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将军府也来了人,是司空煜的近身侍卫重九。景江民问清了缘由,人证物证俱在,确实是景薇薇所为,正要发火,景远拦住了。
“父亲,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将军府和景家的声誉,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景老爷,我家主子从未见过景三小姐,也从未有过和女子交换贴身之物的事情发生。这五小姐倒是胆子够大,将军府的公子,岂是她能攀污的?”重九有些愠色,语气不善。
景柚拧眉,虽说景薇薇陷害她在先,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是景家的五小姐,还轮不到一个侍卫说嘴,即便是将军府的也不行。于是开口:
“重九是吧?你刚刚说你是司空二公子的近身侍卫?”
“不错!”
“五妹妹的胆子大不大,与你有何干系?你只是一个侍卫而已,你的主子让你说什么,你如实传达便是,何必添油加醋?就算你是司空二公子的心腹,又怎敢在景府教训景家的五小姐?司空家的人,都能如此仗势欺人了?”
重九被景柚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别说他,就是主子在景家,也不敢多说什么的。景家不仅是东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他家的药材,除了平时给百姓看诊,还有大部分是进了宫里太医院的,是太医院主要的供货商,一些珍贵的药材也只有他们才能提供。景家药铺的招牌,就是皇帝亲笔题书的,很受宫里看重。
重九低下头退到一边。他还没怎么说景五小姐呢,这景家护短还真是遗传了。
景薇薇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得罪将军府的下场她自然是知道的,从一开始,翠屏背弃旧主的时候,她就不该相信那个贱婢。
一听到重九的话,景薇薇的眼神似乎浸了毒,一个狗腿子也敢在她面前叫嚣,什么叫将军府的公子不是她能攀污的?真是笑话,司空煜是个什么地位,她还是知晓一两分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司空家二公子,她眼里只有司空元昌,他才是司空家的公子,才是司空家的掌权人。
景江民气得不得了,先罚了景薇薇祠堂反省一天,再禁足三月,连带着二夫人院里的下人都全罚了半年的例银,得到消息的时候,被连累的下人们都记恨起了景薇薇,平时就娇纵任性惯了,自己作死受罚就算了,还连累他们要白干半年。
二夫人从书房外回来后一直在房里没出门,书房这边发生的事也被景远拦住了,不让任何人走动,消息也没能传递出去。像书房这种地方,深宅妇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所以二夫人一时还不知道景薇薇的事。
当二夫人等了一下午,直到夜里不见景薇薇回来,问了嬷嬷才知道下午的事。当即不顾一切的冲到景江民的房里质问。
景江民的发妻逝后没有续弦,所以景江民的房里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对于二夫人突然闯进来,景江民也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却没有给她好脸色,冷着声音说道:“你这大半夜的做什么?没有一点做夫人的样子,成何体统?”
“体统?这么多年了,都只不过是个二夫人,始终不让我做正室夫人,却又要我拿出一副夫人的样子来,那你看看那兄妹三人,哪一个把我当长辈了?我就薇薇一个女儿,她哪里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要罚她,还罚得如此之重?”二夫人双眼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声音里满含委屈。
她知道景江民不爱她,毕竟自己熬了这么多年,都为他诞下一双儿女了,石头的心,也该捂热了吧。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因为她,她的儿女也不受景江民的待见,她也后悔,为什么当初就非得这个人不可,甘愿做妾都要跟他。
景江民眉头进蹙,他很不喜欢二夫人这个样子,当初自己做了糊涂事,对二夫人的那点愧疚早已被他们母子三人磨灭的一点不剩。
“他们兄妹三人从未让我如此操心过。薇薇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她想毁了柚儿的名声,想毁了景家!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么恶毒的心思,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
“可是薇薇她。。。”二夫人想要辩解,却被打断话头。
“行了,夜深了,薇薇在祠堂跪到明日,反省得差不多了,你就接她回你自己的院子,没我的允许,你们母女俩都不许踏出房门一步。你回去歇着吧。”
景江民厉声训完,便挥手让二夫人退下了。
余光瞟到墙上的画,转头看过去,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思念。画上的美人,亦嗔亦喜,眉眼温柔。这是景江民亲手画的,画上就是他的亡妻华淑容。
“容儿,今天,我差点就护不住柚儿了,我年纪大了。好在司空家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你从前就喜欢元昌那孩子,还说要是腹中孩儿要是姑娘,就许配给他呢。你走后,他对柚儿很好,我很放心,你在天上看着,也放心吧。保佑这两个孩子,能有个好结果。”
景江民自言自语,完全没注意到景柚已经到了身后。当他转过身来时,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为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样吓唬。”语气嗔怪,又满是宠溺。
“哪有?是爹爹看娘亲的画像看的太入迷,没有听到女儿敲门罢了。爹爹倒是怪起我来了。”景柚眉眼弯弯的说着,娇憨可爱,掩不住的狡黠。
“说吧,这么晚了,来找为父有什么事?”景江民看着景柚眼睛一眨一眨,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爹爹,大哥今天带女儿出门吃好吃的,遇见了好东西,便给爹爹也带了些。刚刚去书房没找到您,所以就直接来这儿了。”景柚一边说着,一边云兰手里拿过一个坛子放在景江民面前。
“这是何物?”景江民明知故问。
“梅子酿,可好喝了,爹爹要不要尝一尝?”
景江民点点头,景柚拿了茶杯给父亲倒酒。他爱喝酒这些儿女都是知道的,也就属景柚最有孝心。看着景柚倒酒,景江民很是欣慰。