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川镇的清早总是笼罩着薄薄的水雾。她匆匆吃完妈妈准备的面条,背上书包,踏上单车,消失在水雾里。她会经过小伙伴茉莉家,看她有没有走。没有就等她一起。茉莉性格很好,跟她也玩得来。更多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
她是个敏感的女孩子。比一起上学的同学大一两岁,跟印是同岁。女孩子本就成熟得早,她年龄更大些。所以也会显更懂事,想法也会更多些。
很快到了集镇。印的家就在拐角,他家里开了一家超市。每次上下学,都会经过他家。
再骑一会就到了秀川中学。秀川的校园不大,标志性的建筑是栋四层的小高楼。初一,初二的在高楼前的矮房子里。初三年级在高楼里,独立出来。
她今天值日,放下书包就去后面拿打扫工具。发现一起值日的印和其他同学已经在打扫了。她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印抬头看看她,笑笑,然后低头继续钳地上的废纸。厕所后面就是一个废纸垃圾烧毁点。她看着燃烧的垃圾,把没有燃起的废纸用钳子捻起来,靠近火苗。她感受到一旁印的目光,投在她的侧脸上。她有着恬静的侧脸,五官不是很突出,但是凑在一起,你会觉得有着谜一般的和谐。
结束了打扫,就是早读和一上午的课。课间休息女同学们喜欢成群结队上厕所,去小卖部买零食或者在走廊打闹聊天。她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印座位上围了一堆男生。她走回到位置,把英语书翻出来,看看单词。
“又收到情书了?牛逼!”
“字不丑,一看就知道是个美女!”
“展信小树苗,和你聊一聊……啊呦好肉麻”
她的好奇心也被牵引着,不过她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围过去凑热闹。只是调整了一下呆滞的目光,继续记一下个单词。
后来她才知道,印是有女朋友的。女孩子叫露雪。她初二,是之前跟印一个班的。露雪就像她名字一样,皮肤白里透红,很漂亮。就是个子比较矮,微微有些胖胖的。视觉上跟印的瘦高不太相配。他们的故事就像校园公开的秘密一样。
每逢开学后,学校就要集体搞一次大扫除,让学生们擦窗户,除走廊边杂草。班会课也就成了搞卫生课。她弄完卫生后,闲得无聊,就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卡通美少女。那时候喜欢的漫画书上的少女,大眼睛,长头发,两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小嘴。他突然出现,指了指美少女的眼睛,说这样就更好看了。然后看着她,露出炫丽的笑容来。
后来听说印和露雪分手了。朋友们热闹聊一些八卦,她也会听听,然后笑笑,不多评论什么。她心里想的,就是每天认真学习,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早上第一门是英语,她在背单词,印坐在前面。考试座位是按照上次成绩排名来的。印看她在背,也装模作样背起来。他英语不太好,于是转过来问她:哪些是比较容易考到的。她给他划了几个,最后划了一个Bicycle说可能会同义句转换。然后他就bicycle读起来。怪腔怪调地读,拼这个单词。搞得她挺不好意思。
第三天考试结束的那天,她到车棚才发现没带钥匙,于是又去教室取。她看到印和班上一个女生莲在空旷教室里。他们贴得很近,她坐在桌子上,他站在她面前。暧昧的气息笼罩着。她开门的瞬间,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刚刚跑得太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若无其事拿了抽屉里的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再多看一眼教室里的两个人。
从教室出来,天已经比较黑了。她心里突然就感觉很难受。原来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在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茉莉看到她脸色不太好,说:“你跑慢些,不急。我等你的。”她把钥匙插上,踩上了单车,才发现车支架没有收。
一路上她们一起聊着天,她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一直有着空落落的难过……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你知道吗,你这是有多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