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军备部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罗统焦急的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呼唤道:
“罗韬部长!罗韬部长你在吗?”
随后,罗韬便从躺椅上起身看向罗统和项安,诧异道:
“你们俩怎么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了?”
罗统刚想开口,但是嘴唇一哆嗦,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睁裂。项安见状赶忙拍了拍他肩膀,给他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来说吧。”
项安看着罗韬,郑重的说道:
“罗部长,你不知道项王军来了吗?”
罗韬脸色骤变:
“你说项云霄来了?”
项安重重的点点头:
“就在刚刚,他将除了你和誉副将以外的所有职位人员全部撤职,都换上了他带来的人。这还不算什么,他后面竟然说皇室要让洛寐带兵去前线两国交界处安置最新研发的魂导科技,以防止日月帝国的入侵,这不是让洛寐去送死吗?”
罗韬看着他着急的样子,问道:
“洛寐是不是答应了?”
“她不仅答应了,还不让我们和她一起去,要求项云霄的兵跟她一起去。”
闻言,罗韬神情也变得疑惑:
“洛寐会答应,我倒不意外,但是她竟然让项云霄的兵跟她去...”
罗韬沉吟许久后,回道: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件事牵扯誉王军和项王军,这两个曾经的护国军队之间的恩怨,而洛寐之所以会答应去前线,也是为了赎罪。”
项安罗统神情一滞:
“赎罪?”
罗韬抿了抿嘴: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十多年前,誉王军的将军,也就是副将誉煌丞的哥哥,誉天丞,因为一件事情触怒了上一任星罗帝皇,所以他被打入了大狱,至今都没有出来,而洛寐则是誉天丞的女儿,具体隐情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她莫名的被当今皇帝针对,所以从小就被扔到这边来,而我作为她爷爷的战友,便从小带着她,她也就喊我干爷爷,说实话,我这干爷爷没多大的用。”
项安眉头紧锁,从罗韬的话,洛寐身上真的牵扯很多的事情啊,甚至都与皇室有关联了。
又是一会,罗韬起身道:
“这样,你们尽量赶在今晚她离开前找她当面问问情况,罗统你就别去了,你现在受了伤,而且去了洛寐肯定不会见你,让项安去,我去找誉煌丞,看看能不能暗中抽兵去帮助保护洛寐。”
罗统神情苦涩,可是现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也不得不答应。
罗统转头看向项安,郑重道:
“如果可以,一定要拦下她,这个恩情,我罗统此生铭记于心!”
说完,罗统从椅子上滑落,双膝跪在地上,重重一拜。
“快起来!罗统,这不是你拜托我就能够行的,她是我的长官,我肯定会全力拦下她,你又何必做这样的举动!”
项安摇头斥责道:
“现在使劲紧迫,如果到时候罗韬部长能够从誉煌丞副将手里抽出士兵,那你肯定会跟着去,所以你要赶快去恢复实力,不然到时候去了也没用。我这边一定会全力去阻拦洛寐。”
...
时间转眼就要来到傍晚,就在项安焦躁的将整个营地都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洛寐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抱着双膝,坐在自己宿舍的门口。
“洛寐!”
项安惊喜的跑了过去,直接开口问道:
“我有事情要问你...”
可洛寐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然后拍了拍她旁边的台阶,弯起一抹悲惨的笑容,轻声道:
“可以吗?听听我说说话。”
项安眼瞳微动,他看得到这个少女眼底的绝望,以及马上要解脱了的开心,或许已经不叫开心了,那叫憧憬...
洛寐抬头望着天边染得火红的云霞,微笑着道:
“我呢,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应该降落在这世界上,至少,当我出现的时候,没有人是安然无恙的,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开,陌生的人对我表露贪婪与**,而这些都出现在我还是一个对这世界充满希望向往的孩子时期。
我的父亲,是誉王军的将领,誉天成,他在年少的时候,与现在的副将誉煌丞被并成为誉家双杰,二人在战场上是叱咤风云,敌人听到他们的名字都是闻风丧胆。
而很快他们都到了婚配的年龄,当时的皇室便考虑起了这俩兄弟。
当时的星罗帝皇有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生的早,正巧赶上与日月帝国大战的时期,二人皆是还未来得及生子就在战场上战死了,后来便又生了一个女儿,名为戴晴月。
戴晴月从小就是和我父亲一起长大的,所以一直对我父亲有情,因此在后面的赐婚时,理所当然的安排戴晴月和我父亲一起。“
听到这的项安都惊了,当真是牵扯到了皇室啊。
洛寐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恨我的父亲,我恨他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和这位公主在一起。如果他这样选择了,后面我也就不会出现,也不用面对这容不下我的世界。
订婚宴当夜,父亲当着全国所有贵族绅士官员将军的面,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一番话,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在一起了。
当即,皇帝大怒,整个订婚宴险些被毁,可是戴晴月痴心,她哀求其父亲让他们继续下去,但是要求对方只能作妾。
可谁知,誉天丞告诉所有人,他喜欢的人是一个青楼艺伎,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
项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很明显,洛寐就是那位青楼艺伎的女儿。
“下场不用我多说,皇室被这样侮辱,几乎是要杀头株连九族的。但最后是我的爷爷,誉天丞的父亲,当代誉王军将军求情,才免去了死罪,被打入了大牢,永世不得出狱。
而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后便被发配到边疆,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我母亲长什么样子,连一丝模糊的记忆都没有。
我就是在这样背景下长大的,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我还能够偷偷摸摸的活下去。可我的身体,我的武魂,却要求我不能偷生。”
洛寐转过头来,苦涩的笑问道:
“项羽,你还记得你当初在浴室那里说的那番话吗?
你说,我不自重,还记得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那样一个风流浪荡,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荡妇?”
项安看着洛寐的眼睛,项安刚想要否认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没错,甚至是在今日的事情发生前,项安心底对于洛寐的看法一直是那样的,虽然不是洛寐说的那么直接,但是也差不多,这也是项安一开始反感她的原因。
洛寐惨白的脸上绽放出笑颜,凄惨的像一朵将要凋零的花:
“是啊,连你都这样觉得,外面那些人谁不这样觉得呢?但是,你是否想过,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也想过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这世界,它不容许我的存在。”
突然间,项安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那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不就是一个多月前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