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打着哈气回到了住处,将药酒随手摆在桌上,然后铺好地铺,趁还有时间赶忙睡一觉,再过两三个小时又要工作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咯咯的鸡叫声从门外传来,门内发出穿衣的嗦嗦声,穿戴好,拿起锄头背着包裹严实的武器。
“出门了,小贺!”
“嗯,接着睡吧,老爹。”
少年打开门,朝着村外的田野走去。
天还是阴沉沉的,田野小路上的农夫却越聚越多,背着锄头相互打着招呼,他们要赶快把地弄好免得赶不上春种。
“早啊,小贺!”一个中年大叔热情地对少年打招呼道。
贺天生微笑地对着他点头,这样的对话这几天他已经经历很多遍了,从尴尬到适应到回应,
自从他来到这个村庄后,他到现在都没有走,他一直帮着那位老农种着地,从起初的不会到会,他充分体现了一个天才该有的水平,只学了几下就掌握了窍门。他没有动用气,每一下他都十分标准,都很认真,只是这时候他的表情却是满脸的忧郁。
来到土地上,举起锄头,破晓的阳光同时也冲破了天际照射在土地上,只是寒霜依然还在。
没耕多久,就听到一个人激动地喊道:“天生!”
来人正是任真,他眼神欢喜地看着他,心想终于赶上了。
任真在多方努力之下,终于在一个人的嘴里打探到一个形似贺天生的少年出现在了中州东部的一个偏远山村中,得知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但是有时候往往是这样所带来的惊喜才是最大的,他见到了他。
贺天生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耕着地说道:“老师,等我把这块地耕完,我们再说!”
“好,我等你!”任真笑道,贺天生愿意这时候跟他说话已经让人很开心了。
这块地不大,但是贺天生还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搞定。
舒了一口气,放下锄头,举袖在额头一擦,再舒一口气后才转身朝着坐在田边着急等待的任真走去。
贺天生席地而坐,毫不顾忌泥土沾身,任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感慨地说道:“天生,你真得变了好多。”
贺天生不屑一笑道:“我本来就是农民!”
“天生,这件事,其实......”任真刚想解释,但被贺天生打断了,他深邃地看着耕好地、插好秧苗说道:“老师,你说如果我没有这天赋,我会不会过得更好。”
任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贺天生继续说道:“我在种地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想感受我爹和我娘的生活,另一个就是在等您。”
“我?”任真疑惑地问道。
贺天生对着任真笑道:“就像你对我一样,十几年了,我早已经把你当作是我的爸爸或者妈妈。孩子做错事要跟他们说;孩子难受要跟他们说;孩子对不起他们更应该跟他们说;他们是孩子的天和地。”
“天生,你还没做?”任真知道大事不妙了,他不该来得,他的到来更像是开始。
“马上就要做了,天和地塌了,天生不是天生,是爹娘生的,双亲之仇不共戴天,必报之。”贺天生红着眼睛如怒狮低吼般说道。
“如果跟你师父有关,你难道也要杀之。”任真喘着气说道。
贺天生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坚定地说道:“若有,倾尽全力杀之,后自杀!”
“你疯了吗?”任真大喊道。
贺天生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是,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十几年对着那群阿谀奉承的仇人而不自知,谁不会疯,我好恨!”
说完,贺天生也不想在多说什么,起身想走。
任真见劝不动他,也只好出手了,双手化爪朝着贺天生的背后袭去。
砰砰!!
几招过后,贺天生看着任真说道:“老师,你不是我的对手。”
“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跟我回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任真蛮不讲理地说道。
“不可能,这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贺天生不再理会,毅然转身离去。
“我说了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跟我回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任真跃起冲向他。
这次贺天生没有转身,他知道老师阻止不了他,利爪即将要捉住他时,任真感觉身体一沉。
砰!!
任真被重重地压在了地上,不得动弹,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虽然没有捉住贺天生的衣领,但他扯掉了抱在武器上的布,一把璀璨泛着金色光芒的天帝赫然出现在眼中,萧云给天帝加持的封引解开,解开这封印其实很简单他的眼泪即可。
贺天生脚步依然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走去。
“孩子,回来啊!”被压在地上的任真声嘶力竭地喊道。
贺天生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了身来,对着任真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自此两人只能形如陌路。
磕完,就在也不可能回头。
行到村口看到拄着拐杖的老农,贺天生走上前嘱咐道:“老爹,地不能再继续帮你种了,你也少种点,累坏没人送终。”
“臭小子,老头子我不是还有你吗?”老农笑骂道。
“我也要走。”
老农听后,转过身去朝着村庄走去:“活着回来,回来好给我送终。”
“嗯,你等好了。”
两人越行越远,回到住处老者对着同样岁数的老公鸡说道:“老家伙,接下来又只剩我们两个了。”
老公鸡跳上栅栏,咕咕咕!!!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天生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摆脱重力压制的任真来到门口失落地问道。
老农看着狼狈的任真,笑道:“进来吧!”
粗茶沏上,两人坐在简陋的桌椅上,老农指着任真身后的墙角说道:“每天深夜醒来,躲在那里抱着长戟一直哭,老头子我睡得浅全看在眼里。老头子我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是仗着年纪大,看人还是有一手,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娃,心里不知道藏着多么痛苦的事。”
任真听着老农的话心痛地看着墙角,还是和以前一样,难受的、伤心的事偷偷地留在晚上一个人在那哭。
以前是因为羡慕其他人有爹娘,现在是......
想到这,任真捂住了脸低声悲痛地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农慢慢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看着天上温暖的太阳,摇着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