸色蓦然一变。
“不错,御灵宗的金蝉天衣。”
“你怎么会这功法!”
“还记得苏雪么?”
苏雪?赵华一愣,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清丽的女子,她身穿白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根白色的绸缎束缚着,眼角含笑,表情温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样子。
“你是她什么人!”
对方说出这个名字,赵华便不再好奇他为何会御灵宗的内门功法金蝉天衣。当时的苏雪在御灵宗的地位很高,学到这门功法,并没有多么奇怪。
“我是苏雪什么人无关紧要,但今日即便拼着身死道消,也要将你斩杀于此地!”
话音刚落,男子周身的暗淡无比的光芒立刻全部消失,而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同时,右手一翻,出现一片长约三米的五彩羽毛,色泽亮丽,流光溢彩,看起来便不是什么普通的凡物。
赵华见到他手中的法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慢慢的站起身,盯着他说道:“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你居然使用凤凰羽,还真是看的起我。只是,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方奎,当年苏雪冲击元婴失败,你便叛门而出,没想到你居然拜入了归一宗。”
“你我二人百年不见,没想到当年风光一时的赵师兄,居然还记得我这卑微的师弟。”赵华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方师弟,你我本无深仇大恨,更何况还有当年的同门之情,又是何苦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本来情绪还算稳定的方奎,在听到他这话,神色忽然愤怒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赵华。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不好,但此刻却降到了冰点。
此时赵华势弱,特别是方奎手中的凤凰羽,那可是少见的法宝,全胜时期也不敢说能够拼的过对面,同样的境界,谁的法器更好,谁的功法更加的高深,可是能够起到决定性胜利的。全胜的时候尚且如此,更别说,现在赵华已经奄奄一息,除了维持御空的灵力,体内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灵力都没办法挤出来了。
谁都怕死,特别是修士,忍受着孤独,拼死拼活的提高自己的境界,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与天地同寿,主宰他人命运的这种感觉。
赵华如今已是金丹修为,按理来说,至少有数百年的寿命。说不定这数百年的时间内,碰上了什么奇遇,踏入了元婴,那就是上千年的寿命了。人这一生,世事难料,而修士也同样如此。
如果现在死在这里,那就彻底嗝屁,两三百年的努力化为泡影。可如果能够挺过去,甚至将对方杀了,那么就争得了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李默躲在远处,看着已经展现出弱势的赵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前认为有胜算的时候,那是毫无犹豫的使出自己最强的法器,想要将对方弄死,如今形势逆转,为了活命,居然与对方打起了感情牌。
但这有用么?方奎如今的表情看起来可绝对不友善。
“呵呵呵呵.....”
方奎忽然笑了起来,本来已经举起的凤凰羽忽然停下来了,目光看着眼前的赵华,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之前两人的对话还能够听清楚,但唯独这句话,李默只能看见他的嘴皮子在动,到底说了些什么却没办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